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见他穿戴整齐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你要出去了?”

“当然,几天没去店里,估计闹翻天了,你又不去给我看看!”

“我去了,只会闹的更厉害。再说,有做老板的亲临现场的吗?”

“是,我的大老板!”他摸摸梅花白皙的脸,笑着说,“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不希望从第三人口中听到你的事情。”

举梅花知道他在说阮俊,点点头,你先去吧,我晚上跟你说。

“嗯,如果不是怕你被店里的那几个女人拐了,我挺喜欢你跟我一起在店里的感觉。”

“呸,你是怕我夺走你在商场里第一美男的称号,才神经兮兮地禁止我入内。”

还阿峰掐了他一下脖子,抱了他一下才恋恋不舍地走了,梅花喜欢被阿峰宠着的感觉,在他胸口磨了好一会才让他走。

可是,家里又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这种孤寂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就好像一个全职太太,整天只能对着一台电脑消遣时间,虽然他曾经也试过学点东西,比如阿峰给他报了一个钢琴班,他学了没几天就放弃了,他想起大学时候学过一点吉他,又买了一把在家里练了几天,结果现在又变成了房间的一角的装饰品。

不是他没有耐心学下去,而是他在这里太孤单,除了阿峰,就只有几个对他不太友好的人在身边。

他在客厅里徘徊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反正,他还要去复查胆结石的状况。

走进医院,挂完号熟门熟路地进了急诊科,看见卜大医生坐在桌子前看一本厚厚的医学书,他立刻装出一副热情的脸走上去,不待他抬头自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唷,这么用功。”

明良抬起眼,客气地问:“回来复查啦,”他拿出一张B超单在上面快速写上一堆歪七扭八的字,递到他手上,“再查一次有没有结石残留。”

梅花拿着单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直到被盯的人不舒服地抬起头,才认真地说:“明良!我有话对你说,私人的。”

“现在是上班时间,不适宜会客。”明良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回马枪,一点不给他面子。

梅花无奈地拿着B超单上楼,检查了之后没什么大问题,回到急诊科,或许因为不是急诊时间,他上去下来了好几趟,急诊科里也只有他一个病人,也好,还可以让他有一点纠缠的时间。

“把药吃完,就没什么大碍了,你可以不用来了。”

“明良……”

“走吧!”

“有你这样赶病人的医生吗?”

明良抬起头,眼神里带着陌生人才有的距离感,不解地问:“怎么,你还想一天到晚来医院?”

“喂,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梅花的思绪还纠结在他和明良的友谊问题上,明显和对方想的不在同一个拍子,“我们就真做不了朋友?”

“如果你离开那男人,我们就有得谈。”

“这个……”他一脸为难,低头摆弄着手指,然后又有些委屈地抬起头,“如果我离开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你不要瞧不起我们,我们这种人跟你一样,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力。”

“我只问你一句,你以前喜欢女人吗?”

“嗯!”

“也就是说你可以选择喜欢女人,偏偏选择那么脏的勾当,不就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可以有一个男人养着,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他咬牙否决,他摇摇头,被他这样误解,心里觉得更加委屈,“我爱他。”

“看来,我们说不到一块。”这时,正好有一个女病人进来,盯着梅花犯了好一会花痴,直到明良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才回过神,红着脸说是感冒。

梅花黯然地走出急诊科,坐在走道两边的椅子上,想走又有点不甘心,只得傻傻地等他下班。

女病人从急诊科里一出来,立刻缠着他问个人情况,梅花被她缠的很烦,但脑子里像一团糨糊,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直到里面的人走出来,替他解了围:“你还不进来,老婆还在手术台上躺着呢?”

“嗯!”他趁机摆脱了女病人的纠缠,走进去,嬉皮笑脸地说,“终于肯理我了?”

