第124章 去找他

面对慕容子轩的暴戾指责,夏以菱不说话。她低眸扶着被捏紫的手腕,眼泪如掉线的珠子不停落进泥土里。

慕容子轩真的快要发疯了,她一副可怜兮兮受了欺负的模样。可是究竟谁欺负了谁,谁折磨了谁?

“让司机送你回家吧。”慕容子轩将身上西装脱下,狠狠摔进泥土里。他去扯落脖间的领带,盛怒未平的往前跑去。

夏以菱回到家中,她将自己反锁房间,蜷缩在角落哭泣。慕容擎仓没有死,她就相信他还活着。可是如今这般相逢,相见不如不见。

他除了跛脚外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她知道他确实变了。他经历了漫长的生死考验变的憔悴,他在情海里的颠簸变的颓废。有那么一种深藏枯海里的陌生眸色,你见一眼变会心酸流泪,有那么一种萧条落寞如黄昏枯叶的背影,你见一眼变会悸动心碎。

夏以菱站起身,她打开房门冲向门边。不,她想见他,他需要她的安慰。她有一种感觉,如果错过了今天,她和他此情可待成追忆都会成惘然。

“少夫人,少爷交代不可以随意出门。”管家挡住了夏以菱冲出去的身影,连他都嗅到了今天的不平常了吗?

夏以菱没和管家纠缠,她假装镇定的转身,然后一步一扎实的往楼梯上爬。这是平房,但楼梯上有一层三角屋顶的阁楼。

夏以菱打开阁楼门,她找来布带迅速扎结,她顺着窗户往下滑。夏以菱脚落到地面,便冲刺跑去登上大门栅栏,她翻越过去,打了出租车。

“小姐,你究竟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问。

夏以菱看着周边倒影成排的树木景致,她刚路过仓穹企业,路过慕容擎仓的家,她不进去就知道他不在。可是她要去哪里找他,他没有亲人无处可去。

“师傅,”夏以菱脑海冒出一处地方,她乍然惊喜,“快去度假别墅。”

“哪个度假别墅?”

“就是就是……”夏以菱语无伦次,她手指为司机指路。

慕容擎仓一定会在那的,那时她昏迷八天,他守护八天,那是他们最温存最柔软的记忆。

出租车停了下来,夏以菱匆忙打开车门跑出去。度假别墅的大门没锁,她推门而入,“擎仓,擎仓…”空**的房屋回响着她颤抖的呼喊。

夏以菱跑去花海,跑去海边,那天的海风微凉清爽,今天已是秋风萧瑟。夏以菱不放弃的沿着沙滩跑,“擎仓你在哪里?”

夏以菱身体一连重创,本就体弱虚乏。她气喘吁吁的跑了一段路,突然被沙滩里凸起的大石块绊跤,夏以菱挣扎起身,“慕容擎仓…”

夏以菱是用整个生命在呐喊,可是这声声饱腹感情的“慕容擎仓”,没有人,再没有人给她回应。

夏以菱满心绝望,她放声大哭,她捂住双唇却挡不住指缝里泻出的呜泣。突然,突然她的眼中就撞见那么一幅画,沙滩的顶端,碧海蓝天中铺展出一段木制桥板,桥板上站着一个人,那么幽暗。

夏以菱跑过去,她的视觉清晰了,秋风肆意刮起他的发梢,鼓动他的衣抉,他再不是那个霸道,自负,跋扈的慕容擎仓。他右腿有些瘸,使的他消瘦的双肩微垮,他都像是暮霭晨昏里孤单驼腰行走的老头。

慕容擎仓觉得身上很冷,但没有关系。因为心没有温度,身体怎样体验温暖?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他没处可去。他都要厌世隐世,他只想躲起来一个人疗伤。

这是她第几次选择站在慕容子轩身边,以前她在慕容子轩身边总是淡淡静静的,可今天她那样哀伤。既然选择了慕容子轩,并和他结婚,那为何还将猖獗的眼泪滴在他手上,搅碎他辛苦竖起的所有伪装。

慕容擎仓胡乱想着,背后便贴上来一副柔软的身子,有一双藕臂缠绕他的腰身,那般用力又那般珍惜,“擎仓……”

慕容擎仓反应过来是夏以菱,他当即掰开她缠绕的手指。她顺从松掉,却绕到他的面前。她捧起他的脸,意乱情迷的亲吻着他的额头,鼻尖,脸颊,她摩挲他的唇,最后将鼻尖停靠在他的鼻尖上,

“擎仓你是真的回来了吗?我…好想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哪里受了伤?你脚怎么了…还有路途中有没有人对你好,对你笑…”

夏以菱哽咽的说不下去,她有好多话想说,但此刻只想靠着他,感受着他。她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脸,慕容擎仓突然想起仓库爆炸前她也这般亲吻他,可是她转眼便抛弃了他,选择和慕容子轩共生存。

“大嫂,”慕容擎仓这声冷漠将夏以菱打回原形,“你这是在做什么?对我死灰复燃难以忘情,勾引我想叔嫂**吗?”

夏以菱捧着他脸颊的手臂无力垂下,她后退两步,“擎仓我…”

“擎仓…”夏以菱想说话却被后方突然插进的声音打断,她抬头看,是party上他带的女伴。她对她友好的笑,然后将怀中厚软的毛巾披慕容擎仓身上,“海边凉,不要冻感冒了。”

慕容擎仓牵住沈曼妮的手,他将她拉入怀中,“还是你体贴。”

这些动作曾经慕容擎仓对她做过,而现在另一个女人为他做着。夏以菱突然意识到好像她从来对他索取,而现在另一个女人为他付出着。

这应该是一个好女人!那夏以菱你还在想着什么呢,你在法律上已经是慕容子轩的妻子,以这样的身份和慕容擎仓纠缠不休,你……

慕容擎仓没有给夏以菱任何遐想的空间,他挽住沈曼妮的腰身,站直在夏以菱面前,他说,“大嫂,在你抛弃我的时候是曼妮救了我,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是曼妮守护着我…曾经我以为我们彼此相爱相守,我们有八年…但我发现我错了,我对于你什么都不是,你之于我…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夏以菱昏昏沉沉回到家中时,她脑海里全是慕容擎仓这些话。她失神的打开房门,房内一股酒气,慕容子轩正坐在床边,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