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甜地睡梦里,我梦见了哥哥,锡菲,馨洁,锡悱,我们站在校门口,似有似无的笑着,笑意纯纯。

明晃晃的光从大家地后面折射出来,好像都有身后一双薄如蝉翼地翅膀,纯净,晶莹透亮。身后的光越来越亮,转而成为了一瞬间的光环,强烈的光一下子刺激到眼睛,闭上眼。却又有另一种光线牵拉瞳孔,迫使我与它对视。

五官抽搐,好痛,是哪里在痛?

“睁开眼睛了,好像很痛苦。”

“给她注射镇痛药。”

“好。”

白色,还是白色。在雪地里爬了那么久,永远都是白色的,现在看到的人还是白色的,光也是白色。

难道和白色那么缘啊~~

试着支撑起头,一只手按住了我。

“别动,躺好,现在在给你注射镇痛药。刚给你把骨头接回去。伤口还没缝。”

骨头接过去?什么骨头?

“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在雪地里冻了那么长时间。”

雪地?什么雪地?他是谁?我在哪里?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医生,她怎么了?”

“刚醒来,意识还没怎么恢复过来。”

“哦,比隔壁好多了,那个男的到现在还没醒。他好像是脑袋磕石头上了。”

“好了,来,缝合。”

冰冰凉凉的**在脊背上游走,唤醒藏在身体里的倦意,再次睡去。

“熙茹,我找不到路了。”承光哭腔的说。微微一愣,周围是咖啡馆,他还穿着店里的衣服,手里拿着外卖的咖啡。

“怎么那么笨!我不是给你画了一张地图吗,跟着地图走就可以了啊。”

从他手里拿出那张卡通版的地图,“这儿,莲花路。从店里右边走,绕过清水街后面,在时茂广场左边上去不就到了嘛。”

“可是你……这上面没画行走的人群!”

“这是简版的,你还打算让我给你画个清明上河图啊?”“可是,我还是找不到……这上面没有人,我一出去就有好多人。他们从四面八方走来,我不知道应该跟谁走。”

“自己走自己的路啊。为什么要跟着别人走。”承光收好手中的地图。

目光呆滞,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里闪烁着光芒,“我马上去!马上去!”转身消失在店里。

安安静静的,我就坐在那里,等着。

直到他出现,心才再次的跳动起来。“送了?才二十分钟!”

“我找到了!熙茹!我找到路了!一直以后我总是在跟随别人的脚步在走,为什么我就没想过自己走自己的路。哪怕被缠住,哪怕被约束。可我是自由的!为什么以前就没有想到?熙茹,谢谢你!是你告诉我走自己的路,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的路。”

他雄伟的身姿忽然抱住我在空中旋转,惊得我大叫。

我越是惊慌失措,他反而越开心。

“我的人生早已被安排好,不管去任何地方,都有人在前面走,我跟着后面,看着他们的脚步走

,渐渐地我都忘记了,自己该怎么走,该怎么去找路。我不是真的迷路,只是习惯别人的脚在前面走。熙茹,谢谢你告诉我,谢谢你帮助我找到了路,我现在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是,承光,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要离开我的路走自己的路了。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泛酸却又高兴。

帮你找到了你自己的路,我也要,回到起点,重新走过了。

“不管我走多远,走得有多累,但是我的心不会累,因为我把它永远的放在你身边。你是我最爱的人。”

熟悉,清醇,淡浓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地低语,诱人的气息在弥漫,紧紧相拥,温润的唇覆盖在唇角,怜惜,疼爱。咸咸的**滚落在舌尖……

苦涩的滋味盘旋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睁开眼睛。

是梦吗?为什么总是一个接一个的梦?

眼前,已经脱离了耀眼的白色,是稳定的蓝色。

稍稍的牵动手指,碰到异物的紧握。有些艰难的偏过头去,颈部酸涩牵拉的疼痛。

浓郁黑色的头发,泛着油亮,熟睡的脸枕在手臂边,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却又是用力地握住。

支起身体,一个白色固状体与身体平行,再往下看.却是逐渐窄小的脚。

我的腿?怎么……

肿成这样了?不对,怎么还被吊了起来?

