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世界突然黑下来,我和大头一直背靠背,警惕周围的潜在危险,后来发觉,这种黑,源自于存活在溶洞生态系统几千年的金蝉突然消失。

那鬼虫子没就没吧,不然也是麻烦,可一打手电却发现,张敏和金三角全不见了。

这时,大头把疝气矿灯的蓄电池也弄好了,两顶矿灯戴在头上,重新恢复到战备状态,阴阳湖半阴半阳,在灯光的穿透下,仿若仙境,至于对岸的情况,由于没有了金蝉的天然亮光,模糊不清。

大头说,“不会是让啥东西逮去了吧?”

“不可能,放屁都得有个声,再说你看金三角像那种吃亏的人吗。”我说。

就是这一顿饭的功夫,队伍里突然少了两人,警戒性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跟大头说,如果匣画预言是正确的,他俩现在肯定还没死。

“那还好……”

这话说完,我和大头全傻了,浑身筛糠,脚底冒汗。

坏就坏在他俩为什么不会出现在仙桥上!因为,壁画的指示很明显,接下来马上要死的人,正是阴阳湖祭坛上的一个。

本来是四个人选一个死的,现在……我和大头必须得死一个。

真面临死亡的时候,我不知道别人什么感受,心虚!而你再想到,你正和自己的好兄弟,竞争一个存活名额时,又是另一番心理。

也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说,“虽然出了差错,不过计划还是那样,张敏那么聪明,肯定没事,咱哥俩也别谦让了,先死后死都得死。”

“对对,咱们是啥人,死了还活着的人。”

“放你娘的屁!”

突然,大头把枪筒逼在我嘴边,“嘘!”

我立即竖起耳朵,就听得阴阳湖底下,湖水打着饱嗝翻滚起来,嗝咕噜噜……水面上冒着一圈圈气泡。

刹那间,仙桥晃了晃,我和大头赶忙抱住牺牲石,这东西是一个垂直竖井,应该是最安全的。

大头悄悄在我腰间别了一个呼吸器,拍拍我屁股,示意我,那东西要来了。

气氛紧张的不行,地面上镇陵兽的原型,陆机在平志贴所描述的神兽,祖师爷亲自捕捉祭天的物来了,恐惧之余,居然有种令人生畏的庄重感。

呼!一阵劲风从地底下掀了起来,紧跟着就是暴风雨般的水花,哗啦啦从天而降,顿时整个世界天摇地动,事实上,只是仙桥的结构受到了下面的冲击。

我赶忙扣上呼吸器,这东西戴上后,我和大头交流起来就更费劲了,外面的声音无限被缩小,只剩下自己吞吐氧气的粗重喘息,呼哧,呼哧。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我调试呼吸器时,大头已经开干了,俯身趴在牺牲石上,冲着阴阳湖表面就是一梭子。

我稍显迟钝的一转头,两盏疝气大灯,照的水面全无死角,不过,一颗心也随之悬了起来,紧跟着就是一阵架子鼓的节奏,祖宗!太尼玛大了!

我以为金蟾做镇陵兽

,一个癞蛤蟆,再是神兽,能有多大。而眼前的这个东西,居然是和石雕原型同等大小,所以第一眼看上去,以为湖盆的镇陵兽掉下来了。

今天算是得见真正的镇陵兽本体了,外形和普通癞蛤蟆无异,无非是放大了几十万倍,唯一不同的就是头顶有两根龙角,背负北斗七星镇钉。

大头的枪声也停了,不是不想先先下手为强,一梭子子弹打出去,也不算没打透,人家毫无反应,如一尊石像般浮在水面。

要是从生物学的角度讲,这么大的蛤蟆,肯定跟王八似的,蛰居动物,沉睡了千年,可能是被血腥味儿给吸引上来的。农夫和蛇的故事肯定记得,短时间里,复苏出来,肯定还没适应湖外的世界。

我拿枪托捅捅大头,示意他赶紧趁这哥们儿眯瞪时开溜。

大头还不想放弃,问我,“还抓不抓了?”

“哎哟,你心可真宽,怎么抓?用手抓?”

