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自然在山庄,他不在山庄,又会在哪里?”悠儿强笑着回道。

这一刻,她突然很不想告诉杨花实情,告诉她,其实水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呃,那就好。”杨花喃喃道。而她,居然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失落感。

待抬头,才发现悠儿正担忧地看着她,“悠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悠儿的眼神有着怜悯,也有不舍。为什么她的眼神会这么复杂?她看起来,很可怜吗?

要知道她现在是贵妃,什么也不缺。那个水缘,看起来像对她还不错。既如此,悠儿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没什么。姐姐,你不是在习武吗?现在,要不要继续?”悠儿心虚地别开视线,转移话题道。

杨花笑了笑,拾起手中的秘笈,仔细翻阅着。悠儿,像有事瞒着她。不过她知道,悠儿不会害她。即便悠儿瞒着自己什么事,大概也是为了自己好。既如此,便没必要想太多。现在她想做的事,就是习武。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晚上。

吃完晚饭,杨花正和悠儿说说笑笑,聊得开心之时,希儿不识趣地跑进来说道:“娘娘,李公公来了,说是今晚娘娘侍寝,要娘娘做好准备。”

杨花瞪直了眼,立刻回道:“还要侍寝啊?我不去。昨晚上我才侍完寝,今天不去,要皇上找其他女人。其他宫殿那么多美丽的女人,他找那些人就可以。”

听了杨花的话,悠儿失笑。即便没了一段记忆,杨花还是知道回避危险,有些意思。就不知道水缘的如意算盘,这回能不能打得完美。

“娘娘,这是旨意,不能随便回绝。”希儿赶紧回道。下午皇上找她过去,便告诉了她杨花现在的状况,并叮嘱她应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这一回,她自然要为皇上办事,劝服杨花尽快过雾清宫侍寝。

“我不想去。”杨花索性坐在床沿,打算耍赖。

她当然知道圣意不可为,可一想到要跟一个色胚上床,她就从心底里冒出满肚子抗议。再说了,以前她跟那个色胚上床的记忆全部丢失,她也不记得自己和水缘是不是情投意合。水缘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试问她怎么愿意跟一个陌生人上床?这太儿戏。

希儿无奈地看着杨花,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杨花是贵妃,她总不能以下犯上,把杨花给逮到雾清宫吧?

“娘娘,你不能孩子气。要知道后宫其他宫殿的娘娘都盼着这个大好机会,你怎么能将这机会拱手相让呢?”希儿苦口婆心地说道。

杨花甜笑道:“正好,今天把机会让给其他美人好了。”

反正她就是不愿侍寝。把机会让给其他女人,这证明她心地善良,造福于广大皇宫美人,多好?

希儿再次哑然,她不知道怎么劝说杨花。既如此,只能向李公公如实禀告。

待到她对李公公说明情况,却见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内室门前说道:“娘娘,皇上说了,娘娘若今晚不去雾清宫侍侵,便得搬往雾清宫,与皇上日夜相对。这可是口谕,是圣旨,没有人可以违抗。”

还是皇上厉害,一早便知道娘娘会不愿侍寝,已想好了对策。否则他这一趟,算是白跑。

又是圣旨,皇宫就是烦,什么事都是那个皇帝说了算。如果可以,她才不愿待在皇宫。侍寝还是搬往雾清宫,只能二选一?

想了想,杨花还是极不乐意地从床沿站了起来。去就去吧,谁叫她是贵妃,是皇帝的女人呢?

“我不坐轿子,我要走路过去。”看到那顶软轿,杨花瞪直了眼。然后直接飞身跃起,看到后面那些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心情变得很好。她为什么要乖乖地跑到雾清宫?要也等她玩够了再过去。

等到身后看不到人,杨花才缓下脚步,随意走在皇宫之中。

这时,周围已经亮起宫灯。天,已经黑了。

闭上眼,感受着晚夏清爽的微风,只觉浮躁的心情渐渐沉淀。能听到侍卫巡逻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

再睁眼,她纵身跃起,飘然落在宫殿的檐角。能看到所有的宫殿掩映在夜色中,依稀能见到一排排的宫殿,似排兵布阵般,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看不到近头。举目望去,那里似乎是宫门,只是遥远了些。

这时的她,感觉有些寂寞。

她傻愣愣地坐在屋檐上,看着宫门,真想从那里飞出去,一去不回头。

直到脚步嘈杂声响起,杨花才回过神。她向下看过去,似乎有许多人,提着宫灯,正在搜寻着她的身影。

而后,她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水缘。因为他很高,他的气势不容忽视。还有很远的距离,她就看到了他的存在。

那个男人,是她现在的丈夫。曾经,她也有过一个丈夫,不过后来,她被那个恶魔休了。如果她没有被水云休了,那她现在是否还会坐在这皇宫的屋檐感叹这些人事?

在她怔愣间,脚步声已经安静下来。她拉回思绪,那个仰头看着她的男人,正是水缘,这个巍峨皇宫的主人。

她直直地看着下面那个男人,虽看不到水缘的眼眸以及神情,但她知道,水缘也正在看着她。

水缘仰望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影,她的小脸映照在朦胧的月光下,有一种梦幻般的美丽。她,似乎在看着他。

她坐得那么高,高到他的手,触碰不到她的衣角。若是他一眨眼,她会不会很快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退下!”水缘不敢眨眼,便直接下了命令。

“是,皇上!”众人齐声应道,脚步声便响起,很快便已清场。

水缘身形一动,已经跃身屋顶,飘然在杨花身旁落坐。他自认为身姿优雅,风度翩翩,如今他要做的事,便是让这个女人倾心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