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他们的住处在交大附近,立刻拒绝了他们的无聊提议,每天要换两次公交车到自己学校,还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程,每个月就多出一笔不必要的额外费用。

更何况,西安的公交车能把人挤成罐装沙丁鱼。

我既没财力也没精力去应承不必要的麻烦。

“肉球,没事问他干嘛!”阿涛的口气很不屑,我知道他一定又在嫌弃我穷酸算计的德行。

我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跟着唐林上了车,午夜十二点,我和他都不想被学校保安抓住后扔出宿舍,顺带地留下一些不良记录。

阿涛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脸上明显有一丝疲惫,肉球捅捅他的肩膀,小声说:“让我来开吧,现在车少,我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阿涛点点头,下车和肉球换了一个位置。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亦是一副昏昏沉沉的状态,只是间或地觉察到肉球坐上驾驶座,用他不熟练的车技开的小心翼翼。

路上看不到几个人,平时拥挤不堪的北门处也处于空旷的状态,我第一次看到悬浮于虚幻之中的环城公园,在古老城墙的映衬下,在夜光迷离的路灯下,像一个偶然发现的不存于世间的蓬莱仙境。

这一刻的震撼,提起了我萎靡的精神。

我回转头,想跟后面的几个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却恰好看见偎在阿涛怀里的郭凌——原来,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我的心里浮过像针扎一样的刺痛感,上面隐隐的还带了某些苦涩和酸楚,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为了彻底失去郭凌而伤心,还是为了另外一个表面讨厌,心里却产生莫名情感的男人而绝望。

我们本来就不属于同一条交叉线,即使有,那也只能称之为兄弟的情谊。

原来挨近了,才会感觉到玫瑰枝干上的刺,也可以在皮肤上面留下斑驳的血痕。

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跑车声,两辆疾驰的跑车相继从城门右边冲出来,我紧张的说不出话,怔怔地望着肉球紧张打方向盘的双手,只感觉车子往右冲了出去,飞速地冲向前面的一辆车。

一瞬间,在我脑海中浮出几十副的画面,好似正在飞速奔跑的走马灯。

我想,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会好好享受我剩下的人生。

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像个绷带人一样躺在**,周围空无一人,墙壁上写着‘某某军区医院’的大字,我晃晃脑袋,然后又抬手将石膏送到眼前,才确定了自己还没死的事实。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是阿涛,一瘸一拐的,但精神却比我好很多。

“死人,总算醒了。”他跳上床,翻身朝向我这边,眼睛张的大大的,我似乎还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