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天牢不愧是看顾森严的地方,光是守卫就是里三层外三层,不是还有来回巡视的侍卫。天牢地底冰凉彻骨,即使隔着一层稻草,秦玉依旧那感受那股冷冷的寒意。明月终究嫁给了太子爷做了太子妃,可也替秦玉求了情留下一条命。

“你留我这条命做什么?难道就是看着秦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一起被处斩吗?就是看着你嫁给别人吗?看着你残忍地毁了我的一切吗?”秦玉大喊着,周围的牢友古怪地看着这个发疯的人。

“朋友,既来之则安之不必想那么多了!”同住一间牢房的牢友劝解着,笑了笑拍着秦玉的肩膀接着说:“你看看这可是皇宫的天牢,是人人能进的吗?进这里都没一个简单的!新来的识趣点!”秦玉挥开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沉默不语。

“太子妃驾到!”只听得天牢之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喊声,几个侍卫冲了进来,站成两排,明月还是那么美,如今在秦玉的眼里却是极为残忍的美丽,她美目一扫而过退了出去。但他知道她那一刻眼睛是看着自己的,太监道:“还不快点!”两个侍卫打开了秦玉的牢门将秦玉拉了出来带进了刑训室。灰白的石室到处弥漫着血腥味儿,冰冷而潮湿,只有墙边的一架铁炉里燃烧的红碳带了点点温热。

秦玉冷冷一笑:“你来看我笑话的?你的报复终于成功了!”明月挥退了其他人,石室之中只剩下孤零零地两人。

“玉,你还是没想起来吗?”秦玉始终在明月的眸子里看不到恨,也看不到爱,更加没有一丝的悔恨,只是一湾激不起浪花的镜湖,似乎已经看透这世间的一切,又好像一个孩子般的纯净无邪。

“纯净无邪”一个毁了我一生的女人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的错觉。

“我应该记得什么?明月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你,可我依然爱你,你说我该如何?”

明月双手扶着下颚,看着秦玉道:“玉,你还是不明白!”明月拿起墙上一根尖利铁刺刺进了秦玉的心口。

“痛吗?”

“心口的痛比不上心上的痛!”

“玉,我想不到办法救你了!”明月拔出尖刺转而刺向自己,笑道:“这回你总该无牵无挂了吧!”

“明月,你这是为何?”

“玉,这都不是真的啊!”

十年不曾有过的头痛症突然又发作了起来,明月?明月从未嫁到过秦府,秦家早在自己十岁那就已经毁了。明月十六岁嫁入皇宫做太子妃那个时候,自己还偷偷离开云剑门赶到皇都暗中看着明月出嫁,那红盖头下的容颜自己始终未曾见过。

周围的灰白开始扭曲了起来,再看时早已回到了船舱之内。身畔提着白色灯笼小小身影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秦玉忍了半天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是明月?”

“明月是玉心里的一滴泪又苦又涩,玉却是明珠梦中的蝴蝶!”

舱门再次被开启,茵茵走了进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久也不出来,连个声响也没有,我还担心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茵茵的话,茵茵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墙上的画卷发出一阵白光,出现了几行工整的小楷。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拄思华年。庄生晓蝶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三人的注意力转瞬被这几行字给吸引了过去,灰袍人何时走进的船舱也没有人察觉。

“是《锦瑟》!”茵茵大叫了起来,再一细听那些鬼哭哀嚎皆是由此画传出。

“这是何画?我险些被困其中,不可自拔!”

“此画名为哀乐图,专以凡人哀乐为彩墨作画!凡人面对自己心中最为强烈的欲望,往往明知是梦,亦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画中幻想是梦,人生岂不也是一场虚空大幻?一梦一人生,一画一轮回!秦公子可懂?”

“他为何不被画中幻想所迷惑?”秦玉的目光早已转向了明珠,明珠还是一言不发的老样子,难以想象梦中那位既温柔又残忍的

明月就是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既然无心,何来七情六欲?”

“若是真是无心,为何到幻境中千方百计救我?”灰袍人望了望明珠,与上船时并无二致的淡然。

“传说灵物会与主人心意相通,它自然会保护于你!”

“前辈说她是灵物?到底是何来历?”

“这个我看不透它,也许它修为在我之上也未可知!”

面对这番莫名其妙的的谈话茵茵有些耐不住了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猛然撞击,石船不知不觉已经靠了岸,灰袍人走出了船舱道:“到了,几位请上岸!”前方是一片花丛,这些妖异美好却开得古怪,有花无叶,有叶无花。

三人上岸之后,石船慢慢离开,向来的方向驶去。茵茵看着鲜花开着美丽不可方物,正欲采一朵却被秦玉阻止道:“茵茵姑娘此花开的怪异,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身处异地,还是小心为妙!”

秦玉这边刚提醒茵茵,让茵茵打消了采花的念头,一回头却发现明珠手里正捧着好几株,紧紧地揣在了怀里。

“明珠你在干什么呢?”

“有花有叶!”一边说着还一边梳理着这些花叶分支的植物,秦玉细细数了数,全为开花的植株九株,全部生叶的也恰好是九株,扎成一把,若不细看的确看起来都是既开花又生叶的植株。至从哀乐图一事之后,秦玉自是不敢小窥明珠,处处设防,这孩子居然灵物,连石船掌舵也看不出她得来历。明月一事自己从未向任何提过,它却知道得如此清楚,而且来路不明不得不防!

看着捧着大把鲜花的明珠,茵茵只有羡慕的分,赤硫黑海一事还历历在目,明珠能碰的东西,自己不一定能碰。

扎好鲜花的明珠又把鲜花连根埋在了土里,茵茵不明白,秦玉也不明白。

“总有天能见面!”明珠笑着摸了摸花瓣、叶子,原本有些萎靡的植株,又生机勃勃了,大有枯木逢春之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