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欺人太甚

傅恩奇扶着龙爷臂膀的五个手指立时用劲,龙爷脸色一变,龇牙咧嘴道:“没事没……没事。”

母亲见龙爷脸色难看,心下惴惴。

傅恩奇目光一冷:“龙爷,没事还苦着脸,来,笑一个。”说着,他出手作了个“Y”,同时道:“茄子。”

“哈哈哈……”龙爷咧嘴苦笑。

傅恩奇这才松开了他。

母亲见了,虽然觉得当中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间也没有那种精力追究太多。

另一方面,龙爷叫来的打手见傅恩奇身手,心里面已经怯了,此时龙爷听到傅恩奇道:“诸位都算一条汉子。怎么跟着这种人渣混?”

打手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

就在这时,马路上警笛强鸣,众打手见状,扔下手头管制器械四下逃蹿。

傅恩奇不慌不忙,随地捡起一把砍刀,搁在龙爷手心说:“你知道该怎么办,不用我多说吧?”

龙爷哭丧着脸,瞧傅恩奇的模样,分明要自己背下所有事端。

“怎么你不愿意?”傅恩奇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龙爷的目光狠中带辣。

龙爷头皮一麻,畏缩半步,不敢答应。

傅恩奇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怎么欺凌我的老父老母,但现在是时候还债了。”

龙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控制不住地一阵哆嗦。

“你的兄弟现在跑没了。而你……”傅恩奇若无其事地眼望四周,那神色就像是在欣赏医院里的风景。“按道上规矩,两个选择,要么花钱买平安,要么……”

“你你……你,医院里敢乱来!”龙爷的腿已经被打断了,此时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傅恩奇不是在开玩笑。

只见傅恩奇悠闲地剥着指甲边的角刺,一面轻描淡写:“就是因为在医院,所以才敢。把你打得半死不活,抢救起来该有多及时?如果打死了,送上太平间更方便。”

龙爷听到这里,粗糙乌黑的脸孔立时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在心中寻思:好汉不吃眼前亏,大狱又不是没进过。

想到这里,龙爷道:“人是我叫的,砍刀棍子也是我的人带来的。得,今天老子倒霉,这事就背下了。”

傅恩奇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对着母亲很淘气地笑道:“妈,没事了。”

那个时候的傅恩奇并没有看到,龙爷肮脏灰黄的眼珠中射出两道怨毒的目光,他的目光落在傅恩奇后背,还有那漂亮的女大夫身上。

傅恩奇常年在生死一线中徘徊,很多的时候的直觉比女人还要灵敏,当龙爷恶毒的目光像匕首一样捅过来的时候,傅恩奇立时警觉地回头瞪视。

龙爷吓了一跳,怨毒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只能勉强翻出白眼,装作对蓝天白云极为欣赏的诗人模样。

傅恩奇暗暗好笑,回到母亲身边。

这个时候,几名治安警官开门下车,上来见到柳南峰,热情地打声招呼。抓走龙爷,本想带傅恩奇回警局录口供。母亲见了急切不已。

张妙茹在一旁,急忙对男友使眼色。

柳南峰咳了一声,满心不情愿地上前与治安警察握手拍臂称兄道弟,不过片刻交涉回来。

张妙茹笑道:“成了?”

柳南峰没好气道:“瞧你高兴的模样,什么时候关心关心我啊?”

张妙茹牵过男友粗壮的手臂:“下班后请你吃饭。”

柳南峰摇头晃脑地笑了:“这还差不多。至于傅恩奇嘛,在这里录完口供就成了。”

傅恩奇在不远处见着情侣间的温馨亲密,不由得心生酸楚。

张妙茹过来转述了柳南峰的话,傅恩奇心想:柳南峰虽然与我不对付,但关键时候还能帮得上忙。当下挥手致意,对柳南峰微微一笑。

柳南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回应。母亲则上前对他千恩万谢。看得傅恩奇心头又是好一阵失落,人家好歹也是“杀魄狼”雇佣兵团的领军人物,回了国谁都不把他当回事,这下可够憋屈。

录完口供,傅恩奇问起张妙茹替垫了多少药费,这姑娘心地好,开始闪烁其辞,后来干脆是没听到。

傅恩奇转而问母亲,母亲说:“发票药费单我都藏着,小奇你回头算一下。”

傅恩奇点点头,听母亲又问:“小奇,这些年你在做什么?攒了多少钱?”

