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的胳膊一疼,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她以为自己毕死无疑了,却发现那歹徒没有再向她开枪。

原来,那歹徒正要继续向她开枪的时候,却被警察打死了,其他歹徒也以为她被打死了,又忙着和警察交火,就没有人来查看。

陆依依见没有人再向她开枪,急忙矮下身子向前爬,终于爬到了那片芦苇丛边。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那伙人一旦有一个人发现她,只要再向她开枪,她很可能就没命了。

她捂着左胳膊的伤,顺着河边小心地疾走,走了一段路后,夜色笼罩住了她的身影,那些人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跑动的声音了,她在芦苇丛里没命地狂奔起来。

她要想尽千方百计活下来,争取活着回去找父亲。

狂奔,远离危险,她才有生还的机会!

逃出来后,她东躲西藏地过了两天,不敢在城中间走,专门走人烟稀少、有钱人不会出现的小巷子。

她又累又饿,又惊又怕,胳膊上的子弹没有取出来,伤口感染了,发高烧晕倒在了地上。

她昏倒的地方就是这条巷子,巷子前面不远是一家诊所,开诊所的是一个女医生,姓高,高医生出去买菜看见她了,忙找人把她扶进诊所。

她疏醒后什么也不敢说,只说是来投奔一个亲戚,不料亲戚搬走了,她没有钱,又找不到工作,晚上还被两伙打架的人误伤了胳膊,也没有钱医治。

高医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中年妇女,她把陆依依治好伤后,见她无处可去,同情地说:“如果你不嫌弃,那你就在我这里帮忙吧,打扫清洁,做一些简单的包扎,我给你开工资。”

陆依依大喜过望,在这里做事,要戴口罩,还要穿白大褂,那就不怕被冷雅琴的人认出她了。

诊所一共有三间,高医生晚上不在这里住,前面两间是治病拿药的地方,后面有一间储藏室。

高医生把里面的药品搬到中间屋去,给她买了床和**用品,让她在这里住。

这间屋虽然小,陆依依却觉得很满意。

晚上前门关了后,她从后门进出。

后门没有人家户,只有一大片果园。

她早就盘算好了,如果冷雅琴的人发现她了,她可以逃到果园里,那么大一片果园,她总有逃走的机会。

她的房间里有一台小电视机,她晚上可以在这里看看电视,她总是首先看音乐台,如果有佟少澜唱歌的片断,她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时候,她会想起他几次救她的事情,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也会想到雪地孤狼,于是又会想到她和雪地孤狼就是在一家诊所相遇的。

她的窗户上挂着黑色的窗帘,很厚,她确信晚上灯光不会漏出去。

陆依依过了好几天都还没有从那种死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晚上老是做噩梦,睡眠很差,她整天心神不安,害怕冷雅琴和雪地孤狼的人找上门来。

她想要离开这里逃走,却又不知道往哪里逃,哪里才是安全的?

原来只躲冷雅琴,现在还要躲雪地孤狼,天下之大,竟无她立锥之地。

而她不知道的是,除了冷雅琴和雪地孤狼,还有一个人也在寻找她的下落,那就是她的前夫赵幺鸡!

……

距离那场枪战过去了两个半月。

这天晚上,高医生下班离开后,陆

依依打扫了房间,见天色晚了,她就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点菜回来。

她打开门进来,还没来得及关门,两个人就冲了进来,并关上了门。

陆依依看见是胖子和赵幺鸡,大吃一惊:“喂!你们要干什么?出去!”

胖子骂道:“你害老子被姓佟的打,老子这口气还没有找到地方出!”

他的胳膊那时候被佟少澜废了一只,经过医治后,勉强能使用,只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就用那只没有废掉的胳膊打陆依依的头。

“死胖子!”陆依依一边躲闪一边骂道:“你再打,我不客气了!”

“你还敢给老子不客气,老子打死你个臭娘们儿!”

他追着打陆依依,陆依依火冒三丈,抱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今天的陆依依可不比以前,她和冷雅琴、雪地孤狼这样的黑道首领都较量过,虽然她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却不再怕胖子和赵幺鸡这样的小混混了。

胖子痛得嗷嗷惨叫,一边甩手,一边大骂:“死女人,你咬上瘾了?老子的手上全是你的牙齿印,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他抬脚狠狠踢向陆依依。

赵幺鸡拦住他:“别打了,出出气就得了,赚钱要紧,赶紧把她弄走,一会儿被人发现了。”

两个人扑过来抓住陆依依,陆依依拼命反抗:“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老子要把你弄出去再卖一次高价。”赵幺鸡说。

陆依依喊道:“你们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

“你叫!”赵幺鸡抓过药用胶带往她嘴上贴:“我看你怎么叫!”

