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的痛苦,佟少澜和佟少飞心如刀绞。

冷雅琴颤抖着抬起手,示意佟少澜取走她左手的金佛,然后把右手的金佛和发簪伸向佟少飞,佟少飞连她的手一起握住,泪如雨下。

冷雅琴抬头望天,她似乎看见了佟天宏踏着五彩祥云来迎接她了,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笑容渐渐凝固,手垂落了下去。

佟少澜和佟少飞的心跟着那只垂落的手一起跌落,两个人眼里的泪不断向下滑,陆依依哭得泣不成声!

左清扬、罗艾娜、白狼和青狼的眼里全都含满了泪!

河滩上一片静穆!

一个月后。

冷雅琴的葬礼已经结束了,佟少澜和佟少飞的心情却还很不好,尽管这个母亲生前做了很多过份的事情,她的突然死亡仍然让他们的心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尤其是她选择以自杀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更让佟少飞的心里有很深的内疚。

他觉得,因为徐芊芊当着冷雅琴的面说了她老人家最不堪入耳的隐私,当冷雅琴看见他那块金佛后,认出了他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觉得没有脸再面对他,所以才选择了自杀!

佟少澜也明白佟少飞的内疚,但不管他如何劝解,佟少飞都无法放下心事。

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也不好受,只能寄希望等时间久一点他的心情会慢慢好起来。

佟少澜暂时没有为佟少飞另外安排住处,只在倾国之城新一号里为他安排了一套房子,这样两弟兄可以天天见面。

刚刚没了母亲,他对亲情有着很深的渴望,佟少飞对亲情的渴望比他更加浓厚。

佟少澜打算在佟少飞没有结婚之间都让他和他们住在一起。

白狼和青狼的房间在佟少飞两隔壁,佟少澜又让左清扬在天新公司保安部为他们安排了工作,他们就不会为没有事做而愁眉苦脸了。

他们两兄弟在一起倒快活,却难为了其他人,这两个人原来的兴趣和爱好就惊人的一致,比如买衣服和鞋,总是不约而同喜欢同一个牌子,还喜欢同一个颜色,所以以前佟少飞冒充佟少澜总是能骗过不少人。

现在佟少澜买衣服就买两套一模一样的,一人一套,然后时不时就穿一样了,于是陆依依天天闹笑话。

佟少澜下楼去了,佟少飞正好过来找佟少澜,陆依依一看见就逗孩子:“遥遥,爸爸来了,快去让爸爸抱。”

佟少飞赶紧说:“依依,我是小飞。”

“哦哦,那……那你哥呢?”

“哥说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陆依依开始还觉得尴尬,这种笑话闹多了以后,她就不尴尬了,每次叫错了,她都笑得乐不可支,孩子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也咯咯咯笑得乐不可支。

佟少飞看见孩子的乖巧模样就喜欢,抱过去逗得孩子笑得更起劲。

不过没有过多久,陆依依就没有再把佟少澜和佟少飞认错了,大家都很奇怪,问她怎么区分的,她笑而不答。

佟少澜说:“这还用说?她天天晚上

跟我睡一张床,如果还把自个儿的男人分不清楚,那不是成了天底下最笨的女人了?”

陆依依白了他一眼,仍然不解释。

陆云夜说:“晚上能分清楚,白天你和少飞哥都穿着衣服,她又怎么能区分?”

佟少澜笑道:“我们在一起睡了几年,她就算闭着眼睛闻气味也应该能认出我了。”

“讨厌!”陆依依打了他一下:“你才用鼻子闻气味,狗鼻子!”

大家都笑起来。

这天周末,左清扬带着罗艾娜过来玩,陆云夜也来了。

陆云夜几乎天天过来,没办法,阿彩在这边,他必须天天过来跟她说会儿话,晚上才能睡着觉。

陆云夜也是天天闹笑话的,看着佟少澜喊飞哥,看着佟少飞喊澜哥,陆依依和阿彩天天笑得肚子痛。

左清扬也无法避免,刚叫一声老大,对方说:“我是小飞。”罗艾娜就大笑起来。

吃过了晚饭,几个人坐在客厅里闲聊,佟少飞拿出一真一假两块“飞”字金佛在手里把玩,翻来翻去看。

陆云夜说:“澜哥,飞哥,你们那两块金佛除了字不一样,还有什么区别吗?”

佟少飞说:“我也正在研究,我母亲在没有打开金佛之前,怎么就知道我是她的亲生儿子?”

