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目露狠色。只要是她的情敌,没一个会有好下场。杨花如此,这个女人,也是如此。水水的美眸,瞬间变得狠绝,透出噬骨的寒意。

伸了伸懒腰,杨花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深沉,尤其肚子饿得在唱歌。其实,她是被饿醒的。

转过头,杨花便瞧见水云那双满是兴味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她,将她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

合上自己打哈欠大张的小嘴,杨花立刻转换角色道:“奴婢方才不知道主子在侧,不敬之处还望主子原谅。”

杨花一边说着,一边从床榻爬下,动作优雅。只不过肚子时不时发出的腹鸣,与她优雅的动作成反比。

“花儿,膳食已经备好。不过,你要回答我的问题,才准用膳。否则,你还是得饿死。”水云慢条丝理地说道。

果不其然,他看到杨花的动作顿住。

杨花有些忐忑,不知道水云的问题会不会很刁钻,如果是很难的问题,她要不要如实回答?

想想,还是小命要紧,于是她点头道:“主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水云满意地点头,她果然是个识趣的女人,他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花儿,你真的失去记忆了吗?”水云抛出第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他有疑惑,因为自己也有一部分记忆丢失。对于杨花为何会失忆,他感兴趣。

“是,主子,奴婢确实失忆。有些记忆,不论奴婢怎么回忆,还是想不起那段过往。”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杨花想也不想便能回复。

只是问她失忆,而不是问她是否丢失了在云天碧水山庄的回忆,没有任何难度。才刚想到这里,只听水云又问道:“那你丢失的记忆,是有关哪些?例如云天碧水山庄的记忆,你有没有?”

水云没有拐弯抹脚,便直接问道。

他已决定将这个女人占为己有,也不打算让这个女人出幽魂宫。有些事情,还是摊开来说的好。

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杨花,此刻怔住。水云是不是疯了?他怎么会把这个问题摊在阳光下面问?

而自己,要如何回答才好?

“花儿,如实回答,我没什么耐性。”水云似看出她在犹豫,又强调道。

“有一些,但不是全部。”杨花无奈地回道。

既然水云问了这个问题,肯定是在怀疑她知道他是水云。如果她再隐瞒,这个恶魔一不爽心,是不是又将她扔回那个幽苑,或是找其他的方法折磨她?

“此话怎讲?一些是什么意思?我说过,我没耐性。”水云又说道。

听到水云的话,杨花直在心里骂这个恶魔。他没耐性,她知道,她早就领教过这个男人的冷酷和无情。否则他那幽魂的称号,在江湖中不会如此响亮。

“我的记忆,停在竹林那一刻,也就是见到水缘的那一刻。这以后的记忆,似乎总也想不起来。”杨花拐弯抹脚地回道。她是间接告诉水云,这个恶魔对她的不好,她统统都记得。

要知道,水云是她的仇人,她忘记谁,也不会忘了他的不好才是。

停在竹林的那一刻?也就是说见到水缘的那一刻?他怎么觉着这事情有些怪异呢?要说到底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

为什么他对杨花所说在竹林遇见水缘这件事没有印象?他只记得,这个女人是个草包女人。在她随白纯逃走前的事情,他的记忆有些模样,而她逃走之后的事,更是如此。

后来的事情,他却没什么记忆。刚才杨花所说的事,似乎有其事,又似乎没有。

“花儿,你在竹林发生的事告诉我。还有你与你师兄逃出山庄后再回庄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我都要知道。”水云不再避讳,间接承认自己就是水云。

杨花与他,都知道他是水云的事实。既如此,又何必在遮遮掩掩?

竹林那事?还不就是水缘对他非礼的事情?这种事情,能说给水云听吗?

水缘和水云是亲兄弟,这是悠儿转告她的事实。现在水云知道她没死,会不会向水缘报告这件事?如此,她岂不是又要回到皇宫?

想到这里,杨花吓得腿脚发软。

该死,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主,主子,你能不能不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水缘?我,奴婢……”杨花结结巴巴地说着,却无法把意思表达完整。

她极害怕皇宫那个地方,她也害怕那个男人。

刚听到杨花的请求,水云本想吓唬她一番。但见到她浑身颤抖的模样,他的心倏地缩紧。水缘是怎样对待这个女人?让她如此惧怕?

若他估计无误,杨花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水缘。水缘放言因她卧病在床,在坊间听到的那些流言,全是关于水缘如何宠爱他的贵妃。

如今看到杨花,他才知眼见为实。

“花儿,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过你得把你和缘在皇宫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不能有任何隐瞒。否则,我会立刻把你送皇宫。”水云说话间变得声色俱厉。

想到水缘对这个女人不好,他便觉得火气冲上头顶。不是说爱吗?为何这个女人会如此痛苦的模样?

水缘就是被那些女人宠坏。

听到水云的话,杨花瞪圆了美眸。她就知道,水云和水缘的亲密关系,自己的处境堪忧。

无力地摊坐在地上,杨花呆怔地看着水云,她轻喃:“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竹林的事,以及皇宫的事情,都说予我听。如果你不说,我不会要你的性命,但我会直接把你活着的消息发送给缘。”水云不忍看杨花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转头,冷声道。

“是,主子。”此刻的杨花,感觉不到饥饿,木然回道。

她把在竹林发生的事细细道来,皇宫发生的事,包括那半月侍寝、对她来说生不如死的事也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