回头看看他,眼眶边上有些浓浓的黑眼圈,疲惫的倦色在脸色挥之不去。

……为什么在梦里也要哭,难道我对你的伤害已经到了难以挽救的地步……

现在,或许有些共鸣了,他睡着了也无法舒展脸上的疲倦。“嘶~~”突如起来的疼痛啃噬了我的神经,抽出他握着我的手,撑立在**,降低身体想要缓解这股疼痛。

抓着脚面那厚厚的一层,“你醒了?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哪里痛?脚痛?我帮你揉揉,哦…打了石膏!不行……”

他在旁边慌忙的不知道怎么办,说了很多废话后,终于找到了重点,“我去叫医生!”他跑出去,我无力的倒在**,手指踡缩紧抓住床单。

哪里痛?是哪里痛?是腿?不!好像是心……

不!!不!!不!!是腿在痛!是腿在痛!

他找来医生,后面跟着一大帮护士,一个戴着眼睛,年龄大概三十左右的男人,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不,不,不,不要皱眉头。不要皱!

“怎么了,是脚痛?”他蹲下身来,看着那只吊起来的脚。“镇痛剂什么时候给的?”

“十五分钟钱。”

“那就再给啊!医生你被站在!赶紧去啊!”宫锡悱炸毛的对医生怒吼。

我一个得瑟,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想让我死得更快点吗?”

“不许跟我说那个字!永远不许!”他一下子暴躁了起来,手紧紧地扣住我的肩膀,眼里血红色一片。

病房里一下安静了,护士们手里抱着病历夹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嘻嘻嗦嗦的病历翻开声,宫锡悱嗫嚅的颤抖着,眼睛里包含了泪花,

“用多了镇痛剂会上瘾的,过多会引起死亡。小丫头,运气不错,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你TM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凑到表姐也不认识你!”

“要是你敢动手信不信我让她每天没有镇痛剂。”医生懒洋洋地合上病历夹,无所谓的看着他。

赤luoluo的威胁!

激灵!激得我浑身都在抖!寒毛竖起!处于绝对!!

震惊的时刻!

他说什么?那么粗暴的脏话,他也说的出。

一旁的护士捂着嘴笑,他对医生无可奈何转过头去,“笑什么笑!笑毛啊笑!”

“哈哈哈哈……”悦耳银铃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回头,愤怒转为窘迫,脸暴红。

扭扭捏捏的对我说,“不要笑了……不许笑……不准笑……不能笑……”

哎呦!我的肚子!我趴在**来回打滚,要不是脚固定在上面的吊架上,怕是早就滚了下去。他的脸越来越红,红到发青发紫。

“小子,关心则乱啊!你表姐说的一点没错。医生满是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带着护士出去。

我隐忍住笑声,“跟谁学的?说得挺对口的。来,再说说。”

他脸上冒着黑线,这更加的有趣。埋怨的看着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我赶紧用被子蒙着头,在被窝里笑个不停,被角开始湿润,嘴角抽搐的合不上,忽然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身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上我的背,轻轻的拍打。“我在,一直都在。不再再离开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了。我经受不起,熙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锡悱,我们重新开始。”

就这样弱弱的对他说,然后再紧紧地抱住他。可是……

这一切话都卡在了我的喉咙里,说不出,也不再哭了,任由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轻地拍打,就像哄孩子一样。

于是,我睡了过去。

梦里,我看见一个人,他站在我的对面,他总是和我说对不起,说到我快要窒息,说到我泪眼崩溃,说到我心痛的难以自拔。

我想跑上去抱着他,对他说,我原谅你,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可是我跑不动,因为,身边有个人拉着我,他说,不要走。留下来。

就这样紧紧地拽着我的手。深情地目光形成漩涡,把我困在了里面。对面的那个人继续说着对不起,最后消失在一片白雾里。

他好像还说了句什么,只是我没听清楚……

“你醒了。看,漂亮吗?你最喜欢这样插花,小时候你总是花样百怪的,我却总是在坚持老师教的,一层不变。老师也总夸你,我嫉妒,也羡慕你。为什么你老是不费力的就能得到别人的认同?我却要花费好多精力才能得到别人的一句夸奖?”

睁开眼睛,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美丽的花瓶,还有花,一双修长的手正在修剪花束的枝叶,然后插入花瓶里。往上一点,是顺滑的长发,垂在胸前,她对我嫣然一笑,却比花瓶里的鲜花都要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