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那个糟老头在哪里,我本在山谷之中,睡醒后却发现自己出了山谷。而且我足足睡了四年,哪知道那个糟老头是不是在捉弄我。”水缘说了实话。

不知为何,他不想看到花儿痛苦。

她难受,他的心也纠结在了一起。

虽然至今他还不知道花儿的全名为何,但他就是想看到那个女人开心的笑容。

虽然在看到花儿和水云之间的无奈及深情之时,他的心里极不自在,他还是想知道她能孕育孩子,最好是和他的小六那般可爱。

若是他和花儿的孩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是像花儿那般平凡的容貌么?想到这里,水缘再次怔愣。

他居然会出现那个女人孕育他孩子的假想,这是何道理?

“缘,看来这天下,还是得由你掌管。我的时间无多,只有一月。若这一月我找不到办法医治花儿,她定会决绝地离去。此次,你一定要做回这个皇帝。”水云抓住水缘手,慎重地说道。

一挥手,水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戴了四年的面具揭下。做了水缘几年,此次,他要为自己而活,更要为以后他和杨花的幸福而努力。

不论水缘愿不愿意,他都不会再做这个假冒的皇帝。

四年,他觉得够了。这天下,本不属于他,既如此,他何需再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他以为,自己的余生,都该交给杨花。

这一月,他会去寻找名医,也会去寻找无常。若有幸,他能带着无常来找杨花。若不幸,他会将杨花掳走。天涯海角,哪里都会是他们的安身之所。

“云,你这是要去哪里?”见水云要离去,水缘忙把他叫住。

“自然是去找师傅还有其他名医。”水云的脚步顿住,想了想,他迅速回到书房,快速写好一封书信将到水缘手上道:“缘,若我在二十五日后还没有回青城,你便拆开这封书信。记得,在这之前,不能拆开。”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水缘,水云将他大力抱住:“真的很高兴,缘,你没有死!!”

待水缘回神,屋子里已没有水云的身影。

水缘看着手中的书信,好半晌,他才揭下自己的**,露出属于他自己的脸。

还守在外面的悠儿和云漫见水云出来,本来都对他没好感,此次,却瞧多了一眼。

悠儿心一凛,很快看出眼前的水云,是真的水云,而不是水缘装扮的那个。

水云直直地走向悠儿,而后看向她怀中的小六,伸手便将小六抱在怀中,不理会小六的挣扎,在他的嫩颊亲吻了一记。

杨花也是如此这般亲吻小六,他也想感受她亲吻小六时的感受。

有些甜,有些酸,微苦。

看向悠儿,水云笑道:“悠儿,看你过得很好,我很开心。若我以后不在,你答应我,要一直陪在花儿的身边,好吗?”

悠儿用力地点头道:“庄主,我会的。有我在一天,我便会一直陪着姐姐,直到永远。”

“好,这我就放心了。”水云再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欲要离去。

“等等!”云漫此时却叫住水云。

水云顿下脚步,看向云漫,却见她怔愣在原地。

朝云漫微颔首,不待她再发话,他已经消失无踪。

去到杨花居住的别苑,只见她倚立在屋檐之下,仰望着渐渐沉暮的天色。

走到她跟前,水云将她轻轻抱住,柔声道:“花儿,此次我去寻访名医,若能找到,定会回来见你。若一月后你还没见到我,就当我,死了。没有我,你也要过得很好。”

杨花微一愣,不想水云会说出这种话。

她只是想让水云对她死心,也想让他们两个对彼此的折磨划下句号,并不是想听他这番话。听他这样说,好像会一去不回似的。

杨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无法说出口。

“本以为我和你最终能够在一起,如今才知道,世事难如意,爱情更如此。花儿,我真舍不得离开你,真的很不舍!”将杨花抱得更紧了些,似乎这样,便能传达他对她的爱意,“花儿,我爱你!”

他的唇,轻印在她嫣红的唇瓣。

待那人的唇移开,待杨花睁眼,跟前已没有了水云的身影。

杨花顿时变得慌乱,那个男人是不是要做什么傻事?她不是要这样的结果,她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即便无法生育也没关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可以。

“水云,你不许做傻事,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我等着你回来,还要和你拜堂成亲!!”杨花一声大吼,希望自己的这声嘶吼那个男人能听到。

杨花的眼泪滚滚而下,她好怕到最后,水云回不来。听他这话,就像是他决定了要做什么傻事一般。

还没走远的水云听在耳中,脸上泛开笑容。

“花儿,等我回来,我要娶你为妻,还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水云的声音,近在杨花耳际低喃。

杨花的身子微一颤,她眨着泪眼道:“哪,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

“嗯,我是水云,也是幽魂,曾是皇帝,我不会食言。花儿,等我……”水云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没有余音。

杨花站立在原地,似痴傻了一般,久久无法回神。

是她的固执,才令水云下定决心寻找名医。其实,没有孩子没关系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姐姐,到了用膳的时间,回屋吧。”站在不远处的悠儿和希儿看着杨花痴痴地站在原地,已经有几个时辰。最后希儿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对杨花说道。

杨花茫然地看向希儿,干哑着声音道:“希儿,他真的走了吗?”

“是啊,走了。他会做到他答应你的事,一定会的。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他每年都会走火入魔?这四年,你知道他是怎么躲过劫难吗?”希儿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她只不过远远看过一次,便成为她今生无法忘记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