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他的肩膀。

梅花回抱住他,痛苦地抽噎着。

“怎么了吗,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安慰你。”

他摇摇头,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出半句话:“我被人,我被人……”

举“什么?说出来啊!”

“强~暴了!”

“不可能!”

还林展依然抓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脸推到一臂的距离,不可思议地问:“就我离开的那二十分钟?”

“我也以为是个梦,可是……”他脱下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这不是梦,不是……”

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手指的印痕,下身被处理的很干净,犯人显然经过了周全的计划,不想留下任何证据。

梅花可怜兮兮地站着,双腿一软,全身无力地瘫软在**。

“我完了,阿峰以后一定会嫌弃我!”

“不会!表哥不是这种人,”林展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不过,表哥确实有处男情结,不仅如此,他还有情感洁癖,他应该有跟你说过,当年他就是因为阮俊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他绝望地问:“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我不行,我做不到!”他现在脑子里混乱一片,根本想不出任何应对的方法,更何况,感情不是应该彼此开诚布公吗,如果有了隐瞒,一定会变味!

林展为他披上浴巾,摸着他又开始有点长了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安慰:“去洗个澡!”

提到洗澡的事情,他似乎终于活了过来,快速冲进浴室里面,热水没有调好,就直接冲到淋浴头底下。

好冷,可这样的锥心刺骨根本不及昨日的万分之一,水慢慢地变得暖和,他知道是林展在外面帮忙打开了热水器,他不停地在同一个地方揉搓,直到皮肤上泛起一阵红晕。

他洗完澡,聊无生气地走出浴室,像个老头子一样慢腾腾的换上衣服,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羞耻之心,当着林展的面脱个精光,然后在衣柜里掏出一件衣服。

“梅花!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来。”

“我现在要去医院!”

“我陪你去!”林展知道他要做什么,肯定是为了查是否染上了艾滋!

他茫然地点点头,跟着林展一同下车。

林展买了一辆新车,沃尔沃,现在也算国产车了,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聒噪地向梅花宣传自己的爱国行径。

梅花坐进副驾驶座,眼神迷蒙地问:“买车了?”

“嗯!”

“挺高档!”

“谢谢夸奖!”

“赚大钱了?”

“没有,靠家里,对了,我在越城买了一栋别墅。”

“是吗!也是靠家里?”

“差不多!”

“你家真有钱。”

“就这个车和别墅,以后就要靠我自己了,这次我找了几个大客户,单子都已经下来了。”

“哦!车和别墅,够多了。”梅花说话的时候没有带任何语气和感情,他的思绪还在昨晚的醉酒后发生的可怕的一切,那些人有备而来,也就意味着,害他的人,有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

脑海里第一个浮过的人就是阮俊,除了他,还会有谁想把置于死地。如果他感染了艾滋,这辈子就算完了,他这一招可真够绝,直接将他打入了无底的深渊。

车子抵达医院,林展戳戳他的手臂,他才从沉思中醒转过来。

“到了。”

“哦!”

一进医院大门,他就直奔急诊室,可是里面坐着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医生。

“你好,请问卜明良医生什么时候来?”

“他已经调到北京的医院了。”

“这么快!”不过才一天时间而已,莫非昨晚是他的庆功宴,而他竟然无知无觉地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被莫名其妙的人强~暴了。

“你是林若然吧!”

“对!”

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告,递到他手上:“一切正常,没有感染艾滋。”

“谢谢!那如果艾滋病潜伏期,能查出来吗?”

“一般四到六周才能出来,怎么,你不放心?”

“没事!”他朝医生道了声谢,走出急诊室,满脸灰白。明良调到北京的医院,为什么昨晚不告诉他,他掏出手机,给他拨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他已经关机了。

他狐疑地扫一眼林展,在看看这个医院,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走过收费处前面的时候,引起里面的女孩们一阵惊呼,林展转过头,朝她们抛了一个媚眼,这个举动恰好落入梅花的眼中,被他狠狠白了一眼。

回到小区,他特意跑去明良租的公寓,发现那里面已经有新的人搬进来了,正是昨晚在门口遇到的彪形大汉。

“明良他走了吗?”

“走了,房子都转租给我了。”

“哦!”

整个过程,就像一出毫无生气的默剧,他埋头走着,下楼,上楼,回到家,直接扔掉林展,然后关上房间的门。

笨蛋,这样不是更会闷坏自己,林展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镇定了许久的身体的忽然颤栗地颤抖了两下。

他承认,昨夜作案的人正是他和几个兄弟,在那样的黑夜里,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也会害怕,如果被人发现,这就是强~奸罪无疑。

可是,被强~奸的人是男人,中国的法律上没有强~奸男人这一条罪责。

这样的安慰又让林展稍微安心了许多,只要没有被发现,只要梅花最后能到自己身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爱吗?

可是这种爱的方式,又有几个人能接受的了,他不管,也不想管,事情就像泼出去的冷水,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第二天,梅花在房间里关了一天,林展也在客厅里焦躁不安地坐了一天,肖磊上班之前特地叮嘱他好好休息,结果,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林展几乎没有领受他的好心,还很粗暴地赶他走。

最后,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梅花从里面走出来,眼睛底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异常难看。

他收拾了行李出来,像具行尸走肉一般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KAO,成神了,这种时候打什么禅语。

“去我那里,好不好?”

梅花茫然地看着他,又茫然地点点头,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身上身无分文,真的要回去,连火车票都买不起。

几天之后,阿峰走出机场之后,接连给梅花打了几个电话。

无人接听,不管他打多少遍都是无人接听。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一个好消息告诉他,结果,这两天,梅花却跟他玩起来失踪游戏。

莫非,他也有什么惊喜想送给自己?

忐忑地回到小区,走进电梯的时候,他的心快速跳动了几下。

这——是不祥的预感。

走到家门前暗红色的保险门前,他几度停下了手,生怕一打开门,迎接他的是空****的房间。

他已经习惯了一回家就到书房里,看见电脑前坐着一个身影,那个家伙看到他的时候会冲到他怀里。

有时候,梅花如果聊天正酣,他会措手不及地关掉QQ,阿峰知道,那是他在跟唯一的一个粉丝在互动,聊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不着调的问题。

掏出钥匙打开门,他旋转了好几圈,才把门打开。

屋子里空****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甚至连肖磊的房间,也收拾的整整齐齐。

厨房,浴室,客厅,卧房,书房……

他再跑到衣柜跟前,拉开门,半个柜子完全已经空了!

“啊!”他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的精力仿佛在一瞬间掏空,一掌捶在门上。

他疯了一般打梅花的电话,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像属于别人了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以前,每次都会从听筒里听到他的声音:“阿峰,我想你。”

“阿峰,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峰,今天饭做的太难吃。”

“我想去吃大清花。”

“等你回来哦,你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声音消失了,人也消失了,他这时才知道对于梅花,他什么都没了解透彻,他只知道他是义乌人,他只知道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他只知道他的身上哪一处地方曾经因为打架留下了伤疤,不给他钱又如何,他依然能拿着那仅有的几千块钱混一段日子。

他到柜子里翻了翻,才发现柜子里的钱并没有动,也就是说他身无分文,也走了。

他颓然地倒在地上,听到门口传来按铃的声音,飞快地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