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城没有再说些什么,有些话说一次就好了,如果说的多了,那么就没有什么警告的作用了。

他看了眼易,这一人一鬼在这不断塌陷的空间之中,对视了下,他眼睛眯缝了下,一道浅绿色的光芒从徐城的眼睛射出来,然后将他们笼罩起来,在不断的塌陷之中,两人随着破碎的空间之中,消失了。

外面。

在徐城一下子用那蛇芯子带着毒牙和毒液一下子将那两个念头,都钉死在这空间的时候,应帝君和剑牙他们身上已布满深深的伤口,而他们面前却仍旧有着像是巨浪一般奔涌来的人群,缄默的、沉静的向着前面走去,静默无声间,已将他们逼入了绝杀之境界。

原隽身后背着一只像是熟睡一般的徐城,手指握剑,剑上布满道道破碎的纹路,但不知道哪里来的韧劲,剑一直没有破碎开来,原隽看着不断向着这里落下的刀光剑影,最后竟然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城。

一息后。

剑牙一个重剑向着前面看去,本以为会陷入重围。

申屠则是笑着,扇子一挥动,扇子上出现两个申屠两个字,然后向着远处飞去,竟然是宁死也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

无垢不语,摸着已经折断的手指缄默的带着原地。

繁则是笑了下,仿佛已然释然。

应帝君同样沉思,好看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然后看着远处的刀光剑影,摸了下肩膀上的已然化成白玉样子的蟾蜍,弹了弹肩膀上的并没有的尘埃的衣服。

两息后。

所有人都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或者慷慨赴死、或者宁死不屈,杀破一切。

三息后。

原隽睁开了眼睛,突然笑了,笑脸如花,发出银铃般的声音,很是好听。

应帝君也明白,但仍旧淡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超脱生死对于她来说虽然没有达到,但是看破生死,却已然摸到了点点皮毛。

徐城张开了眼睛和原隽的眸子对视了一下,他轻声道:“多谢了。”原隽不语,掉过头去,徐城抹了抹脸上,低声道:”怎么下雨了。”

“才没有。”

徐城现在的身体依旧是毫无骨头,柔柔弱弱的样子。

远处的景色才是真的变化开来,就像是那神识空间一样,远处周围的空间也都是不断破碎开来,从远处的天边,到近处的痕迹,一个个的人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着,但都是慢慢像是蜡像一般的融化开来,整个白色空间仿佛被消融了,随着这无数的密麻麻的人,随着这些人依旧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脸。

徐城没有看这样壮观的景色,而是看着那易,易同时睁开眼睛,尴尬了笑了下,徐城面色冷漠不语,易伸出手,一道黑色像是蜈蚣一样的黑色气息从徐城的眸子流出到了那易手指间。

徐城不语,仍旧是看着,脸色有些冷酷,仅有的力量抹了抹剑。

易不语看了徐城一眼,眸子坦**。

徐城不语。

易点了点头,手指一动,一个黑色丝线沿着那徐城双眸下再次流了出来,进入到了那易的眼睛之中。

徐城这才不语。

易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却是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化成的半鬼身子竟然是流出汗来,他不知道自己活了千年竟然是有些害怕这样的一个已然算是半个残废了徐城原因,或许是那个空间的时候。

这个现场给他传音的那句淡然冷漠,不不假思索的“都杀了,哪里管得到善恶、敌友。”的话吧。声音平静,毫无怜悯,徐城像是鬼物,倒是比他多上几分。

空间塌陷,他们面前点点白色消失,白色到了深处,竟然转化成了一种通透的黑色,一个像是黑玉般的门浮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面前的门除了原来的那个传来的门颜色上有所差别外,其他都是一模一样,那似乎是闭着,但却是随时都能够睁开的眼睛,依旧淡然冷漠、血腥残暴。

“走。”

易急促道。

徐城发现,一点黑色火焰先是从这空间之中涌动,随后徐城回过头去的眸子之中,便是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火焰,火焰之中,那门已然破碎的干干净净,恐怖的很。

他向着上面看去,心头一冷,漫天火焰竟然也是从那上面而来,像是火焰之雨一般,一下子他们这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出了虎口,却又入狼窝,火焰如海,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机会了,那就是在火焰将这火焰门破碎的片刻,露出一点空间的时候出去。

