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水云对杨花不同,玉儿立刻向杨花求情,并跪倒在她跟前,一直瞌头。杨花没有出声,便一直持续瞌头的动作,没有停下。

杨花本想视而不见,自己走开去。却不想这个玉儿会突然向自己求情,顿时愣住。

玉儿与自己并无多大交集,却是画眉的人,而她,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水云的视线胶着在自己的身上,便知他是想看她的反应行事。

无奈之下,杨花淡声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救不了你。皇上是英明神武的治国之君,断不会在这种小事为难你才是。玉儿,你求错人了。”

说着杨花便抬脚想要离去,此时却听水云的声音传过来道:“玉儿是吧,今日你以上犯下,罪不可恕。朕的女人不原谅你,朕也没有办法。来人,把人拉下去,立——”

“皇上,等等!”杨花迅速在水云将话堵死之前赶在水云的跟前,制止了他要说出的话。

现在的他,是皇帝,不能冒冒然将话说出口,否则玉儿的小命一定会不保。

却不想水云会如此卑鄙,拿玉儿的性命威胁她,难道他就这么想看到自己在他跟前示弱,向他求情吗?

水云看向杨花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静等着杨花把话说完整。

“皇上,她罪不致死。我没事,你没必要小题大做,就这样。”说完,杨花便想头也不回地离去。

“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取了她的性命?”水云不咸不淡的声音传进杨花的耳中。

杨花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是啊,他以前是庄主,后又是幽魂宫宫主,如今更了不得,是一国之帝,他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草儿和玉儿都看出来,原来这对男女是在斗气,原来,她们的皇上,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玉儿额际冷汗涔涔,今日她不该多嘴,也不该为姑娘强出头,想要打听情况,却不想给自己惹了祸端。她的这条小命,今晚要保住,很难。

“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不是吗?”说完,杨花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和他水云,早已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走在一起。他要杀人,或是想造孽,她为什么要阻止,凭什么阻止?

本不想动气,结果,他还是动了气。

一声长啸,他的一掌,挥向远在十几丈远的墙苑,好端端的一幢墙轰然坍塌。

他的啸声,传遍整幢行馆,甚至,传到了青城之中。因为长久过后,啸声还是带着回音,延绵不绝。

所有人皆是一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才发觉不妥,全往啸声发出的地方跑过去,想瞧个究竟。

杨花听到水云的这声悲鸣,脚步微顿,而后,再往前行。

水云眸中闪过厉色,一伸手,便点了杨花的穴道。这个女人不将他放在眼中,照她所说之话行事,为何到现在,只有他痛苦,她却能云淡风清?这个女人的心里,果真没有他?他不信。若是免不了痛苦,他要让这个女人陪他一起,坠入痛苦的深渊。

杨花的身体,动弹不得。会不会是自己做得太过,没有给他皇帝的颜面,于是他动怒了?

“花儿,你的心里,果真不再有我吗?”水云转瞬已经站到杨花的跟前,哑声问道。

“我们,回不到过去。我希望,你放了我。”杨花毫不犹豫地回道。她的这句话,发自肺腑。即便知道水云痛苦,她也无法救他,因为她已不想再沾情。

“不放。花儿,我不放。即便是看着你痛苦,我也不想放了你。你了解我,也知道我的脾性。我想要的,便要得到……”水云说完便吻上杨花的唇。

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娇唇,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啃咬的力度加大,似把她的唇当成美食般啃噬,而后找到她的舌尖,深深地吸吮。即便她没有回应,他还是热情异常,似想将自己的热情传达给冰冷的她。

他知道这个女人想逃脱他,他试过,努力过,却还是不舍。既如此,他又何需再苦苦挣扎?既然不舍,便不放手。

直到那个女人快要窒息,嘴唇被他咬破,看热闹的人都到齐,水云这才退开一步。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杨花与他有染,他看她还怎么云淡风清,把他推得远远的。他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

杨花极为气愤,方才她被水云热吻,他吻得动情,一直不停地在她身上制造情潮。这还不是重点,这个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那就是说,她的清静日子过完了。现在的她,是众矢之的,所有美人的仇视目光,都胶着在她的身上。

水云他倒好,做出这种过分之事后,便可全身而退。但这些女人,要怎么办?

夜色深沉,但是行馆,却亮如白昼,众人的神情皆可窥视得一清二楚。杨花无法动弹,只能感觉这些女人仇视的目光正投射在她的身上。

即便她再淡然,也无法忽视这种仇视与嫉妒的目光。这种感受,曾经在宫中她便尝试过,那是她做水缘妃嫔的时候。

现在虽是在行馆,但是这里,和后宫并无差别。有皇帝,有美人,那些美人还没有封号,以后,或许都是他水云的女人。

他做这么多,又是何苦?

以为他放过了自己,结果到头来,却是她的理解有误。

“皇上,麻烦你解了我的穴道——喂,你这是在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杨花的大呼小叫此时顿住,因为她想到这是在公众场合,那一字排开的美人,少说也有三十几个。其中最显眼、最美的,便是画眉。

她的神色,极为平常,看不出任何不妥。偏生杨花心生警惕,最难防的,不是表面那些狠厉之人,而是这种表面没有不妥,心里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人。她在后宫待过,知道得也多,自然知道人心险恶。

画眉,怕是已对她恨之入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