柳南峰在一边立即竖起耳朵,凭他这些年刑警生涯的办案经历,傅恩奇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柳南峰家里本身颇有财势,加上张妙茹的后母极看好这未来女婿,“投资”了不少金银,是以柳南峰上通下达交游极广。

但这些似乎还不够,柳南峰现在只是市警局第一大队第二支队的刑警队长,要想升官,必须得有过人的功绩,但这功绩并非说来就能来的,一不小心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柳南峰的奋斗之路漫长而久远,所以他要抓住任何的立功机会,只要别把小命丢了,那就升职有望。

傅恩奇那方面淡淡地说:“在外面打工,攒了几十万而已。”

母亲闻言,惊得立足不稳,险些摔倒:“小奇,你没说胡话?”跟着伸手摸他额头。

傅恩奇笑道:“妈,我可是打了九年的工,不可能连几十万的存款也没有。”

柳南峰上下打量傅恩奇,见他一身朴素内敛的穿着,说什么也不像江洋大盗,但为什么……

柳南峰总觉得傅恩奇身上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气息,感觉像是电影中杀手的冷傲特质。

“傅兄弟九年打什么工?”柳南峰装作很不经意。

傅恩奇故作神秘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柳南峰情知他不愿回答,哼了一声:“只要别做违法犯罪的事,那我自然就管不着了。”

母亲听了脸色一变:“小奇,咱可不敢做坏事……”

傅恩奇微微皱眉,柳南峰简简单单一句,听似关切言语,但其实用意阴晦,母亲听了,少不了一阵担心和追问。

张妙茹见状,也有怪责柳南峰的意思,当下拉了他的手,示意他少说两句。

柳南峰恍若不闻,只听他道:“几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放在普通的打工者身上,别说九年,即便九十年也赚不到。”

张妙茹又是一扯男友衣角,这一切傅恩奇都看在眼里,感激之余,对张妙茹这姑娘越来越有好感。

母亲在一旁听了急得直跺脚,老人家说了没几句话音便哽咽起来:“小奇,你到底打什么工啊……没干别的?赶紧对妙茹她男友坦白……人家指不定能帮你一把。”

傅恩奇心中寻思:指望柳南峰这厮,我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另一方面,张妙茹与傅恩奇的母亲相处这么长时间,无论生活的重担怎样压迫,也没有让这位坚强的阿姨流下泪水。但现在,因为男友柳南峰的只言片语,就让老人家满眼含泪,实在是太不应该。

一时间,张妙茹有点厌恶男友的所作所为,一颗柔情似水的心,越来越向着傅恩奇的母亲。

傅恩奇握着母亲老皱的手掌,心中无比酸楚,脸上却是宽厚笑容:“妈,你就这么不相信儿子?您瞧我像作奸犯科的人么?”

母亲张嘴欲言。傅恩奇抢白一句:“我其实就替人家当保镖,就是这样……”说着,傅恩奇一个后空翻跃在两米开外,打起一套矫健雄浑的罗汉拳,只见拳法悍勇精妙之处“呼呼”有声,果然声势并存,厉害得紧。

拳招打到一半,傅恩奇忽然对着母亲一个调皮的鬼脸,母亲笑了,在一旁的张妙茹见了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寻思:古时候有老莱子彩衣娱双亲,想不到傅恩奇大哥的心思也这样细腻。

“原来是保镖。”张妙茹在一旁帮腔:“傅大哥做的是明星的保镖?据说明星的保镖收入不菲。”

她这么说相当于给傅恩奇提醒,只要他点点头,那么柳南峰也无话可说,总不能像审问犯人一样追问给哪个明星做保镖吧。

傅恩奇笑道:“不是给明星。我为某集团公司的总裁做保镖,时间不久,才几个月。”他这话说的又露出破绽,柳南峰闻言,心中暗喜,只听他道:“干九年保镖存款上百万也不奇怪,但问题是你说才几个月?这我倒奇了,我想妙茹也一定很好奇。”

张妙茹闻听此言,承认自己的确好奇,但是给男友拿来说事,好像自己和傅恩奇有什么关系,搞得傅恩奇非说不可。当下心中不悦,抬眼瞪了柳南峰一眼。

柳南峰装作没看到,一脸关切。

傅恩奇暗骂柳南峰无耻,居然拿张妙茹做挡箭牌,自己要是不答,就是驳了姑娘的面子,答的话叫姓柳的奸计得逞,真是叫人为难。

不过傅恩奇素来就有急智,何况这样的刁难实在是小儿科,只听他道:“那名总裁为人豪爽,赏了我几十万,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柳南峰正要追问:没做什么赏你几十万?骗鬼呢?

却听傅恩奇对母亲说:“妈,快中午了,我肚子饿,喂完爸爸,咱回家下面怎么样?”

母亲点头说好,当下离开去食堂打饭。

傅恩奇忽然想起什么,追上母亲塞给老人家两百块钱:“妈,随身就带这么点钱,您给自己和爸爸买好一点的饭菜。”

母亲眼圈一红,欣慰地一笑,很大力地拍着儿子粗壮的手臂:“小奇出息了,妈心里高兴。”

傅恩奇呵呵一笑,目送母亲离开。

下一刻,傅恩奇转回来对柳南峰道:“你还怀疑什么,一股脑儿地问清楚,别他妈玩阴的。”

张妙茹闻言大是吃惊:傅恩奇大哥这也太直白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南峰确实有点过分,傅大哥一身痞气,能够隐忍到现在真的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