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回到以前那当会儿,什么事都无法提起兴致,总是意兴阑珊的模样。这才刚遇到水云,她又变得俗气了起来。

这厢木言的心思转了千百回,那厢水云已经抬手道:“不知者不罪。不过,你们确实动了朕身边的人,这便是丢了皇家的颜面。若朕不处罚你们两个,便是令皇室蒙羞。既如此,朕只能按本子办事。来人,把人押到刑场施刑,朕要亲自监督。”

“是,皇上!!”立刻有侍卫应声而出,将惨白了脸的女人押了下去。

那两姐妹脸上的神情甚是精彩,看得令人极为舒爽,至少木言的心情变得极好。果然,自己跟在恶魔的身边,被他给影响了。

水云似乎感应到她的好心情,眼眸若有似无地扫向她,嘴角勾出一个弧度道:“若想看热闹,便随我一起前往。”

说着,也不管木言是否跟上,他已经大步前往。

此次木言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了上去,来到行刑之处。

这里是行馆,行刑的地方,极为简陋,刑具没几件。水云并不恼怒,坐在主位上,不怒而威,“开始施刑,将她们各施二十杖,下手的力道控制好,不要取了她们的性命,否则朕无法向朕的爱卿交待!”

他这是在讽刺她们敢拿督御史说事,以为把她们的父亲摆上台面,她们就能免了罪责吗?实在可笑,他一个皇帝,难道还要看臣子的脸色行事不成?

木言听到水云的话,差点失笑。水云本就霸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他畏惧的人和事,若是有人胆敢威胁他,那人定会死得很惨。现在他有帝王身份束缚,否则这两姐妹十条命都不够水云摧残。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不论是男还是女,水云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曾经深有体会,这次能看到两姐妹遭受同样的苦楚,她只是感兴趣地观瞻,而不会为她们出头。而她也不会不识趣,以为自己的话能令水云停手。

“皇上饶命,还请皇上大人大量,饶了民女们一次,啊——”女人还没说完,杖刑已经开始。

水云对两姐妹的惨叫听而不闻,他注视着场内的行刑,却问木言道:“你为何不为她们两个求情?我以为,你应该是善良的女人才是。”

对于水云突然向她询问,木言有些惊诧。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图,她得小心点回答,“我不是什么人物,说的话,也无份量。何况,这无关我善良与否。”

“如果我给你机会为她们求情,你以为如何?”水云又抛过来一句。

木言看向正在施刑的刽子手,平板地回道:“我没有想法,待我来求情,她们已经施刑完毕。”

水云是不是在拭探她?总觉着他问这些话,有什么意图才对。

水云没再说话,为什么他看到木言隐忍着笑意的模样,会有这个女人便是杨花的错觉呢?如果是他的花儿,一定不忍看到有人因她受苦。

这件事是因木言的高傲态度引起,他才会问了那个问题。待听到木言的回答,他忍不住失望。越是失望,心中越是有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极为恼怒,却找不到渲泄的出口。待到二十刑杖实施完毕,两位美人嗓子已变得嘶哑。毕竟是娇滴滴的美人,自小是被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定是没受过此重刑。今天她们栽在水云的手上,也算她们倒霉,更是给了她们一个教训,为人处事不能太过骄纵。

见刽子手要将两位重伤的美人带下去,水云出声制止道:“行刑还没完毕,这是要去哪里?”他的心情不好,自是有人要糟殃。

刽子手不敢再前行,等候在原处,听候水云的差遣。

“你们两个,起来,向朕身边的这位姑娘磕响头,待到她的首肯,你们才可离去!”水云对还躺在担架上的两位于姓美人说道。

木言本想着以不变应万变,谁知水云竟会出一个这么变态的主意。这根本就是把她推向锋尖浪口,不得不正面两姐妹。

想不到几年不见,这个男人变得如此狡诈,亦或是,以往的她,不曾发现这个男人有这一特质?或许是她刚刚的回答不够好,于是水云才想到这个方法整她。

两姐妹千辛万苦才从担架上下来,既是皇帝的旨意,她们不敢不从。真要是把这个皇帝激怒,说不定还会牵怒到督御史府,这是她们不愿见到的情形。

缓缓爬到木言的跟前,两姐妹便朝木言磕首。因为水云的虎视眈眈,她们磕头的动作,每一次都很到位。边磕头,她们还异口同声地求情,“请姑娘开恩,原谅我们方才的不敬,请姑娘开恩,请姑娘开恩……”

木言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受着重伤的美人向她求饶,极想视而不见,却又无法忽视心底涌起的阵阵怜惜。

这两个女人在向她求饶,她本应帮她们才是。但是水云还注视着她这边的动静,而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试探她。

忍了许久,待到那两个美人磕了二十个响头,木言才出声道:“你们无需向我求饶,是皇上宽宏大量,他早已饶过你们,你们应该谢她才是。”

这样回答,既给了水云面子,也让自己解脱。

感觉到水云还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置若罔闻,只是示意刽子手将两个疼痛难忍的美人带下去疗伤。

刽子手则看向水云的方向,想是要得到他的首肯,他们才敢行动。

水云深深地瞥了一眼木言,才从主位上站起来,挥挥手道:“把她们带下去,好好疗伤。”

“是,皇上!”众人齐声应道,赶紧退出了这块场地。实在是这里的气氛太诡异,水云对着他们这些下人端着皇帝的架子,但对着他身边那位相貌平平的女人,却自称我。而那个女人则更奇怪,分明知道水云是皇帝,却还没大没小地自称我。

至于皇帝的事,他们还是少知道些为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谁要人家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