两人蹑手蹑脚的牺牲石畔离开,准备偷偷从仙桥溜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可我前脚还没下祭坛,水中那位突然动了一下,由于波及面积太大,一动,水位上涨下落两三米之多,直接把仙桥淹没再浮出,呛了一大口酸不拉几的水。

伴随着令人皮肤发簌的淅沥声,我看那蟾蜍似乎睁开了眼睛,顿时我就想起洞口高高祭台上的那对大眼。眼珠儿外凸,都快瞪出来了,似乎在暗中使劲儿。

紧接着,蟾蜍的两腮鼓起。我清晰的看到,它的下颚有还有两根一米多长的镇钉,越来越长……

牙?没听说癞蛤蟆长牙的,我一愣神,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我猛然想起来了。这东西的嘴巴被墓主人用镇钉钉死了,让蛰居动物老老实实的在洞里呆着,唯一的方式就是别让它有吃东西的***。

噗通,噗通。两根两米多长的镇钉,硬是被癞蛤蟆一鼓作气撬了出来,落在湖里,激起好大一片浪花。

“跑……”

我连个跑字还没说完,相隔几米开外的癞蛤蟆。大嘴一张,腮帮子一鼓,一条长满倒刺肉苔的长舌伸了过来。

这庞然大物跟个小型别墅时的,在它看来,我们就是昆虫。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要不是大头拽了我一把,真被那舌头卷走了。

轰隆的一声,那舌头正好戳在祭坛上,舌尖卷搭在牺牲石边,都他娘的拍碎了,就知道这东西有多硬了。舌头就这么搭在我们眼前,如同一个滑梯,连接在几米外。

癞蛤蟆靠舌尖卷着祭坛,一点点游靠过来,言下之意是要开荤了。

我忽然想起饲养镇陵兽的一幕画面,这东西定期只须一个人活祭就可以,又是个艰难地选择。

我和大头都端着冲锋枪,心里也在踌躇,这无疑是个好机会,看样子这东西身上是一层厚重的死皮,子弹都打不透,可是现在它张开大嘴等着吃贡品,嘴里应该算比较薄弱的地方吧。

可问题是,我和大头先动了手,要是打不死,再把它惹毛了,它折腾起

来,我们俩小命可是更悬了,要战斗,至少也得争取上岸。

大头用枪托捅了我一下,“哎我说,这玩意舌头上是不是有东西啊。”

癞蛤蟆黑洞洞的大嘴比门框都高,紫黑色的长舌上还黏连着黑液,估计肯定有剧毒。粘液中看似是倒刺舌苔的东西,现在用矿灯一照,还翻着金属的铜光,**的部分锃亮。

把它的嘴包括下颚以及舌头联系起来,不禁骇然,惊的不是癞蛤蟆多***,是古人有多狠。从舌尖到舌根,一圈儿扣一圈儿,都是青铜环嵌进里面,还用镇钉钉死,看似舌苔,更准确的来说是铠甲。

我和大头初步估计,枪对它应该作用不大。摸摸腰间,还有俩俄制手雷,实在不行就扔它嘴里,任它铜皮铁骨,也能炸个头晕脑胀。

我们趁它没法动下一波攻击,顺着舌边,摸上仙桥。还没等跑,身后就是一道寒光裹着疾风吹过。再一斜眼,几米的长舌吞入口中,又猛地伸出,一舌头拍在脚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仙桥也拍断了。

估计这玩意以前吃贡品,都是墓主人送到舌头上,坐享其成吃惯瘾了,突然发现我和大头不识抬举,再次发起了警告。

这么大的东西,这么敏捷的速度,我和大头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何况眼前的仙桥都给拍断了。

“操!不给面子,干吧!”

“干!”

大头早就按捺不住了,手压低了冲锋枪,哒哒哒,一串子弹打了出去,枪枪***癞蛤蟆的嘴里。那东西似乎真的知道我们跟它玩真格的了,骤然抽回舌头,鼓起腮帮子,大嘴张开。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抡圆了胳膊,两个手雷正扔进它嘴里。

癞蛤蟆以为开斋了,一闭嘴,砰的一声闷响,半秒钟后,它一张嘴,冒了口烟,嘴角渗出更多的粘液,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胃液。

绝招都用完了,这下我和大头都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效果啊。

也就是在这时,我清晰的看到,湖泊对岸高高升起一抹光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脑袋根本没反应过来。

眼前突然一亮。“咻!砰!”

“操!快捂眼睛,信号弹!”大头喊了一声。

这都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人的大脑根本都来不及反应,全凭本能条件反射。

当我捂上眼睛的时候,还能透过眼皮感受到溶洞内瞬间的强光,不是自然光,完全是化学物质的反应发光,微微的灼热和刺痛感,让我反应过来,金三角和张敏来支援了。

这种信号弹都是给飞机打的,强度可见一斑,我也不敢松开眼睛。就听见耳边传来轰轰轰!三声大炮的声音。

瞬间,湖水翻腾,仙桥乱颤,祭坛的整体构造被冲击到,我也跟着一头扎进湖水里。

以最快速度付出水面后,把呼吸器和潜水镜扣好,这才睁开眼睛。

比白天还亮的溶洞里,确实另一番景象,视觉上的冲击,甚至超越镇陵兽本身带来的危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