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酒

其实拜胖子为师这个想法李玉阳大概是在孽冢里就已经产生了,不过那个时候还只是个模糊的念想,根本也没把这股念头当回事,而后在那个诡异的小村子又里经历了和尚那种舍生忘死的震撼场面,让他原本还满是自我,充满自私的心里有了一丝波澜。

再往后就是给王家的小公子驱邪治病,那个时候才让李玉阳第一感觉到有利可图先放一边,原来真心的去帮助一个人是那么的让身心愉悦,才了解到胖子那种不为钱财所动的超然境界,不过话还得说会来,想要他李玉阳不给钱就给办事那是放屁,门都没有!

说完了李玉阳在说胖子,其实胖子的想法就很简单了,他现在借宿在人家李玉阳的家里,日后难保不会再出现向今天这样的事情,早在给王家小少爷看病的时候,胖子就已经想要跟李玉阳说这个事了,要不也不会把李玉阳叫去,看他给看一场本该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好戏。

不过胖子自始至终都有一个心结没有解开,至于能不能解开,那只有看他自己了。

话说在那个时代,做了善事是一定会有好报的,特别是你帮的还是全四九城出了名的大善人,虽说你今后的日子不用愁了那是扯淡,但最起码人家王大善人会在他所能做到的情况下,用尽全力去帮你。

为了李玉阳能好起来,胖子算是违背了不收取回报的原则,他本身就是个出家人,可以说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身无长物,全靠人家李玉阳支持才能过到今天,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他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他根本就一无所知,没办法李玉阳家里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离那个腰缠万贯还差得好远,只好接受了王大善人的馈赠,才能让李玉阳一点点康复起来。

既然李玉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那拜师的日子就可以早早地提上计划之内,也不知道王大善人是打哪听说救治自己儿子的恩人要收徒弟了,也不和胖子说一声,第一时间那些道家的器具和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就开始往李玉阳他们家的院子里搬。

对于王大善人的回报,胖子和李玉阳当然是万分的感谢,特别是李玉阳有生之年第一觉得原来自己真不是只过街的老鼠,原来做了善事得到回报的时候是那么的开心畅快。

这些日子以来李玉阳就是在家休养身体,每天虽然不是大鱼大肉那么吃着,但王大善人给的补品却源源不绝怎么也吃不完,所以弄得他养好了身体人也富态了许多,这不让胖子看在眼里狠在心头,明确的告诉他,想学道法,可以先把一身的肥膘减下来。

李玉阳那个气啊,这死胖子自己一身肥膘还没抖落明白,这却把这种减肥的怨恨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那天一定是被什么厉鬼迷了心窍了,才会鬼斧神差的说出了要拜师学艺的那些画。

不过这师也不是白拜的,除了一些增加体力的基本功外,胖子可是没少给他往里灌输道门心法。

李玉阳知道胖子是真心的教导毫无藏私,为了日后自己能运用道法过上幸福的小日子,李玉阳也是认真的学,杀下心地去参悟每天胖子所传授的那些东西。

胖子说了,道教是信奉多神的复杂宗教,从古至今共有百十多个派别存在于世上,当然了这么多门派有些他也说不上来,所以归纳总结,如果就纯按宗教和修行法门来说那就分五个支脉,积善,经典,丹鼎,符箓,占验。

前面两个就不多说什么了,看名字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没错积善主张的是行善积德,最后天人感应羽化成仙,而经典其实就是后世的妙真道,主要是研究研究学问阐述哲理,当然这个派别里文人才子那是大有人在的。

而最后的占验,其实在现在已经合并在各派之中了,正所谓探究命卜相,预测吉凶福,现在去哪个道观没有占卜相面的呢?就连街边那些算命测字看阴阳风水的那些先生,都应该归纳在这个流派里。

前面介绍这仨都属于文科系,而丹鼎和符箓这两脉就是名符其实的武斗派了。

丹鼎又称金丹派,讲究主张经由性命双修、服食辟谷等方式,达到超凡入圣、羽化登仙目的。这一脉见长于体修武功,还有很多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代表人物,比如说吕洞宾、王重阳、全真七子、张三丰等这些神仙级人物,都是这一脉的里的大能之士。

而符箓却走了和丹鼎完全相反的道路,主要是以治病除煞、济人度鬼为目的,当人代表的人物也很多,而且符箓根源深远,历史悠久,估计从打有道教这么个名词的时候,就有符箓这个称谓,比如从打汉*始的五斗米教,就是符箓的前身。

