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散去,就剩下李跃与兄妹两人,年轻的刀客拉着妹妹屈膝感谢道:“多谢兄台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他旁边的妹妹更是悲戚的哭起来,眼泪哗哗的留下来,李跃心中不由得同情心泛滥,问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只是这除夕夜为何壮士兄妹二人在此卖刀,莫非还有另有隐情。”

年轻的刀客闻言叹了一口气,仍然很坚强,答道:“实不相瞒,我兄妹二人乃西北西州人士,半年前,由于徭役赋税实在太重,而且朝廷征兵不止。。。。”说到这里刀客露出为难的神情,犹豫不决。

李跃知道其中恐怕发生了一些难言之隐,不好透露,就卖了一个关子顺势给他台阶下,说道:“兄台不必为难,近年来,战事吃紧,这也可以理解,只是你们离开西凉,又怎地落到今日这般困境。”

看到李跃没有追根问底,刀客松了一口气,答道:“半年前,父亲带着我们兄妹二人离开西凉,欲投奔长安的亲戚,可是等我们来到亲戚的故居,才发现早已改庭换户,早已搬家了,身上的盘缠也快花光了,却无容身之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昨日父亲染上了风寒,旧病复发,骤然去世,身为人子虽然不能将尸体送到西凉,却也不能让父亲魂落荒野,所以准备卖刀葬夫,接下来的事情恩公也看到了。”

兄妹两个想到父亲离世,又流落他乡,妹妹还惨遭权贵欺凌,不禁悲从中来,李跃这才注意到在后面放着一个草席,里面卷着兄妹两人的父亲,心中感叹万千,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谁没有在外面困窘的时候,说道:“小兄弟不必难过,既然遇到我李跃,自然不能让义士再受这份罪,如果两位信得过我,便跟我回府,以后跟着我,虽不说能给你富贵,但是也不会亏待你,如何?”

年轻的刀客急忙拉着妹妹再次跪下,说道:“恩公救我妹妹,我又怎敢怀疑恩公的为人品行,我姓马单名遂,字志远,令妹名襄,多谢恩公收留。”马襄也跟着哥哥一起下拜。

李跃无奈,古代动不动就下拜,赶紧将兄妹两个扶起来,说道:“志远以后别动不动就恩公,我姓李名跃字清风,庚午年出生,不如就以兄弟相称。”

果然马遂比李跃小两岁,李跃就多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李福将两匹马牵来,就近雇了一辆马车,将放着马遂父亲尸体的草席摆在上面,李跃说道:“这活人等时辰,时辰可不等死人,先将令父入土为安,然后将骨灰收起来日后再送回西凉故地也不迟。”

就这样等李跃几人回府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长安街上到处响着鞭炮,新的一年即将来临,雪舞在大门外苦苦的盼着李跃的身影,大门上吊着两只巨大的红灯笼,眼红的光彩下,将她的身影映衬的楚楚动人。

马遂兄妹只是稍微有些惊奇,原来李跃还是京中权贵,反过来想想也就释然了,敢于不问身份的出手狠狠的揍那个王唐镜,又怎么会没有依

仗呢。

“不是吩咐过你不要等我,怎地又在此等候,这大冷的天,冻坏了怎么办。”李跃一边教训她,一边疼爱的握着雪舞的小手,给她取暖。雪舞嘴上没说,能够感受到公子对子的关心心里就暖暖的,诧异跟在旁边的兄妹两,李跃边走一边给她解释,听到兄妹两人可怜的遭遇,雪舞对马襄这个小妹妹温言暖语,好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绕过客厅,来到李跃的住所,先命长孙管家收拾出两间厢房给两人居住,而许夫人听到儿子回来了,也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先是乐呵呵的赞了李跃入宫之后的张脸面的事情,当听到马遂兄妹的事情,哭的稀里哗啦的,当初许夫人与许显纯两个人也曾相依为命的流亡过,一下子想起了伤心事。对马襄怎么看怎么喜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认了干女儿,一番沐浴换新衣之后,两人都是仪表不凡,而马襄也是出落的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而李适之早已经与宾客们在客厅喝的酩酊大醉,所以李跃娘两还有一大堆家丁聚在一起吃新年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马遂马襄在这群平和温情的环境中一会就适应了,而小丫头马襄也是慧心秀中,敬了许夫人一杯酒,把许夫人给高兴坏了。一夜之间,仿佛从地狱到天堂的境遇,马遂只能把这一切归于天命,希望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也会瞑目了,而李跃无疑就是她们兄妹两人生命中的大贵人。

新年新气象,而李跃却没有闲着,他首先委托长孙管家帮忙探听一位叫南霁云少年的下落,若提及安史之乱后武艺最高强的侠士,当推南霁云,而此时开元末,南霁云正好离家外出长安谋生,李跃岂能放过这个人才。

