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更好地东西小小也曾经见过,但却没有一个比的上这个簪子的价值。

小小侧头看向厉狩四目相对,厉狩却马上移开视线。

“你今天还是去码头了?”小小猜测。

厉狩迟疑了一下,说谎是不道德的,而对自己的妻子说谎更是不应该的,夫妻之间需要的是坦诚。所以,厉狩轻点了一下脑袋。

“工钱换了这个簪子?”

听到这厉狩马上出声,“还剩了一点钱,我没有乱花……”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他一开始就计划做一天工,然后帮小小买个饰品,他从来没见她带其他女人喜欢的项链之类的东西,便以为她是没有,虽然这不是最好的,但却是他能买到的最好的。可是,现在他才反应过来,他们买地的钱还是小小出的,他现在这么做算是什么?

小小看见厉狩与平时一点也不同的样子——他现在就像一个渴望得到夸奖又害怕被责怪的孩子,不由轻笑出声。

“帮我带上好吗?”小小轻声请求。

厉狩蓦然抬头,望向小小充满笑意与感恩的眼睛——她没有生气,“恩。”

厉狩接过簪子,细心地帮小小挽起头发,将簪子插入,歪歪扭扭的,不好看,却……

很美。

这个男人有的不多,但愿意把一切都给她。

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狩哥。”

“恩?”

“我好像有一点点爱上你了呢!”

半晌没有任何回答,身后的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让小小有点后悔那么冲动的就把话说出了口。

还好说了好像,和一点点,要不然就亏大了呢!小小安慰自己。

而厉狩却因为这句话而怔住了,爱?

怎样才算爱呢?

二十三年与世隔绝生活的后遗症再次显露出来,厉狩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不过,即使知道爱的定义,以他烂木头的性格也不会意识到吧!

田地与小屋原本的主人因为家里出了一点事,急着脱手,所以小小便用很少的钱买下了整片良田。

小屋不大,只有一间客厅,一个卧室,和一间厨房。

当天小小和厉狩就搬进了他们的新家。

“狩哥。”小小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厉狩坐在一旁不知道读着什么书,听到小小叫他便抬起头。

“我们……”小小紧张的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出来。“我们生个孩子吧!”

“……”

又是一片寂静,小小缓缓睁开眼睛,有点失望,不回答的话,是不是拒绝她了呢?他还是没把她当成妻子啊!

就在小小心中感慨的时候,就听见厉狩问出了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问题。

“我们睡在一起了。”

“……”

“那样不就能生孩子了吗?”

“……”

好吧,就当她什么也没说!

两双眼睛相对,厉狩眼中盛满了困惑不解,小小则是无奈头疼。

请不要告诉她这种事也要她来教他,好不好?

“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厉狩一脸严肃,像是在说着开天辟地的头等大事,“有错误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她已经无力说话了,那种事她也是新手啊!

好吧,她决定明天去买本春宫图!

在厉狩和小小搬进新家后的第二天,小小发现一个异常严肃的问题——她不会种田,厉狩的样子也不想是会种田的人,难道他们要看着土地干瞪眼吗?

“狩哥。”小小试着帮厉狩缝补衣物,而厉狩则就着烛光看着不知道什么书。

“恩?”厉狩依旧盯着那本书。

“我不会种田耶!”

“我会。”漫不经心的回答。

“耶?”小小放下手中衣物,惊讶的看着自家夫君。“你会?”

“恩,以前我在山上生活的时候都是自己种的地。”厉狩放下书,瞥向小小。

“咦?狩哥你以前是住在山上的?”小小惊讶的却了然——厉狩的人际交往关系绝对是一级差。

“恩。”

“夫君。”小小板起脸。

“恩?”

“你有什么不会吗?”

“不知道,但我有件事刚刚学会。”厉狩像以往一样沉默寡言,但那双眼睛却染上了火,看的小小莫名其妙的兴奋,以至于忘了继续追问厉狩以前的生活,那种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厉狩早晚会告诉他的,不是吗?

“小小。”厉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狩哥?”小小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我想……”厉狩顿了一下,眼睛瞥向刚刚看的那本书,“我学会了。”

“……”

“或许……我们可以生个孩子?”

