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弑父夺丹,栽赃家奴

父子二人,一阵神秘交谈过后便是悄悄离开了密室。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是哪张嘴巴道出了二少爷为尽孝心冒死寻得万年神龟的消息。

没过几天,镐京政权大诏天下,凡提供神龟去向者,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马匹一百,美人十名。

若有进贡神龟舍利者,赏黄金万两,良田万亩,马匹三千,美人数百。

知情不报者,灭族。

消息一出,原本安逸祥和的赵家村,一下子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尤其是那几个跟随二少爷踏雪百里寻找神龟的家奴,吃不好,睡不暖。想想镐京政权的大手笔,再想想自己不甘的身份。

终于,其中一个家奴耐不住性子,首先提出,卖主求荣之大计,以讨后半生无忧生活之富贵。

开始,另外三个家奴还有些拘谨,但最终在稍有智慧的另一家奴的鼓动下,达成了共识,决定今夜盗出龟丹献给当今坒下。

傍晚,夜色蒙黑,寒风依旧,张家大院与往常一样,用膳过后,各忙各的。张清扬看上去神色光彩,飘逸如仙,有种仙家下凡体验民间疾苦的闲散。

通过几日的研究,把本有的祖传丹药尽数取出,通过药理的比对,与实际临床的经验,张清扬总觉的只要加入龟丹舍利的药性,便能研究出使人脱胎换骨,飘然游尘的真正灵药。

这也是张先人家族一直追求的升仙之境。只是张先人穷其一生,也未成寻到万年神龟的下落,更是无缘见到龟丹舍利的真面目。

张家数代单传,直到张清扬才生有二子,一子,张风月,一子,张逸仙。可谓是祖上积德,才保大树分枝。

数百年以来,张家名义上是医行郎中,开设药铺,实际上在暗中一直研究生死之秘,修仙之法,踏界之尊。

到了张清扬这一代,已是第九代。数代人的心血成果眼看就要成为现实,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厄运的降临带走了张家的一切。

夜晚总是能带着某种神秘走进每家每户,二少爷的生母姬玄妹正在厅堂内与京城姑姑家的人一同商谈二少爷的婚事。

谈的正欢,,,突然听见屋外一阵**,便是叫来丫鬟出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丫鬟水月,刚出门就好像听到有人在大喊,哪里叫走水了,声音有些模糊听的不是很清楚。

由于张家大院占地面积近百亩,一时间也辨不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丫鬟水月只好向着微弱的喊声处寻去,待探明了实情,再回屋禀报姬夫人。只是这丫鬟这么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张家北屋内有几个身穿黑衣,头裹黑布的汉子从里屋窜出,带着艳红的火把依次点着了柴房,粮仓,库房,,,牛棚,,,,

眨眼间,柴房处已是火光冲天,大火随风而势,很快烘着了边上的厢房,紧接着两旁边的古树,便穿戴了一身红艳的火衣,在寒风中急速扭曲着,把长青的松叶献给了火红的夜色。

屋内的姨太们这才慌慌张张的向着大门外冲去,由于浓烟四起,根本看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门,一时间,哭喊震天,死伤无数。

有一个丫鬟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正要爬起,却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由于人多,在慌忙之下,居然被活活的踩死,直到有个姨太一脚踩滑,跌到在地上,这才看清满地模糊的肠子缠在她腿上,一旁躺着的是那死不瞑目的丫鬟,一阵晕眩便是直接吓破了胆,死了。

房里的贴身丫鬟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是逃命要紧。

东边跑来的家奴们打来桶水,无情的挥洒着救命的汗珠,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片刻间,整个张家大院就这么静静的斜躺在炙热的火焰下化为了灰炭。

与此同时,赵家村也受到了影响,张家周边的村民,死伤数人,哀嚎声不断。

张逸仙正巧外出,侥幸躲过了这一劫。其余人除了张风月与张清扬消失外,另有几个奴才不见踪影,剩余的人全部遇难。

在这一次密谋中,跟随二少爷张逸仙的四个家奴里,有个叫王五的奴才,此人颇有智慧,这场走水秀,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先是买通几个外乡人,到张家药铺闹事,他深知张清扬最疼小儿子,张逸仙。

断定张清扬定会派出张逸仙去调查此事,因为事件紧急,张逸仙临走前只是带上了家奴张洛,并无其它随从。

然后,再把矛头指向大少爷张风月,张风月虽然生的眉目清秀,处事也颇有大家之风,却是庶出,并非姬氏所生,也就是张清扬的结发妻子,姬幺妹。

姬幺妹直到张清扬54岁那年才怀上,之后才有了张家二少爷,张逸仙。

本来是以长子继承家业,奈何张风月不是正室所生,所以张逸仙才是理所当然的接班人。

分析了这一点,王五便巧妙的把龟丹一事向其禀明,张风月本来就对其弟张逸仙怀恨在心,正思量着出招对付他,没想到其弟身边的奴才既然找上门来,起了卖主之心。

张风月生为长子却不能继承洛大的家业,令他心中实为不满,再者,张家祖传口诀,归仙实言录也被其弟张逸仙学得,自己却是连边都占不到,据说传此口诀者,便有机会修仙悟道,脱去肉体凡胎。还有那龟丹那可是修仙秘宝,要是能得到他,还愁这微妙的家产吗。