佟少澜把他那块拿出来递给佟少飞,说:“那你一起研究吧。”

佟少飞接过去,把两块金佛看了好一会儿,说:“我明白了,这两块金佛果然有区别。”

大家都看住他,陆云夜忙问:“有什么区别?”

佟少飞说:“这块真的金佛肚脐眼有一个小孔,非常小,这块假的没有。”

佟少澜拿过去看了看,说:“真的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佟少飞讲了冷雅琴用发簪打开金佛的经过,说:“母亲的发簪是我们两块金佛的钥匙,那块假金佛是不需要用钥匙就能打开的。”

佟少飞拿出冷雅琴的发簪,学着冷雅琴的样子,打开了两块金佛。

佟少澜说:“对了,我们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藏宝图。”

两个人从金佛里各拿出半张纸,佟少澜看了看,说:“不是什么藏宝图啊,是一行字。”

陆云夜忙问:“是什么字?”

佟少澜看了看,说:“不通顺,我念念。”

他念道:“青、会、牌、首、或、首、指、专、保、执、牌、有、人、下、人、上、权、但、领、具、至、无、的、利、死、这、权、自、转、雅、身。”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佟少飞说:“我这里也是一行字:鹰令由领者领派人管令者一之万之的利首才有高上权我后项利动到琴上。”

左清扬说:“要拼在一起?”

两张纸拼在一起后,佟少澜试着读了读,说:“这下通顺了:青鹰会令牌由首领或者首领指派专人保管,执令牌者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但首领才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死后,这项权利自动转到冷雅琴身上。”

左清扬说:“这行字是你外公写的。”

“应该是。”佟少澜点头。

佟少飞说:“就是说,青鹰会虽然有令牌,但只有首领才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对。”佟少澜点头:“比如母亲把令牌给了我,我下达了不准追杀你的命令,但是母亲又下达了继续追杀的命令,青鹰会的人就要听母亲的,而不会听我的。”

佟少飞点头:“难怪母亲那时候说你那块叫副令牌。”

佟少澜问:“少飞,你恨母亲吗?”

佟少飞摇头,反问:“你呢?”

佟少澜叹了一声:“我对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复杂,爱不起来,却也恨不起来。”

佟少飞说:“虽然她做过很多错事,我还是希望她活着。”

“是,我也希望。”佟少澜看向窗外:“但是不可能了。”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

次日晚上,佟少澜和佟少飞坐在客厅里聊天,陆依依在逗孩子玩。

这两兄弟虽然是双胞胎,但因为长达三十年都没有在一起生活,相互之间并不熟悉,说话总有些客气和拘谨,就像生怕说错话对方会生气似的。

佟少澜很希望和佟少飞能像以前跟他父亲一样随便地聊天,但他也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还达不到那样的融洽程度。

他们聊得最多的是父亲和母亲,佟少飞对父亲完全没有印象,佟少澜就很详细地讲述:“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在云国,在爷爷和奶奶身边。”

“我记得父亲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大约三岁左右,那时候我已经不认识父亲了。”

“正如母亲所说,我小时候很胆小,父亲走进来的时候,我看见是一个陌生人,就马上跑到奶奶身后躲起来,不管父亲怎么哄,我都不肯出来。”

“父亲手里拿着一个遥控玩具车,他不断跟我说话,把遥控车在地上开来开去,爷爷奶奶牵着我过去和父亲一起玩,我渐渐不怕了,很高兴地和父亲玩起来。”

“父亲很爱笑,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他大笑,他高兴了就把我抱起来猛亲,然后把我顶在脖子上上街,我要什么他都给我买。”

“他每年来看我一次,来的时候总是买很多东西,我上学后,他每次来还给我的同学和老师带礼物。”

“我长大一点后,他跟我聊天,像好朋友一样什么都聊,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最出糗的事,他也讲他最出糗的事。”

佟少飞好奇地问:“父亲有过什么最出糗的事?”

“我想想。”佟少澜一边回忆一边说:“父亲讲,他有一次拍外景,那里的条件很差,没有洗手间,只有一个公用卫生间,很脏,而且距离住的地方很远。”

“他有一次上厕所忘了带手纸,只好给助理打电话求救,然后他非常悲惨地等了很久,助理才把手纸大老远地送过来。”

佟少飞听得哈哈大笑,说:“父亲这事太出糗了,蹲在那样臭的茅坑里等人送手纸。”

“可不是。”佟少澜也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