“我暂时信你一回,但你入了那个圈子,就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我相信他。”

“感情由不得你信不信,有时候说变就变,你们这个群体特别容易染上艾滋,总之还是小心一点。”

“绕了半天,是怕我有艾滋啊!”他一屁股坐在明良跟前,调皮地说,“医生,给我开一张测艾滋的单子。”

明良一点也不客气,大笔一挥就给他开了一大摞验血的单子,末了,朝他得意地笑笑:“梅花,谢谢你给我送钱。”

梅花灰头土脸地走出急诊科,翻着厚厚的验血单子发怵,叫他开一个验艾滋的单子,他居然开了肝功能肾功能一大堆,好歹是朋友,也心疼心疼他的钱吧!

幸好自己还算有一点医学常识,偷偷地拿出那张艾滋的就去收费处交钱。

付钱的时候收费处那小妞叹息的眼神能把他杀死,他赶忙付完钱,几乎能够揣测里面那几个人讨论的话题。

“这么帅的帅哥,来查验艾滋。”

“肯定是去了什么脏地方。”

他灰溜溜地走到抽血处,贼贼地左顾右看,把手伸过去,抽完血,阿峰正好打来电话让他回去,他一边夹着手机,一边捂着手臂,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才想起忘记跟明良告别了。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终于保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在这个陌生的只剩下爱情的城市里,他急需要一个能够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的朋友,这次行动无疑成了他心目中伟大的壮举,就让他好好得瑟上一段时间吧!

回到家,他直奔厨房,抱住阿峰的腰就炫耀:“阿峰,我今天挽回了一个好朋友。”

“谁?”

“就今天早上你见到的医生。”

阿峰皱皱眉头,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非得找个男的做朋友。”

“女的你又不同意。”

“不是还有个亓爻吗?”

“嘿嘿!”他讪笑,“多一两个不行?”

“行!但不许玩真的。”

“好嘞!”他放开阿峰,看见他正在做桂花莲子羹,诧异地叫,“哇,这个我的最爱诶!”

“你老公够爱你吧!”

“嗯嗯!”梅花没有注意到阿峰变化的称呼,无知无觉地接了下一句,“我这个做老婆的该怎么报答你呢?”他故作矜持地顿了一下,说,“不如以身相许吧!”

阿峰看了他半天,回答:“可以换一个吗?”

梅花抬起一张愤怒的脸,忍不住对他拳脚相加!

关于老婆和老公这个称呼,他已经不像初始那般抗拒,阿峰要这样叫他,他便顺其自然地应下去。

中饭吃的很愉快,没有阴沉的肖磊,也没有聒噪的林展,阳台上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吊兰又重新长出了枝叶,嫩绿嫩绿的。

吃完饭,两个人为了谁去洗碗吵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梅花用猜拳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进隔壁阮俊的房间,来人戴着一定鸭舌帽,穿一件土黄色夹克。

“喂,你怎么有胆子到这里来,被他们看到怎么办?”

“不会!”

男人摘下鸭舌帽,露出好看的眼睛,他不是别人,正是口口声声说出去找货源的林展。

“你不怕肖磊伤心?”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太容易得到的,又不想好好珍惜。”

“你是在说梅花么?”

他叹一口气,闭目沉思,不一会又张开了看着阮俊:“你跟我不是一样吗?以前随手可得的人现在掉入了别人手中,现在不折手段地想要回来。”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真觉得,阿峰无可取代。”

“切!”

阮俊不管他信不信,直接向他报告:“梅花新交了一个朋友,我查到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被人挤了北京医院的位置,如果我们能把他调回北京,估计能用得上。”

“玩阴谋我玩不过你,你直接说吧!”

阮俊笑笑,一张嘴,将他的计划一五一十地摊开来。

因为阿峰这段时间一直在家,梅花逍遥的有些过头,只在偶尔给明良打个电话。明良这个人或许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高傲的人,他从来不会主动给人电话,即使在路上碰见了,也要梅花先跟他招呼,才会微微笑笑。

阿峰很不喜欢他,他觉得梅花对明良这么热情,简直就在热脸贴冷屁股,但梅花却认为明良比较腼腆,他读过大学,知道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比比皆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骄傲,但只要跟人交了心,就会挖心掏肺地对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