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个人就肩靠着肩,把一部情节已经滚瓜烂熟的龙门客栈又看了一遍,影片完结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移到了河的对岸,林展想要动动酸疼的肩膀,转过头,才发现梅花就这样枕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嘴里还流着熟睡后的哈喇子。

林展抽出面纸擦干净,一时没有忍住,俯身就吻了下去。

吻他已不止一次两次,每次都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搞突然袭击,虽然这种趁人之危的把戏会遭人唾弃,可是他却可以屡试不爽,这种**一样的刺激比蹦极跳水还要激烈。

他小心翼翼地把梅花放到躺椅上,走到厨房,开始兴致高昂地准备起午餐来。

举梅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被阿峰抛弃了,在举目无亲的大上海晃**着,找了一份没日没夜的工作,一觉醒来,觉得口干舌燥,打了一个哈欠,走到客厅就看见林展在摆各式各样的菜肴。

“满汉全席?多少人吃啊?”

“表哥,阮俊,肖磊,还有你和我?”

还“他们要回来了?”

“嗯!你的手机响了好一会,我就接了,表哥本来想让你做饭的!”

让他做饭给阮俊吃,他的眉毛变成了‘囧’的状态,挑几下之后恢复正常状态。门口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他立在原地,低着头,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那盘红烧牛肉上。

阿峰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梅花盯着桌面,脸上挂着一丝怒容。

这时候,阮俊肖磊和林展,大家都是开诚布公的同志,因此没什么可避讳的,阿峰就直接走到他跟前,抱着他又哄又劝。

“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

“没有!”梅花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走到餐桌边上,正襟危坐。

阿峰就当他发了一个小孩子脾气,转头招呼阮俊:“坐吧!”

“算了,我还是不吃了,怕有人掀桌子。”

“爱吃不吃,摆什么谱啊!”林展挺讨厌阮俊的,他一直认为是他带坏了肖磊,否则以肖磊那单纯的瓜娃子,能想得出那么多整人的坏点子吗?

阮俊哼了一声,幸亏挑衅的人不是梅花,是林展,如此一个转变,阮俊反而不走了,他大大方方地坐到桌子边上,主动给所有人分发了碗筷。

梅花拿着碗的时候,直恨自己不够开朗,如果他也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就不会被阮俊逼到这种地步。

他不甘示弱地站起身,给每个人碗里倒上啤酒,笑意盈盈地招呼:“来了就是客人,大家多喝点,”他还故意转头训斥了林展一句,“臭小子,刚才说谁呢,客人还在!”

“行,刚才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你自己本来就想喝吧!”

“揭别人老底很好玩吗?”

……

林展和梅花闹的很HIGH,阿峰有点看不下去了,林展和梅花抱在一起的又浮现在他脑中,他闷闷不乐地喝着酒,最后呵斥了一声:“行了,吃饭闹什么闹!”

梅花规规矩矩地坐着,盛了一碗米饭,扒拉着碗口却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往嘴巴里塞,眼睛里满是委屈。

明明是一个呵斥的场面,阮俊却羡慕地看着他们,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感受过阿峰的这种强势,自己拥有的时候不珍惜,落入别人口中,才知道这是一道难以放弃的珍馐美味。

“梅花,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梅花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阮俊那张关切的脸,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在吃饭的时候提这种事情,他摇摇头,邪邪地笑:“没有,可能是做多了,体虚!”

在**的问题上,阿峰在私底下或许很放的开,但在人前,却比梅花还要害羞的多,所以梅花的话刚说完,后脑勺就中了阿峰狠狠一记。

“乱说什么?”

