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还在和吴景明翻云覆雨,陆关山已经和早起的陆有国一起跑步。

陆有国很注意身体健康,因此几乎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早起晨跑。他有点意外看到儿子:“关山?”

陆关山一笑:“爸,我以后也要和你一样,撑起一个家,身体不能垮。”

陆有国十分欣慰:“好,一起吧。”

父子俩一起晨跑,是二十几年前了,如今重跑,陌生又熟悉。

跑到公园,陆关山说要坐在长椅上休息。

“怎么,受伤一回,我的儿子身体素质大不如前?”陆有国笑问。

陆关山耸耸肩,坐在长椅上:“是的,爸,歇一歇。”

陆有国倒不强求,就和儿子并排坐。

“爸,我多久没和你谈心了?”陆关山难得煽情。

陆有国拍拍儿子的肩膀:“你今天怎么了?”

“爸,和小妈离婚吧。”陆关山不想东敲西打,选择开门见山,“爸,你和小妈结婚后,我是记恨你的。因为小妈曾经是我女朋友,我下跪给她求过婚,但她说爱你。我虽然愤怒,但我也想,她既然爱你,那就爱吧。如果没有遇到小瑰,我可能会更极端。所幸我遇到了小瑰,我遇到了我自己的爱情,所以没多余的心思去愤恨,可是……”

陆有国长叹一口气:“可是,阿婧回过头来对你纠缠不休?”陆有国毕竟是几十年商场沉浮过来的,有些事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

“爸,她当年逼得小瑰出了车祸还催眠了小瑰的记忆,在我这边又说小瑰车祸因为我太忙致使她产后抑郁、车祸恨我一辈子,给小瑰听了我和她上床的假音频,给我也听了小瑰恨我的假音频……加之我的胆小,以至我做了七年多单亲爸爸,阿钦也一直没有妈妈照顾。我们重逢后,她又从中作梗,再次催眠小瑰的记忆,差点我就死了。”

陆有国听着,眉头越锁越紧:“继续。”

“爸,她一直想勾引我,我是真的再也不能接受她,所以我搬出老宅。还有,她伤害小瑰开始,我就开始调查她,她有很多情人。昨晚,她就是去见她的情人之一。爸,也许她曾经真的爱你,爱到不顾世俗目光一定要嫁给你。可她现在已经变了,她做的一切,足以把她送进监牢。但是我不希望在她还是小妈的时候给她判刑,我们陆家不能容她。”

“关山,对不起。”陆有国重重拍了儿子的肩,“关于当年的事,因为我一己之私欲,也没有好好跟你道过歉。可是阿婧……我们是真的有感情的。是的,她犯错了,可我希望,送她去监狱之后,她回来,陆家还是她的家,我陆有国还是她的丈夫。”

“爸!”陆关山不能相信,他爸有一天会如此妇人之仁。

“儿子,我这一辈子,就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早逝的母亲,一个就是阿婧。”陆有国出声,当初刚知道宋婧找情人他也是很愤怒的,可……他又能怎么办?他确实老了。

“那我也要得到她的保证,永远不伤害我的妻儿。爸,我这辈子也就爱小瑰这一个女孩儿。”陆关山并不让步,“而且该有的证据我一样不会少给警方,我不会顾念她是我小妈。”

“可以,就今天?”陆有国提议,赶早不如赶巧。

父子俩回去时,苏瑰已经起床,摆好早饭:“关山,爸,正好来吃早饭。”

陆关山走到她面前,吻了吻她的脸颊,贴耳细语:“昨晚不够累?这么早就起了?”

她红着脸打他手:“陆大叔,你讨厌!”

“儿子呢?”他不开她玩笑,拉着她往餐桌走。

她耸肩:“昨晚大概是和何妍玩累了,一直不肯起,我也舍不得喊醒他。”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总是太心软。”

她抓住他的手:“快别闹了,爸在呢。”

陆有国倒是心思沉重,无暇去关心小夫妻的小甜蜜。

早饭开吃没多久,宋婧就穿好衣服回来了。

角度问题,苏瑰最先看到:“小妈?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宋婧最恨的女人就是苏瑰,刚想开口冷言冷语。

陆有国就对上了她的眼睛:“阿婧,别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比我好?”

苏瑰惊吓得睁大嘴,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倒是陆大叔,食指按在小瑰唇上,眼底都是安静别说话就好。

艰难扯出笑容,宋婧走近陆有国,坐到他旁边,手牵起他的,细细抚摸其上的皱纹:“老陆,你在说什么?”

陆有国狠下心抽出手:“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破坏关山的婚姻所造成的失忆车祸误会,还有情人。昨晚,是不是很高兴?”

“老陆……”宋婧不敢置信,心底居然真的慌了怕了。

小瑰还在震惊,陆大叔把她按在肩头,一副护卫的姿态,他交给他爹处置。

“阿婧,关山都有证据,我也不是傻瓜。你会坐牢,但是,如果你愿意认错,跟小瑰道歉,好好改过,你还是我陆有国的妻子。”陆有国始终给宋婧留后路,他看着她,始终会心痛。

宋婧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站起,指着被呵护的苏瑰:“为什么我要跟她道歉?!我比她差在哪里?!为什么我要去坐牢!”她忽而哭出声来,“老陆,不要让我去坐牢好不好,我跟着你已经老了,再去坐牢……我不如死了。”

叹了口气,陆有国挣脱她的手:“阿婧,做错了事要用于承担。”

“啊!为什么!”宋婧见陆有国都不能帮助她了,一气之下,手拿了碗狠狠朝苏瑰掷去,“你这个夺人所爱的贱女人!”

动作很快,陆大叔反应过来时,不得不用身体替小瑰挡了,噼里啪啦,碎片穿透线衣刺入肉里。

“陆关山,为什么到头来你还是要保护她!”

陆大叔忍着后背的疼,站起来和宋婧对峙:“宋婧,你不是不幸福,是你一直不懂珍惜!在我之后,你不满足,你要我爸!有了我爸,你又想再把我要了!可是宋婧,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你不懂珍惜,终究什么都失去!既然如此,请你和我爸离婚,等待警察来抓你!”

“不!不!我不要坐牢!我没错!我没错!”她喊着,魔怔地喊着,飞奔出陆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