这两派丹鼎主修武学,针对的是人,而符箓主修道法,针对的是鬼。但大道归元殊途同归,其实看似这两派旗帜鲜明,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胖子修行的这一脉属于这五脉里的一个奇葩门派,因为它既主张以丹鼎为本修身健体从而内结金丹白日飞升,又强调符箓救人,拔鬼驱邪,以阵法符箓为引做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奇事。

听胖子这么说李玉阳就好奇了,这么牛的门派那要叫个啥名?可惜人家胖子只是得意洋洋嘿嘿一笑,然后面孔一板,继续催促李玉阳说别耍嘴皮子,要想日后不怵头,就得继续给我玩命的练。

不过说真的,对于外人来说这俩人的关系也真是够可以的,既然李玉阳拜了胖子做师傅,但从打拜师过后,胖子却从来没让李玉阳这么叫过他,用胖子的话说这很亲切,自己眼下还在壮年,李玉阳要是叫他师傅,那叫老了咋办?

日子就这么在俩人的嬉闹中过去,而胖子每天依旧继续地听书喝茶,几个铜板就能安稳的过一天,而李玉阳也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白天要做胖子吩咐下来的基本功,晚上苦背心法打坐冥想。

一天早上,李玉阳刚绑好了沙袋,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必修课程,还没走出院门就听见门外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喘息而又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外面传来。

“张道长在家吗?李先生在家吗?出大事了,大事不好啦!”

“谁啊,这一大早的,叫魂那?”李玉阳听他喊的内容就一肚子气,心说话一大清早还没出门就有人给自己添堵,谁他娘的大事不好找谁去啊。

刚一开院门李玉阳就想开骂,可还没等张嘴,迎面伸出一只大手“啪”的一声就拍在了他脸上,把李玉阳这个酸的呦,那股子说不上来的劲儿让李玉阳捂着脸半天没说上来一句话,没看清楚来人是谁。

“哎呦,李先生,您瞅瞅这寸的,我才想着敲门,您就把门打开了,谁也没承想拍您脸上了不是,您有事没事啊!”那个拍了李玉阳一脸的人,一瞅见自己闯了大祸了,连忙哭笑一声紧着给李玉阳赔不是。

要说那人给李玉阳这一下子是着实不轻,李玉阳缓了半天劲才摸着鼻子睁开了眼睛,不过等他骂骂咧咧地瞅清楚了这个主,才自认倒霉的把原本肚子里那些更恶毒的话咽了回去。

来的人是谁啊?

就是上次请李玉阳去王大善人他们家的那个小厮,这小子应该说跟李玉阳已经混的很熟悉了,因为李玉阳卧床将养的时候,送补品过来的可都是他。

眼瞅着这打是白挨了,李玉阳背地里叹了口气认栽倒霉,本来还想张嘴仔细问问这小子干嘛这么着急的时候,这小子却抢先一步地答了出来。

“李先生,张道长呢?出事了,出大事了,我们老爷请两位过府一叙,这车就在胡同口等着两位呢。”李玉阳知道,这时候即便是问了,他一个跟班随从又能知道些啥事,忙叫了胖子一起赶奔王大善人家中。

说来也好笑,王大善人本名叫王成英,他本人是个豁达善良的商人,全四九城都知道他的为人人品,可他去世的爹却截然相反,完全是一个嗜钱如命一毛不拔的钱狠子。

早年间可能是因为王成英的老父亲做的缺德事儿太多,这报应却落在了他儿子王成英的身上,王成英那可真是名符其实的老年得子,想当初差点以为自己可能要真的绝了后了。

这不儿子娃娃坠地了也不消停,小孩子顽皮这老夫妻还宠着,身子骨不好不说还总想着要出外头玩玩,有的时候回来就回带点头疼闹热,这不前不久就在外面冲了邪性,差点把自己的一条小命都搭进去。

俩人这么一合计,可能王成英王大善人所谓的大事那估摸着就是他儿子了,心里头暗骂,你这小兔崽子老实儿的在家里头待着多好,整个一个惹祸精。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俩人才知道,王成英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了,就见他抓耳挠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的直转圈。

眼瞅着李玉阳和胖子从车上下来了,王成英连忙迎了上去,没等俩人反应过劲来,就一手一个拉着往宅子里,一边走一边苦笑着说:“哎呀,张道长,李先生,你们可总算是来了,你们要是再迟来一会,估计我就要倾家**产了呀。”

胖子连忙说,王先生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王成英却没答话,而是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酒罐子倒了一碗,然后才说让他们俩闻闻那个酒味,并且叮嘱他们说千万别喝。

这俩人莫名其妙的凑近了一闻,一股子血腥味就从那碗里散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