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襄樊 第二十二章 上天赋予的职责

刘青山这才拉了朱天昌和张贵找地方安坐下来,那些毁尸灭迹之事自然有小弟去做,在后世杀人放火犯法之事都有人顶桩,就连撞车也有,这就说明了达尔文的进化论是有误的,至少在这方面有误。

而且这方面上,小弟做得也要比他们老大做得好,至于张贵答应的蒙古牌头的事,想必埋在土里跟烧成灰洒在地上也没多大区别,想必就算要征求那个牌头的意见,也不见得愿意多烧这么一回,虽说人死灯灭,老子不烧他这一回,还不是老子做善事,众小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刘青山自然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番,借助神圣的声音,把伟大的、不屈不挠的、视死如归的、忠义两全的张贵的高大全形象强烈突出了一番,朱天昌奇怪的看着两人,语气充满了不相信:“你们要到蒙古人的大营刺杀两个胡人?”

张贵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这两人事关重大,关于樊城的生死存亡,矮张虽孥,早已经将性命置之度外,就算是拼死也要为保住樊城,保住我大宋美好河山献出自己的青春与热血。”

朱天昌忽视了张贵的豪言壮语,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蒙古人的大营,不容易混进去。你们也看到了,今晚要是没有你们的援手,我老朱也不容易逃脱。”

自蒙古军围困襄樊后,朱天昌往日杀杀蒙古人玩玩的好日子很快就没有了,但朱天昌从高达身边经营襄樊防线,对襄樊及周边的每一根草木,每一个石头都熟悉得不得了。要知道高达这个襄樊防线的总设计师知襄阳府前后达八年之久,在宋朝这个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下实在是少得不可再少,从这方面来说,老高可谓算得上独立鸡群了。

在这期间,襄樊的防务工作虽然进行顺利,蒙军仍不时有突袭动作,如理宗宝佑二年蒙将史权(史天泽的侄儿)在樊城击败高达,到了宝佑五年才被收回,但同年蒙古宗王塔齐尔又率军围樊城,因大雨连月才退兵;但蕫文蔚率领另一支军队,则半夜造桥渡河,并夺得樊城外城,次年高达又将其收回。老高这人,对襄樊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而且和蒙古人交战已久,熟悉蒙古人的作战,确实是守襄樊的最佳人选,只可惜开庆元年高达自恃有军功,不甘对权臣贾似道趋炎附势,出言不敬又无礼:高达在围中,恃其勇武,殊易似道,每见其督战,即戏之曰:巍巾者何能为哉!

老高不但说说而已,更是上奏彻底得罪了贾似道,被罢职离开襄樊,此国防重镇,才改由以吕文德兄弟为主的军事集团防守,可以说吕文焕能坚守襄樊五年多,实在是老高结下的良缘,可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高达被罢职之后,朱天昌也离开了军营,但多年与蒙古人的争斗,在朱天昌心里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朱天昌从此就走上了刺杀蒙古将领的复仇道路,早些年蒙古人的大营并不严密,蒙古士卒也远远不足,大营的漏洞颇多。朱天昌由于对地理的熟悉,使得他在大营可谓是来回自由,也抓住机会杀了不少蒙古将领。

然而刚刚投降蒙古并向忽必烈透露南宋政治和军事弱点所在的大汉贼刘整,在忽必烈登上大位之前就投降蒙古的史天泽,这两人是这次战役中最著名的汉人将领,畏兀儿人阿里海牙也被证明是最成功的指挥官之一,阿术是参与围城战的主要蒙古将领及最高领导,亦思马因和阿老瓦丁则是来自中东的穆斯林,他们设计的火炮对襄阳的最后攻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高丽人和女真人建造的战船也在围城时派上了用场。可以说忽必烈疯子,为了困守襄樊灭亡南宋,将半个国家的精英和命运几乎都压在在小小的襄樊上。

“豪赌。”张贵自嘲:“绝对是赌徒,而且是赌红了眼睛的赌徒。”

自从刘整和阿术在咸淳六年4月再次请求增派七万名士兵和五千艘船只后,局势变得更加艰难起来,这些从欧洲战场凯旋而归的不怕死的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兵,无论是纪律上还是战争触角上都比刘整与阿里海牙率领的那些新附军要强得多。忽必烈也向他的侄子,波斯的伊儿汗国可汗阿八哈汗求助,得到了两名穆斯林造炮师。

这次朱天昌也是发现蒙古人从北方掠夺了不少汉人工匠,心里觉得蹊跷,才做了详细的计划准备混进去,但没想到还没进大营就被发现了,只好逃亡,要不是遇到张贵等人,能不能逃脱还是两说呢。

“以朱大哥对鹿门山的熟悉,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混进大营?”张贵迟疑了片刻,问道:“据在下所知,鹿门山大营原是高大人一砖一瓦建造起来,朱大哥对鹿门山大营也应该非常熟悉。”

朱天昌摇了摇头,道:“自去年八月,范文虎范大人从鹿门山救援襄樊失败后,蒙古人对鹿门山的防线更加看紧,朱谋几次夜探而不得入,往日容易疏忽的地方,蒙古人也修葺了堡垒。”

张贵不由紧张起来,他知道两位穆斯林到达襄樊后就开始勘察战场,修建巨炮,因为巨炮实在太大了而不能移动,只能修建在固定的地方,炮弹重一百五十斤,大炮发射时,震天动地,所到之处,皆为齑粉。现在已经是六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蒙古人将会在半年后便攻破樊城。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留给大宋的时间不多,留给汉人的时间不多。这是对民族自尊的救赎,这是对民族脊梁的修补。

“这应该是上天赐给我的职责吧?”张贵暗暗得意了一番,想不到自己也成了千万穿越客中的一名,身负民族重任。

“文天祥。”张贵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也是汉人的一条脊梁,很坚挺,或许日后,史书上也会写着我的名字,与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等齐名。

“在强敌入侵,国土沦陷,生灵涂炭的危急时刻,他变卖家产,组织义军,举兵抗敌。被俘后,他义正辞严,慷慨殉国。”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正是这样吗?

当然,被俘后那是说的以前的张贵,不是现在,也不是我。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