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委屈

秦峰对基地的同志说了地点之后就又背着林佩佩往宿舍去,上山的人陆续的回来了,林浩天现在也走不开,索性就把林佩佩交给他,秦峰离开的时候,林浩天还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言下之意,“兄弟,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秦峰把林佩佩送回到宿舍,安置在卫生间,帮她把带来的旅行包拿进来,把要用的东西都放在伸手能到的地方,还是有些不放心,随口问了一句,“你自己能行吗?”问完才觉得这句话有些暧昧,脸红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看林佩佩点头,再说了句一会洗好了我进来抱你出去,便退出了卫生间。在门外吐了口气,低头一看自己,也赶紧回去清洗一下。

林佩佩坐在卫生间里秦峰给拿进来的一个凳子上,看着自己肿得像个猪蹄一样的脚踝,稍稍的动了一下,钻心的痛。心里即懊恼又郁闷,姐怎么每回见水都中招啊,上次是被拔一身,这次是整个掉水里,黑!太黑了!姐回去得好好查查黄历,要不下次坐船指不定就掉海里了,这次是运气好有峰哥在,下次要是峰哥不在,还有指望谁救我啊。查查,得使劲的查查,一本不行还得多来几本,嗯,就这么定了!把文嘉也叫上。

唉,林妹妹,你这也太能扯了吧,要是你知道是被别人算计了,是不是又会说和那人八字不合,也得好好查查黄历呢。

林佩佩在卫生间里拖拖拽拽的好不容易把自己清洗干净,秦峰已经洗好在外边等了老半天,知道她行动不方便又不能进去帮她,只能在外边干着急,神经绷得紧紧的,准备着只要听到她惨叫就不管方不方便也要冲进去,见她出声叫他了,赶紧走进卫生间把她抱了出来。

秦峰把林佩佩放到**,自己坐在床边的一张矮凳上,把林佩佩的伤脚放在大腿上,手指按着那肿胀的地方,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脚踝脱臼了,要复位很容易,却也会很痛,他担心林佩佩会受不了。

“佩佩,你的脚踝有些脱臼,一会我帮你正回来,可能有些痛,你要忍着。”

“没事,你动手吧,我忍得…啊!”

秦峰趁她正在说话注意力分散,手下一用力,“咔哒”,骨头复位了。随之而来的巨痛让没有准备的林佩佩身子一仰再往前一趴,趴在了秦峰的身上,还用牙咬住他的肩膀,虽然咬得不是很用力,还是能感觉到牙齿在一阵阵的颤抖。

秦峰没有动,任由林佩佩咬着自己的肩,手按在她脚踝的伤处,感受着她此时承受的痛苦,心也跟着痛起来,恨不能把这痛苦转嫁到他的身上。等了好一会,觉得刚才的痛苦应该缓和了些,在手心倒了些跌打药酒,轻轻的在伤处按摩。

林佩佩靠在秦峰的肩上,慢慢从巨痛中缓过来,松开咬着他的牙,却没有抬起身来,继续靠在他肩上,感觉着他在按摩自己的脚。之前在背她下山时就闻到的那缕味道又渗入鼻内,还多了一抹沐浴露淡淡的香味。她想起来,这缕味道在她很幼年时就经常闻到,那时秦峰经常背着她到处跑。林佩佩的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些画面,秦峰趴在婴儿床边看着她,她坐在学行车里让秦峰很笨掘的喂她吃饭,她被俩哥哥带出去玩累了趴在秦峰的背上睡着了…似乎在她的记忆里,粘在秦峰身上的记忆比她那位正牌哥哥林浩天要多。

林佩佩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觉得很委屈,委屈当年秦峰一家的离开,自己的世界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委屈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做到了秦峰当年许诺回来的条件,却是十几年音讯全无;委屈如今再见面已经不能再像当年那样,时时腻在秦峰身边;委屈今天所受的莫须有的痛苦。她就是觉得很委屈,心里压抑了多年的众多情绪,此刻像决堤的洪水宣泄出来,泪水蜂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不一会把秦峰的肩上染湿了一片。

秦峰知道林佩佩在哭,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痛苦,便出声安慰她,“没事了,很快就不痛了,过不了几天你又能活蹦乱跳。”

林佩佩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停止哭泣,反而抱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这下秦峰也明白了,不单纯是为了脚痛的事,心里清楚她那些年的伤心在她心里憋了多久。当下心里也叹了口气,用手臂环住她的身体,静静的让林佩佩在他怀里宣泄。

大佩佩哭了好一会,终于抬起身来,看到秦峰肩膀处那一大片湿漉,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秦峰。秦峰知道她不自在就故意低头寻她的眼睛瞧,还取笑她,“我看看这赖哭猫长啥样…真难看!”