换上了新衣裳之后,马遂就变成了李跃的贴身侍卫,外出会客之时,一边是李福,而另一边马遂,看起来十分的气派。大年初二,韦彦李跃等人被皇明宣召去练武场观看蹴鞠比赛,比赛双方是外邦球队与宫廷队伍,此时蹴鞠十分普遍,而唐玄宗除了特别钟爱于斗鸡的游戏外,就属蹴鞠了,更何况与外邦踢球,玄宗当然要广邀文人士子,大臣王公前来观赏。

一路上,韦彦对李跃除夕夜上的见义勇为大打出手的行为赞不绝口,恨不得当时自己也在场,倒是裴风打趣道:“三弟还是玩性未泯,万元宝虽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不过儿子朗朗乾坤下当街欺霸良民,若不是清风及时相助,恐怕马氏兄妹就真的有怨难鸣,王元宝向来喜欢结交权贵,宰相府更是没少跑,恐怕那王唐镜依仗的就是这层关系,否则就算王元宝有钱,家族亲属任官者居多,但是在这长安城内,也不敢如此放肆。”

韦彦闻言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调侃道:“三弟,该不会是你中意那位小妹妹,平时只见你多情,却也未曾看到你还有这种暴脾气啊。”

李跃一阵语塞,引得裴风跟贺凌桓哈哈大笑起来,李跃只好满脸正气的说道:“大哥是想看看我的暴脾气么,要不今晚咱们好好

探讨一番。”

“得得得,我可惹不起你这混世魔王,在**的暴脾气,我可消受不起,倒是忘了告诉你,你猜我们除夕夜去哪了。”

“看大哥春风满面,除了千金阁这个销金窟,还能有别的去处不成?”

贺凌桓忍不住笑道:“还是三弟最了解大哥的性子,除夕夜大哥可是有幸成为长安名妓的幕中之宾喽。”

“哦?这倒是趣事,大哥性,不知是哪位名妓慧眼识珠,将大哥俘获。”

只见韦彦一副惋惜的模样,叹道:“我真是自愧不如三弟,当日我们三人正喝得兴起,咱们长安第一名妓的贴身侍女小莲走过来,我还以为是找我们三人,却是著意栽花花不发,等闲插柳柳成荫。人家国色天色对三弟芳心暗许,却可惜了三弟前晚正在行义事,任豪侠,不知楚莲香听到此事作何感想,要我说三弟你金屋藏娇的美名已经人尽皆知,再把楚莲香收入囊中,岂不是一桩美谈。”

而旁边一向少言的贺凌桓也跟着掺和道:“许伯母也时常在我母亲耳边唠叨着抱孙子,你们家就一个宝贝儿子,三弟也该为香火延续考虑考虑了,既然楚莲香队三哥有情,依我看,这件事伯母百分百同意,至于赎身碟书,交给大哥也不是难事吧。”

一旁的裴也没有错过这个好时间,煽风点火的说道:“大哥与四弟所言极是,三弟是一向只爱极品,精益求精,若说这长安城内,稍显富贵之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倒是三弟一直雪藏着歌舞双伎,但是我们眼看这就要奔赴官场,还是要为人生大事多考虑考虑才是。”

三兄弟的金玉良言,李跃完全不为所动,完全是一幅你们说你们,这调笑间,四人就已经来到皇室的操练场,只见宽敞的演练场上,正中间的球门就设在两根三丈高的竹竿上,至于规则,就是分成两队,踢进球门多的一方胜出。

李跃四个人被安排在唐玄宗下方一排的位置,玄宗的左边坐着梅妃,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右边坐着李林甫,李适之等朝廷大员,旁边才是外国使臣。

李跃不禁想道,这种踢球也太无聊了吧,就是往里面踢,完全没有身体对抗嘛,坐在旁边的韦彦说道:“三弟不要觉着无聊,这足球啊,恐怕是分为两场的,虽然我大唐盛行这中间解题法,但是两国对抗,自然还要直接对抗踢一场的,否则如何体现对抗价值。”李跃转眼想想就释然了,唐玄宗这么会玩的皇帝,怎么可能就只是看看谁踢得准,不过比起后世的足球,这蹴鞠的难度应该算是更困难,因为球门高不过一米五,长约三米的样子,明显踢球者需要更高的准度。

随着双方的球员入场,大唐一方穿着全身的白色紧身衣,腰间缠着绷带,头上也缠着白布,而突厥的一方则全身黑色的行头,其他的双方都一样,就是颜色一黑一白而已。而场边的气氛也火爆起来,尤其是那些平时就在街上蹴鞠斗鸡赌博的恶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