接下来的场面少儿不宜,这算不算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小小嫁给厉狩将近半年了,这半年中,小小跟着厉狩务农,他们像最普通的农夫农妇一样,早出晚归的生活,小小甚至忘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安安稳稳的跟着她的凡人夫婿过着平淡却温馨的生活。她也学会了怎么做饭洗衣,甚至是照顾牲畜。厉狩也将厉家的家规交给的小小保管,正式承认了小小厉家媳妇的地位——可是小小却浑然不觉,仅仅是将那份家规小心的保管了起来。

厉狩的性格不苟言笑,那次的温柔笑容就像绝响一样,再也没出现过。每次她做了什么他认为错误的事情,他都会面无表情的坐在她的对面认真的告诉她她的错误,然后一直说到她认错为止。比如,他固执的觉得尊老爱幼是必须的,不论长辈如何不讲道理,不论小孩是多么胡搅蛮缠。

“狩哥!”小小将他们的早餐放到木桌上——厉狩自己做的木桌,“麻烦你今天去市集再买一把斧子回来吧!”

厉狩抬头看看小小,漂亮的眼睛让小小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农夫扯上关系,即使他穿着最简陋的粗布衣服,但却天生有着倔强不屈的气质——或许是他读过很多书的关系。

小小明白他眼中的含义。

“是是是,我们是刚买过,可是你忘啦,林家那位「长辈」,前两天朝我们「借」了「一下」,”小小将「长辈」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然后……”小小一耸肩,“咱们就别想要回来啦!”

厉狩的眼中流过一丝恍然。“我去要。”

小小不信任的打量着他。“你?”她不屑的哼了两声,“这辈子都别想要回来!”

厉狩沉默半晌,“他是长辈,我没办法说很重的话。”

“是哦!”小小不满的嘟起嘴,“长辈,长辈,这两个字就可以压你一辈子啦!”

厉狩再次沉默,“你……”他不确定的看着她,“在生气吗?”

小小眨眨眼,叹了口气,“不是在生气啦!可是那明明是你辛辛苦苦赚钱买回来的,凭什么给他们?”

“他是长辈。”

小小再次叹气,大木头果然是大木头。

林家那家人是他们的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这个近邻却不怎么地道。借的东西从来不换,还看准了厉狩固执、坚持长幼有序的性格,每次都让林家的老爷爷出来和厉狩说话,然后,想也知道,借出去的东西就驾鹤一去不复返啦!

可是,当她去和那位助纣为虐的「长辈」讲理时,她发誓,真的只不过是稍稍大了点声,语气稍稍冲了一点,大木头当时没说什么,可是,回家后却硬生生的拉着她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思想教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是她就一直在想搞不好黄河洪水是他害的!

更厉害的是,他讲的从不是什么大道理,只是一个可能的事实,却偏偏让她觉得自己刚刚做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直接抹脖子吊面线最好!

她都不知道他那么爱念!

“小小。”厉狩叫着她的名字。

“狩哥……”小小依旧嘟着嘴。

“今天我会把明天的活都做完,明天我带你去庙会吧!”厉狩突然拉住小小的手,“不要生气了。”

现在的厉狩偶尔也会用一些小伎俩哄小小开心。

“真的?”小小兴奋的睁大眼睛,即使身着朴素的粗布衣,她依旧像阳光一样充满了活力,让人忍不住随着她兴奋。

看吧,超乎寻常的有效!

厉狩看着小小的笑容,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样一个正确的决定。

“狩哥,跟你说,你一定要尝尝糖葫芦哦!”小小坏心眼的想看看严肃的厉狩吃糖葫芦的样子,“你一定没吃过吧!”

“……没吃过。”

“还有去寺庙去求签吧!看看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吧!”小小掰着手指,“最好是个男孩儿,长得像你,性格像我,家里可不能再添个大木头了!”在平时的时候,小小会叫厉狩狩哥,可是,一旦小小被惹毛了,就会叫他大木头。对此,厉狩依旧好脾气的默许了,可是却不赞同。

“一定是一个男孩儿。”厉狩反驳,又补充一句,“我是认真,不是木头。

“好好好,不是木头,是认真。”小小忽略了第一句话,以为他是在安慰她,俏皮的挤挤眼,拉起厉狩的手“你呢,喜欢什么样地孩子?”

厉狩垂头,沉思片刻,认真地缓缓吐出三个字,“你生的。”

小小一愣,旋即眉开眼笑起来,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她种种的感动,即使他自己本身不知道,“当然是我生的!不然你想找谁生?”小小装作凶狠的瞪着厉狩,“你要是敢找别人,哼哼……”小小举起小小的拳头,“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你的手。”厉狩老实的回答。

“错!”小小瞪大眼睛,“这是沙包大的拳头!你要是敢乱来,你就小心变成猪头!”

“恩。”依旧是一个字的回答,却让小小分外安心,她知道这是厉狩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