“峰哥你真可恶!惹人家哭还笑话人家,哼!不理你了,坏人!”

林佩佩被逗得忘记了不自在,生气的耍起小孩子脾气。秦峰见目的达到了也没再取笑她,继续帮她按摩脚踝。

傍晚,天黑前所有的组员都回到营地,这是林浩天的要求。出于安全考虑,天黑前必须所有人都要回来,天黑后回来的,成绩一律作废。因此大家都按规定回到营地,各自的成绩林浩天分别记录下来,这个项目结束。

晚上,林浩天给大伙准备了烧烤的食物,一众人热热闹闹的围坐一团,林佩佩也参加了,不过不用她动手,自有两大帅哥自动把烤好的食物送到面前,别的组员有上来献殷勤的递瓶水,也有示好的送包纸巾,总之不怕她因为行动不便饿着肚子。基地的同志针对白天时林佩佩发生的状况,有些将功补过的拆了一辆手推车的轮子安在一把木椅上,做成了一张简易的轮椅车,让林佩佩方便行动,即然人家是有心,林佩佩也泰然接受,谁让姐是在你这受伤的。

苏媚回来也听说了林佩佩的事,心里有些紧张,再听基地的同志说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坍塌,心又稍稍放下了点。她拔出那块木片时,是看到秦峰和林佩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只是想制造些障碍让那俩人堵心,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严重,现在有些后怕的担心基地的同志查出原因,害怕秦峰和林浩天知道,同时心里又在安慰自己,那块木片已经丢到小溪里了,说不定已经被水冲走,就算把溪水抽干也不一定找得到。心里自我建设让自己镇定下来,面上露出很是担心的表情,去和林佩佩套近乎。

“啊,林家妹妹,怎么会这样?都怪我,走得太快了,我从那地方走过就觉得有些松了,没来得及提醒你,本以为有秦峰在你不会站得离边上那么近的,都怪我…”

林佩佩对苏媚的自责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你真要是有心想提醒又怎么么会来不及呢,本来遇见你的地方离那里就没几步,你怎么会来不及?心里虽觉得苏媚的话怪怪的,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不过心里却是对苏媚多了几个心眼。看不出啊,这媚姐姐演戏的天份不是一般的好。

第二天,接下来在营地里的项目,林佩佩自然是没办法再去凑热闹了,就在一旁看着,组员们有时在完成项目时的动作让林佩佩乐不可支,没法亲自去体会到也没让她觉得无聊。傍晚时分回到家,吴淑兰看到被秦峰扶着走进门的林佩佩,吓了一跳,紧张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听秦峰简单说了一下事发经过,又听说脱臼的地方已经复位了,心也放下了点,但还是要林佩佩明天跟她回医院再检查一下,林佩佩答应了下来。

秦峰放下林佩佩,说要先回宿舍一趟,便离开了林家。回到宿舍把带去的东西整理好,又重新洗发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又出门。在楼下碰到了一直等在那的苏媚,秦峰简单的问了她一声怎么还不回家就错身离开,又被苏媚叫住。

“秦峰…你…是不是喜欢林浩天的妹妹?”

苏媚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问题。

“我喜欢谁好像和你无关吧。”

秦峰很冷淡的转过身,看着苏媚。

“那我呢…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

“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都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们虽然曾经是同学,现在是同事,也仅此而已,我有必要了解你更多的想法吗?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还是说你觉得现在的工作你无法胜任?你要是觉得有负担可以提出调职申请,或者需要我帮你和浩天提?”

秦峰没等苏媚说完径自说了一大串话,堵得苏媚呆在原在,不知所措。秦峰说完也没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苏媚被秦峰的一番话轰得脑中一片空白,她没想到,她只是想问清楚秦峰和林佩佩的关系,借机也表白一番,却听到是如此一番话。话里有明确的拒绝和疏离,还有意思明了的警告。她觉得自己此时很无措,连抬脚走路,都有些分不清左右。下一刻心里又燃起熊熊怒火,都是那该死的林佩佩,都是你!你一回来就抢走我的秦峰,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昨天你没掉下去摔死!林佩佩…

苏媚在心里怨毒的咒骂着林佩佩,手指被攥得苍白无血,脸上的五官狰狞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