“事实嘛!都快成一日七次郎了。”梅花捂着脑袋,委屈地嘀咕。

这一下,不止阿峰攻击他,连林展也开始打他的肩膀。

一夜七次郎兄——梅花同志很快因为自己臭嘴招来了祸端,阿峰为了惩戒他胡言乱语的毛病,让他真正尝了一夜七次的滋味,然后就抛下他一个人去进货了。

那几天,梅花每天都在昏昏沉沉中渡过,门不出了,店面不去了,坐在电脑前面却只是打哈欠。

“妈妈呀,这样下去,还不‘弹尽粮绝’。”

他趴在桌子上小声嘀咕,在网上聊了一会天就撑不下去了。

过两天就是七夕节,这是他和阿峰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就想特别地给他一个惊喜。

他想了几个让阿峰开心的点子,可是脑袋刚转了一圈就转不动了,四肢无力,身体发虚,走上几步,脑袋还会出现缺氧晕眩的状况。

他以为坐一会就好了,肚子开始一阵绞痛,疼的他忍不住在地上打滚。

林展出去接单子,肖磊上班,阿峰在北京,房子里就他一个人,他跑到柜子前拿了里面的五百块钱,就往门外跑。

不是他想说出租车司机没人性,但所有看到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的的哥们,只在他面前放缓了几秒钟就哧溜一声跑了。

“TMD,有没有人性啊?”他在路边大骂了一句,幸亏这时来了一个好心的三轮车车夫,载着他赶往医院。

做了一个B超,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胆结石,要马上碎石,碎石要六百块钱,可他除去化验的钱,身上零零总总只有四百块,他在医院工作过,当然知道收费处的小妹是不会给他来垫钱,于是跑到为自己诊断的医生那里,希望他能通融通融,让他先做碎石。

“不行,你做完就跑,我怎么办?”

梅花见他是个年轻医生,而且还是一副生嫩的样子,知道他还没有练就铁石心肠的功夫,央求道:“医生,我快痛死了,就差两百块钱。”他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零钱,全部放到桌子上,“我做完了,马上叫朋友送过来。”

年轻医生顿了顿,果然说:“行,你赶快打电话。”

他在电话簿里翻来翻去,最后翻到了肖磊的电话号码,他几次跳过去,可是来来回回翻了几遍,又到了肖磊的名字上面。

肚子里已经翻江倒海地疼,他狠狠心,大拇指就按下了拨通键。

“喂,谁啊?”

原来肖磊没有存自己的号码,看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个连联系都不想联系的对象。

“肖磊,是我,你可以来一下医院吗?我胆结石,钱不够。”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

他高兴地连声说谢谢,还为自己以前冒犯过他道了歉。

做完碎石,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然后让他三天后过来复查,梅花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比起刚才已经红润了很多。

急诊室外进进出出了不少人,他坐在外面的长廊上,焦灼地看着大厅的方向。

慢慢的,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耍了。

“怎么样,你朋友会来吗?”医生走出门,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快下班了。”

“会来的,他也在上班!”

“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不来……”年轻医生说不下去威胁的话,朝他腼腆地笑笑。

呵呵,看来真的是新手!梅花也朝他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因为我是外地人,其他朋友都出门了,我还真的不能确定刚才打电话的人能不能过来?”

“我也是外地的,你哪里人?”

“义乌的。”梅花没有想到,自己因祸得福,竟然能和这个年轻医生打成一片。

“好地方啊!我南昌的。”

“南昌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大学毕业后,北京的医院进不去,就被分到了这里。”

“这里,其实也不错!”

“是啊!适宜居住。”

他们互相换了名字,梅花已经习惯了别人叫自己的绰号,因此还特地跟他解释了名字的来历,卜明良见没什么病人,而且接班的同事已经来,就换下了白大褂,邀请他出去吃饭。

梅花觉得挺不好意思,摸摸头:“我已经欠你两百块了。”

“没事!以后你有钱了,再还给我。”

“谢谢你,不过外面吃不干净,不如去我家吧,我做饭给你吃。”

“好吧,你刚做完碎石,也不适合在外面吃大辣的东西。”

过马路的时候,中间有一辆汽车违规冲过来,明良眼疾手快地拉过旁边的人,梅花一时没站稳,就往他胸口靠了过去。

“小心一点,这里的车子乱来的。”

“嘿嘿!刚才谢谢,要不然刚从鬼门关出来,又要被人送进去。”

两个人继续往车站口走,坐上公交车往回走,他们交换了姓名,也交换了地址,明良租的地方竟然在他一个小区,只是不在同一栋楼里面。

明良似乎也挺想买一套房子,现在的房子越来越贵,工资往往赶不上房价的增速,谈起未来,他显得很忧郁,好像全世界真的会在2012毁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