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始终都只能是他的四妹。

自己这一生,或许终会孤独终老,不会有任何女子能闯进自己的心扉吧?想到这里,他越发觉着疲惫。

将面具取下,露出自己的脸。

翻看着手中的面具,如今的他,只是幽魂,不再是其他任何人。他要戴着面具生活,或许是一辈子。

跟着他的女人,也要和他一样,不能见光。他杀的人,有许多,他的仇人,自然也多。如果他有了牵拌的人或事,他便有了弱点,也就会让有心人士瞅中他的弱点,给他沉痛一击。

如今这样,是好的。独自一人,孤独来去,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为何,他的心,还是会有些寂寞?

这个时候,没有了饥饿感,也没有丝毫睡意。驻立于窗前良久,看着夜空的星子,他的眼前闪过那对水眸。

来不及细想,他便抬起脚步,往凉亭方向走去。

远远的,便瞧见那个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躺在石椅之上。春天的晚风,有些凉意,她这样睡在这里,不知会不会得风寒。

若她病倒,他便没有侍女在旁伺候。想到这里,他立刻把女人轻巧地抱入怀中。

这个祸水,美眸轻阖,睡得很香很甜,丝毫不觉自己被人抱走。如此低的警戒心,这可怎生是好?

将她安置于魂苑的侧间,为她把被褥盖好,再盯着那张甜美的睡颜愣了一小会儿神,天已经微亮。

她倒好,睡得香甜。反观自己,一宿没睡。想到这里,水云很火大。跑出主室,他拿起面具戴上,又冲回侧间,大吼一声道:“你这个女人受罚期间竟敢擅自跑到**休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杨花被这一声大吼彻底吓醒,她手忙脚乱地从**跳起来,**?她怎么会跑到了**?

“主,主子,我,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敢保证,绝对不是奴婢故意要跑到**的。大概是困极了缘故,才会见到床便躺了上来。又或许是什么人的恶作剧,才会把奴婢搬到了床——呃,主子,你,你想干什么?!”杨花双手齐摇,待见到水云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时候,她彻底慌了神,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幽魂该不会想惩罚她吧?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躺在了**。

“花儿,你说我要怎么责罚你才好?”看到杨花花容失色的样子,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比他快活?她睡得如此香甜,他却与之相反。现在,他要责罚这个女人。

就不知道,要怎么责罚这个女人,才会令自己的心情变得愉快。这,倒是要好好想想。

“奴婢……”杨花刚开口,她的肚子又开始叫唱。与此同时,她好像也听到幽魂的肚子在欢唱。

她瞪大眼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他的神情,她看不到。但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狼狈,令她觉得很好笑。

原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幽魂,肚子也会唱歌,和她一样,他也就是个平常人嘛。

奇怪的是,现在天好像亮了,为什么他的肚子会叫嚣?难道他昨晚没有吃饭吗?想到“吃饭”两个字,杨花才发现自己好饿,于是她想也不想地说道:“主子,奴婢以为,主子还是先吃饭要紧。奴婢也要吃饭,吃饱了,随便主子怎么责罚都可以。”

关键是要做个饱死鬼,她现在,饿得头眼昏花。也许这一刻,也许下一刻,她就会饿昏也不一定。

听到杨花的话,水云唇角勾出邪恶的弧度,他想到一个好主意,折磨这个女人的好主意。

“花儿,你倒是提醒了我。回到幽魂宫,要处理的日常事务太多,我竟然忘记用膳,走吧,陪侍在我身边。”水云说着便走出侧间。

这一回,看他怎么整这个祸水。

杨花当然看到了幽魂嘴角露出的邪恶笑容,他一定是想到什么方法整她,才会笑得这么奸诈。这个男人,邪得很。

当杨花看到那满桌子丰盛的菜肴时,喉间的口水便一直吞咽。这么早,这里的厨子在短时间内便准备好了美味佳肴,这速度真够可以。

此时她的肚子也很合作地欢声而唱,那声音还有加大的趋势。

水云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嘴角露出笑意。这个女人的反应令他很满意,他就是要这种效果。

“主子,你是不是应该摘下面具吃饭?”杨花忍不住问道。

不摘下面具吃饭,很不方便。依她所想,幽魂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折腾她。明知道她饿得不行,还要她对着一桌子美食。这个幽魂,真不是普通的变态。

于是她才会问这个幽魂忌讳的问题,如果他要摘下面具吃饭,她就可以出了这个地方,不用面对这么多美食折磨自己,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点。

“多嘴,本宫主想要做什么,应该怎么做,何时轮到你这个奴婢插嘴?你给我老实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水云立刻便知道这祸水打的什么主意。

想要逃离现在这种非人折磨?也要看他应不应允。

“是,奴婢知错了。”杨花无奈地回道。

她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候着吧,以幽魂的变态程度,这不给她饭吃,应该只是小儿科。就怕他想到什么更变态的法子折磨她,或是如水云那般,把她扔进这里的千娇阁,给那些个男人糟踏。若是这样,她真的会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她便又想起在雾清宫的半月生不如死的生活。只不过回忆往事而已,她的胸口便开始窒闷,像是要喘不过气,随时要断气的感觉。

杨花手捂着胸口,想要缓解那沉闷的窒息感,无奈,那种压迫感还是那么强烈。她深深呼吸,喘气声越来越粗。她闭了闭眼,想控制自己,无奈,晃过眼前的那一幕幕,令她无法回复正常状态。

“花儿,你怎么了?”

水云刚开始以为是这个女人在玩什么诡计,谁知后来,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转头看到那张小脸纠成一团,柳眉也紧蹙在一起,本来红润的娇唇,此刻变得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