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不管说什么,母后都是要废掉朕的皇位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母后说情妃抱走了我,您为何不说是您狸猫换太子呢?”高长恭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望向夏太后的目光仿佛一只凶猛的猎豹,带着几分嗜血气息。

夏太后一震,直到看清高长恭的目光,她忽然意识到,高长恭只怕早就知道了此事!

不能留他!

夏太后挥手道:“皇儿,你累了。来人,送皇儿回上林殿休息!”

她这句话已经把他从皇帝的位置上打落了。

她想软禁高长恭。

高长恭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几分自嘲和狂肆,他一挥袖:“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母后,你没有权利废掉我的皇位,今日母后和二弟也休想让朕废位!”

高灵枫示意夏丞相,看样子是准备强制行动了。

就在此时,一阵狂肆的笑声传来,顿时让在场人人色变。

慕容诀飞身而下,姿态狂傲无伦,无视在场众人,大笑道:“今日既有如此热闹,我慕容诀怎能不来参与?”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闯入太庙,来人……”

太后的话尚未说完,慕容诀已眸光泛着冷光:“今日太后在此欲造反,说起来高长恭非是你亲子,既然如此,我倒有一事须得告知,今日的皇位本该是我的,无论是高长恭,还是高灵枫,都没有这个资格!”

“胡言乱语!”夏太后只觉莫名其妙,这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长恭蹙眉,他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慕容诀,你居然敢公开造反了么?”

“造反?我怎么会呢?”慕容诀淡淡道:“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我是周太妃之子吧?”

“什么?”

夏太后大惊失色,她不说是她,群臣也有种目瞪口呆之感。

“这不可能,这……”

“大概太后姐姐,还记得曾对我们母子做过什么才对呢。”一道轻柔婉约,带着几分嫉恨的声音传来,周太妃盛装而来,而她的容貌,竟有几分跟慕容诀相似。

“周兰!”夏太后顿时大觉今日事险,因为一切已经出乎意料了。

“姐姐当年为保地位,凡是后宫有妃子怀孕的,你都使尽手段使人堕胎。我这孩儿被你用药差点害死,当初我不得不将他送出皇宫,方保他一时性命。当年诀儿乃是皇长子,你使手段把情妃的儿子掉包,你生的女儿本是死婴,此事须无可抵赖,你自己也证明了。现在我儿怎么不能争此皇位?”

夏太后脸色铁青,但她不愧为当朝太后,纵横多年,此时情绪平复下来。“你说便是,有何证据证明他是先帝之子,焉知不是你假冒的人意图篡位?”

慕容诀挥手拿出一块乳白色的石块:“此为血脉石,生长于雪山之巅,世间罕有,可测人血脉。若是兄弟父母血脉重合,若无血缘则互相排斥。我即可当即验证。”

周太妃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挥手召来一人,夏太后一见那人脸色微变。

“太后,您该认识他吧,当年可就是您派他来给我下药害我。如今人证也有了,不如让诀儿和他的好兄弟高灵枫测试测试血脉?至于皇上么……”

高长恭心中忽然涌起不祥的感觉,他早在今天已有布置,实际上净无邪已经在外带领人马来攻,根本不会让高灵枫得逞的。但是现在的事情已经出乎意料。

慕容诀居然是他大哥,此事着实让人诧异,但是也并未让他太过担忧,慕容诀毕竟无法与他相比,纵然得到周太妃支持也没有他和高灵枫的条件。

“住嘴,你这疯妇胡言乱语,来人,将她拿下!”夏太后立刻要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慕容诀只朝下面望去,挥手发出一道信号,忽然间刚刚场上还在保卫夏太后和高灵枫的几位将军,居然转把枪口转向了他们!

周太妃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们会没有准备么,你手下的人马一部分早就转投我们了。”

直到此时,不论是夏太后,还是高灵枫,抑或是夏丞相,已经面无人色。

只有高长恭神色平静,仿佛现在不是在争夺皇位。

“我已滴血,你可验证了。”慕容诀滴血在石头上,周太妃滴血其上,两滴血立刻相容,显然是亲生母子。

高灵枫挑眉,“我怎么知道这东西会否骗人?”

“还有滴血验亲的皇家秘法,你们同样可试。”

高灵枫目光复杂地望向高长恭,见他竟无动于衷,不禁叹息。

他没想到今日情形如此复杂,如果说来,他宁愿还是由高长恭当皇帝,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慕容诀他是听过的,只怕此人根本不能做个好皇帝。

现如今是被逼无奈,只得如此了。

没想到,周太妃似乎早就知道了,立刻潜人准备好了,端了药碗过来。

高灵枫不得不滴血进去,待得慕容诀也滴血进去,两滴血立刻有部分相合,他又用血脉石试,仍然如此。几经验证,可见的确没有问题。

现在情形之复杂已经超乎人之想象,场中的大臣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高长恭好整以暇,待到他们验完,淡淡道:“不管其他,当日父皇的旨意,选的是我为皇帝,须有太庙祖宗见证。慕容诀你即使同是皇族中人,亦不能违抗先皇旨意。”

高灵枫咬牙道:“即便验血认亲,皇兄已经继承皇位,不可动摇国本,发动叛乱,你有权继承,皇兄也有权继承。我……”

“慢着,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慕容诀带着几分嘲讽地道:“我和你有权,但不包括高长恭。”

“你说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老皇帝的儿子,而是情妃跟别人生的孽种,所以,他根本无权继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