陆依依尽管拼命挣扎,无奈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绑了个结结实实。

赵幺鸡说:“从后门走。”

两个人抓着她往后面拖,刚走到后屋,后门传来了敲门声。

胖子和赵幺鸡面面相觑,陆依依也紧张地看着门。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开门。”

胖子惊恐地说:“是姓佟的!”

陆依依也听出是佟少澜的声音,她的心剧烈跳动,虽然不明白佟少澜怎么会找到这里,但她现在却非常盼望佟少澜能救他。

赵幺鸡拿出一把刀子比在陆依依的脸上,低声恐吓她:“你敢弄出声音,老子就划花你的脸!”

陆依依哪里敢牺牲自己的脸?脸上寒光闪闪的冰冷气息让她连一动都不敢动了。

三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又喊了几声,见门没有开,敲门声停了下来,脚步声远去了。

赵幺鸡松了一口气,收起了刀子。

胖子骂道:“妈的,吓老子一跳。”

陆依依见佟少澜走了,她很着急,却苦于嘴被封着,无法求救。

她的眼睛乱转,看见了赵幺鸡身后桌子上的电饭锅。

她突然将胖子一撞,胖子没有防备,身子倒过去撞掉了电饭锅,砰……啪……哗啦啦……一连串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幺鸡骂道:“胖子,你想死!”

胖子在陆依依头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死女人害我!”

但房外并没有走回来的脚步声,只有车子远去的声音,赵幺鸡松了口气,说:“他没有听见。”

赵幺鸡又在陆依依头上打了一巴掌:“老子回去慢慢收拾你!”

陆依依听见车子声

音已经很远了,她一阵绝望。

又过了一会儿,赵幺鸡说:“走!”

他们拖着陆依依走到门边,赵幺鸡打开门向外看了看,说:“没有人,走!”

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陆依依正要跨出去,门两边却伸过来两只黑洞洞的枪口,一边一支顶在赵幺鸡和胖子的太阳穴上!

两个人吓得魂不附体,陆依依抬头看见佟少澜站在面前,这时候她已经明白这个人不是佟少澜了,但她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得救了!

这个人的确不是佟少澜,而是雪地孤狼田野小纪夫。

那辆开到远处的车又倒了回来,这是一辆加长型商务轿车,雪地孤狼将头一摆,胖子和赵幺鸡,以及陆依依都被带上了车。

车子在夜色中走了很久,陆依依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她嘴里的胶带也撕了下来,但她没有说话,只有眼泪在无声地流。

胖子和赵幺鸡跪在那里不断求情:“求佟总饶我们一命!求佟总饶我们一命!”

雪地孤狼冷冷地说:“让他们闭嘴!”

白狼和青狼拿起枪在他们的太阳穴上各砸了一下,两个人顿时晕了过去,车里一下子清静了。

陆依依见他们这么残暴,吓得哭都不敢哭了,抹了泪,悄悄坐在角落里。

她逃了这么久,躲了这么久,现在还是落到了他们手里,她不知道主人会怎么对她。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后,停了下来,雪地孤狼回头对陆依依说:“下车。”

陆依依听话地下了车,白狼和青狼把胖子和赵幺鸡也拖了下来。

陆依依看见这是一片荒凉的河滩,没有人家户,河里有水。

雪地孤狼说:“弄醒他们。”

白狼和青狼把两个人拖到水边按进水里,两个人被刺激得醒了过来。

两个人又开始磕头求饶。

雪地孤狼转过头看着陆依依:“你恨不恨他们?”

陆依依点头,这两个贪得无厌的人以前就经常欺负她,还把她绑到银三角地下拍卖场进行拍卖,现在又差点把她弄出去再卖一次,她怎能不恨他们?

雪地孤狼向她伸出左手说:“把你的手给我!”

陆依依拿出自己的手看了看,那枚戒指还在中指上,她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看见他的手一直向她伸着,她只得把手伸过去。

雪地孤狼的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从腰间拿出一支手枪,放在她的手心里,说:“打死他们!”

陆依依吓得手一哆嗦,枪啪地掉在了地上:“不,不,不……”

胖子和赵幺鸡吓得头都磕破了。

雪地孤狼弯腰拣起枪说:“你现在不打死他们,他们一会儿就会打死你,你愿意死吗?”

陆依依摇头:“不!不愿意!”

“你还可以选择一次,”他拉过她的手再次把枪放在她手上,淡淡地说:“打死他们,他们以后就再也不能威胁你了。”

陆依依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尽管她恨他们,可她又哪里有胆量杀他们!

她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没有杀我……”

他们没有杀她,她为什么要杀他们?恨他们就远离他们不行吗?

雪地孤狼说:“可他们差点杀了我!”

“他们……杀你?”陆依依惊讶地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