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救命之恩，愿为犬马
秦延宸斜睨着她那动作生疏的膝行，挑了挑眉，问道：“你在公堂上的那幅画是怎么回事？是你推断的？”
“有一半是推断的，一半是用了点小技巧。”唐双双见秦延宸脸色沉凝，淡声道：“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希望今天使用的小伎俩最好一辈子也不会有用得到。”
“为什么？”
“只要一用，必定有人会往这方面想歪点子。狱事事关人命，在狱事上出现小手段、小技巧。殿下，你认为会怎么样？”
秦延宸紧抿着唇，看向窗外，“以后不到伤及性命的时候，别把这些小伎俩放到台面上来。”
唐双双察觉到他从醒过来，周身散发的气质冷凝而贵气，全然不似平时嬉闹的模样，温声回道：“是。”
“跟我说说狱事。”
唐双双跪坐在秦延宸对面，声音平缓地说道：“我朝自建国以来在狱事上比前朝的管控严格很多，但狱事不是从个人意志上想改变就能改善的。就像我在唐府对老仵作说的那样‘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目前大秦的检验制度是比较完善，但没有足够多有经验的仵作和验尸官。”
秦延宸静默地听她说话。
唐双双顿了顿，继续道：“即使有大量的人才，只要人性里的阴暗、贪婪不死，冤案、错案就会发生。”
“人性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制度。”
唐双双无声地点头，明白秦延宸的意思了。
秦延宸这是在跟她说他对帝位有意了。
当今圣上已经七十一岁，却迟迟不立储君。
现存的皇子有六个，除了秦延宸的父亲前太子是皇帝立过的储君之外，他再也立过其他人。
而像宁国公、平国公、安国公、镇国公等皇子早已立府，六皇子、十四皇子则均未立府，六皇子与秦延宸同岁，十四皇子传说还只是个三岁孩子。
京城这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秦延宸这条帝王路有多难，不用想都知道。
他此行下江南的目的除了掩人耳目的游山玩水之外，也在寻求盟友，而哪些人愿意做以痴傻闻名的皇长孙的盟友？
那结果不言而喻，也是司马青跟过来的原因之一吧。
秦延宸见唐双双没再接话，心里很满意。
这个女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拿捏跟他相处的分寸。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直到马车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秦延宸收起脸上的正色，斜靠在软榻上。
司马青在外面道：“殿下，有人要见唐姑娘。”
“谁？”
“常禅。”
唐双双狐疑地看了一眼秦延宸。
秦延宸没看她，回道：“停车，本殿下坐得屁股都疼了，下车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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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双双跟着秦延宸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司马青就令士兵带了常禅过来。
常禅朝秦延宸、唐双双福了福身，转向唐双双写下一行字，“救命之恩，愿为犬马。”
交给唐双双后，便静静地注视着她。
唐双双抿了抿嘴，淡声道：“我对你没有什么救命之恩，那是我的本职工作。今天就算换了无恶不作的人被冤枉，我也会为他辩护，然后再让上级治他其他的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