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白果然很争气,她活了下来,成为第一个痊愈的患者。

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阻挡不住他对她的思念,好像能一下子出现在她身边。

几乎是当时就下的决定,古易西打算抛开手里头的一切去找她。

她被那个叫雷米的医生救了,她无依无靠,他们应该是住在一起的吧。

他不想去管,访谈中,他们看向对方时眼睛里的那抹温柔。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对他来讲,就是天大的惊喜。

当知道小白是自己妈咪以后,多多对她更加是日思夜想。

现如今在电视里看到,更是抱着古易西的大腿说:“爹地,你一定要把小白阿姨找回来。”

古易西动用所有的人脉,打听雷米的住址。

可,令他失望的是,最后给他的确定消息是:雷米近期可能居住在XX市,欧洲的一个小城市。

他为人低调,似乎有很强大的后台,家世背景一片空白,根本查不出来。

古易西想也没想,当下就订上了去往那个城市的机票。

多多托付给了许妙妍夫妇照顾,而公司,全权交给了手下的人。

哪怕公司现在正处于一个很重要的转型阶段,每天大大小小的会议谈判不断,不能离开他。

与她相比,其他的一切,不过是身外之物。

他努力工作,努力强大,也不过是想要她再次回来的时候能给她依赖,给她保护。

飞机上,古易西想了很多。

她已经痊愈,却没有回国找他和多多,她心里面,是不是还在记恨他?

也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对她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把自己放在她的立场上,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懊恼、悔恨,多想那些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可……现在,他只能想怎么会弥补她,怎么好好的去爱她。

她和那个医生关系那般亲密……他们,有在交往吗?

在身患重病,那样绝望的时刻,遇到年轻英俊的医生。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想必都会有些莫名的情愫吧。

心里一

阵刺痛,就算,他们真的在交往,就算,再怎么难过,他也一定会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默默的退出。

他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去吃醋,去粗鲁的夺去。

如今,他似乎更懂得爱情的真谛。

只要看到她过的幸福,就够了,哪怕在她的生命中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他也会默默的去守护着她,去望着她的背影。

他不知道自己此番去找她对不对,她会不会在逃避过去,刚刚有了新的生活,他的出现会不会打扰到她。

他只知道,非去不可,哪怕只能远远看她一眼,也总比这样在屏幕里看到要来的真切。

脑子里一路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飞机终于抵达了那座城市。

这是一座很美的欧洲城市,建筑、风景,独具一格,每年都有一大群游客从世界各地而来,只为领略那千百年的文化和后现代的潮流。

与那些来游玩的人相比,他的心境完全不同。

他顾不得去看那美丽的建筑、风景,一心想的,只有早点见到她。

这么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找一个人还是有点难度。

漫无目的的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冥冥之中,她与他似乎还有那种牵连,因为直觉中他感受的到她的存在。

她和他,总有那么多的巧合相遇。

慢慢的静下心来,此时的他成熟温和了不少。

古易西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怕是很少有人知道,古易西曾经最喜欢的是画画。

他从小就很有天赋,从来没经过任何的专业培训,却画的有模有样,尤其擅长临摹。

大概初中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很赏识他的美术老师。

在画画这条路上,那位老师给了他很多指导和帮助,他非常尊敬他,把他当成自己人生路上的良师益友,有什么好的想法或创作从来不吝惜的和他分享。

只是,一次,在古易西看到自己精心画的作品刊登在杂志上,下面落着那位老师的名时,脑子里登时空白了一下。

拿给老师看的画,竟

然被他偷偷拿去参赛、发表了。

做创作的人,恐怕最无法接受的,便是别人把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并大肆宣传。

每一个作品都像自己的亲骨头,历经种种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生生被人夺了去……

古易西沉默了好几天,原来自己心目中最尊敬的人,忽然做出这种事,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当他拿着杂志找到那位老师,平静的想要个解释时,对方却扔给他一个信封,漫不经心的说:“你现在还是孩子,以后出名的机会还有很多。再说,你拿出去也没人相信是你画的,这是稿酬,一分不少全给你……”

对方话还没落,古易西愤怒了,生生的撕了那本杂志,以及信封里的人民币,愤愤的一挥,留下满屋子的狼藉和那位老师目瞪口呆的脸。

自那之后,古易西便再没碰过画笔。

他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东西被糟践,哪怕那样,还不如再也不碰。

就连何小白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停止画画了,他给她的解释,只是很平淡的不喜欢了。

这座城市,很有文化、浪漫的气息。

随便路边的垃圾桶,甚至坐在路边乞讨的人,都笼罩着一层浓郁的艺术氛围。

他想慢慢的去偶遇她,去接近她,总得有个留在这里的理由。

那根冰封多年的画笔,终于被他握了起来,古易西甚至还申请到某知名美术学院去旁听,去进修。

呆在这座城市的他,有时候,会在最繁华的大街,摆上画摊,为过往的路人作画。

有时候,他会在路边露天的咖啡店里,点一杯咖啡,坐一下午,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怕是没有人会想到,他堂堂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会在欧洲某城市摆画摊。

他只是希望,能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看到她的脸。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满怀期待的,盼望着与她偶遇,他知道,不能再急于求成。

这样一边作画,一边盼望着与她相遇,是一种消遣,是一种享受。

他已经多久没有过这样放松的生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