但虽然痛恨张逸仙,却怎么也无法接受奴才要杀主子的事实。可为了自己的野心,只有顺水推舟,来个将计就计。

待事成之后,来个栽赃陷害,光是奴才动了杀主之心便是死罪。

所以张风月趁大火燃起之际,悄悄潜入密室,亲手弑父,盗走了龟丹舍利以及祖传秘方,只是他忽略了那个粗糙的木盒。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原本大气凛然的张家大院,此刻已经化为了一堆灰碳,埋没在了岁月的痕迹里,无法辨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家无一人生还的时候,一只沾满黑烟的大手伸出烧焦的木碳,艰难的从密室中爬出,在他爬出的那一刻,哭的已是魂不守身。

此人,正是亲手杀了自己父亲的张风月。

附近的村民一见是张家大少爷还活着,个个都是感涕热流,老天不绝张家。随即想到了张家老爷,张清扬。

众人一阵呼长问暖,张老爷可安好?

张风月含泪痛哭,“父亲大人他,,,招人杀害了,,,”说完,撕心裂肺,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是何人即如此大胆,敢杀张老爷,真是太可恶了。”

“张老爷可是个大好人呐,这以后看病找谁啊,整个镇上就数张老爷的医术最高。”

“哎,好人不长命啊,张老爷一路走好,,,”

“张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怎会无缘无故遭受如此灾难,定然有人陷害张家。”一个麻衣青年,在一旁煽风点火,想借此统一众人的思绪,这样一来,计划就能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

“就是,定然有人陷害,我们要为张家老爷报仇。。。”

“对,我们要为张老爷报仇。。。”果真有人在一旁附和。

麻衣青年见气氛已经高涨,达到了理想的程度,便是悄悄退下。

张风月,见状使了个眼色,命其在前面的小树林等候指示。

就这样情绪高涨的村民,一口气找出了张家上下所有的尸体,并且一一合对,拿出兽皮记录死者的姓名,好在尸体还能勉强辨认。

结果很快出来了,二少爷张逸仙,以及身边的四个家奴,另有张洛一人,不在现场。

于是,众多村民又是七嘴八舌纷纷议论。

突然,村长赵满贵开口道,今日早晨我去河边给牛仔取水像是看到四个下人,围在石椿前说着什么,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想,那四个下人很可能就是张家的四个奴才。

“即有这事,事不宜迟,还望众乡亲帮忙寻找,只要找到此四人,相信走水一事自然水落石出。”一个张家的族亲长老,立即带人去搜寻。

很快,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就在前方小树林中逮住了王五几人。几人被绑的严严实实,口中塞了块麻布条,众人见后,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阵毒打,人多手杂,也不知是谁,将早已准备好的尖刀,捅进了四人的胸膛,众人见状这才收手,但已为时过晚,四人一并呜呼归西了。

经过这么一闹,张家老爷的仇算是报了,王五几人死的不明不白,赵村长带头随便找了块地将此等人埋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们。

此事,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告一段落。

话说,张逸仙带着张洛来到镐京处理完药铺上的事后,还没来得急去拜访秦家,若烟姑娘。却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渭水赵家村,张家老爷全家上上下下百十号人,一夜间化为灰烬。只有张家大少爷一人生还,至于张家二少爷和一家奴神秘失踪了。

声音虽小,听在张逸仙的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

张洛也听到了,急忙转头凝视二少爷,怕二少爷承受不了此等打击。

“要是传闻是真的,那可怎么办。”张洛心思焦虑,表面却故作正定。

“二少爷,别听他们胡说,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杞人忧天,张老爷神清气爽,处事从来谦虚谨慎,又会有谁与张家过不去,再说了,家里还有王五他们几个呢,普通百姓根本靠近不了张家。”张洛将深思所言,一吐为快。

张逸仙没有多说什么,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瞬间席卷全身,有种大难临头的意境。自从听了那些话以后,不知为什么,他整个人魂不守身,思绪全完,神游天外,只留下那具少时的肉身骑在白马上,左右摇摆着。

突然,他脑海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父亲大人的禁言,“我的儿,休要回去,,,速去南方,,,那个木盒。”

他整个人随之一阵,这才从睡梦中惊醒,而后说了两个字:“速回。”

张洛深知,二少爷一反常态一定想到了什么,一个好奴才最基本的就是执行命令,不可有任何的反驳。像王五四人,死有余辜,如此草芥之命,即死不遗。

西周王朝的都城,镐京与渭水相离甚远,来回少说也要个把月的时间。

在连夜的赶路后,张逸仙身疲力竭,再也无法支撑起弱小的身子,毕竟他才十六岁,虽然许多人家的孩子像他这个年龄已是谈婚落叶,娶妻生子,但张清扬不这么认为,尽管例来传宗接待是生为子女尽其孝心的头等大事,却还是任由着小儿子,自由自在,因为他相信,张家的命运会因为张逸仙的出生而改变。

脱离了长辈的关怀,再强的少年也会有摔倒的时候。张洛常年为张家办事,里外奔波,练就了一副坚实的身骨。驱赶严寒,病异流感,都能轻松躲过,然而,二少爷张逸仙却是生在金窝,躺在凤床,又如何承受得起个把月连夜的风寒交迫。

就在张洛急的团团转,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白须老者,倒骑毛驴,手提细长葫芦踏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