徐城向着远处看去,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他看到了一抹月色。

外面,九重妖楼外。

两人笑着,看着那已然被锁链缠绕的紧紧的九重妖楼,而上面覆盖着的巨鼎,里面无尽火焰继续涌动,随后一个黑色巨大碑竟然慢慢从那妖楼之中涌动而出。

血衣男子嘴角带起一抹笑意,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头开始不断在那碑上烙印,九重妖楼周围的群山则被那火焰倾泻而下,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化成了一片沙漠,群上仿佛都矮了一头,无数鬼物、鬼灵、鬼妖,全部化成飞灰,惨叫声音之中,整个九重妖楼的镇楼石碑上,已然布上了点点血色。

妖楼则是由先开始的抗拒,逐渐变得稳定了起来,火焰也是将这里面得所有的生灵全部扼杀了。

当然徐城他们已然一跃而出。

现场仰望天空看到了没有月亮下的一抹月色,其实说是夜色才对。

但抬眼再次看到的就是一副炼狱场景,天地为鼎炉,鬼灵为火焰,九重妖楼为炼化之物,手笔不可谓不大,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徐城看着那人的黑衣鬼物的眼睛,他也看到徐城他们,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然后袖子一挥,他从来没有看到了有人的袖子能够这样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一个袖子的下面。

应帝君看着那袖子而来,涌出最后的灵气,万千的血色丝线,沿着天空飞翔,但是到了那黑色的巨大袖子面前,去依旧想是想要用一把绣花针划破漫天黑夜的那样的感觉。

应帝君吐出血,闭目不语,只是高傲的看着,嘴角舌头一动,一道血色飞针,落入应帝君手指,若隐若现,应帝君的头发瞬间花白起来,一瞬间竟然苍老的十九岁。

徐城不语,手指握着剑。

“唰。”

不是袖子,而是比袖子更大的东西,一个眉毛和头发皆是银白色的老头子突然从那血衣鬼物那身体之中转了出来,然后便是扬起一个几乎覆盖了整个天地的巨大鬼幡。

“不可能。”黑衣男子低声道,声音迫切,袖子一动却是刹那间向着那老头而去,这老头子就是那太上老祖。

徐城他们被那劲力一扫,瞬间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

应帝君针融化到血肉间,灵气一泄,就再也抵抗不住,即便这只是那袖子猛的收回去的时候的劲力,但仍旧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了,徐城抱着原隽的后背,像是一个废物,但嘴角却不断的动着。

原隽耳朵不时的传出热气,让原隽面色发红,但听了徐城的话,也是在不断调整着身体,逐渐达到平衡。

剑牙此刻突然吼了一下,拔出来的长剑,突然向着地面刺去,瞬间降落下去,那劲力也是被他抗下了大半,徐城他们也是随着掉落在地上,大口吐着血,像是要肺部都要吐出来一般。

“有什么不可能?你们因为老夫会放过你们吗?誓言反噬的后果好受吧!!!”太上老祖笑着,此刻没有一点点的祖师的风范,反而有些像是一个计策得逞的卑鄙小人,细长的眼睛中一片的阴狠狡诈。

“杀了他。”

血衣男子低声道,脸色却是布满了黑恶纹路,身上不断涌动处细密复杂的像是锁链一样的东西,然后一个个蝎子类似虫子,则不断撕咬着他的身体,他的魂体则是崩溃开来。

太上老祖用尖锐的嗓子,发出卑鄙的话语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黑衣男子脸色煞白,此刻虽然身上布满了黑色虚幻的虫子的影子,但仍旧努力的睁开眼睛,一动将那锁链释放开来,鬼体也是崩溃开,虫子瞬间吞噬到了他的脑袋处,虚幻的眼不断被虫子吞吃,然后再次长出。

但那锁链松开后,九重妖楼就是飞出,眼看就要遁去。

大千世界,万丈虚空,一遁之下,不要是太上老祖,就算是道君,要找到这样的一个东西,也是像是大海里面寻找针一般。

太上老祖再次笑了,身后鬼幡突然一动,竟然连着那山岳高的九重妖楼一起包了起来,然后看着那九重妖楼外面被那个被鬼物逼迫而出的那九重妖楼的镇碑,手指弹动,将这被那鬼物祭炼了一半的东西,变成了自己的。

太上老祖笑着。

那血衣男子则是不断挣扎,万虫噬身之痛,当真是一种能够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