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斗嘴皮子了。”只一句话就代表了荷花现在的整个身体状况,电话对面的几个人一阵唏嘘,抢着和荷花说了几句,病房里热闹的像个菜市场。

挂上电话,荷花羞愧地说:“待会回家吧,这里这么贵。”

“都已经办了入院手续,早走晚走还不一样。”

“对不起,我老是让你费钱。”

“在乱说什么,我的不就是你的吗?”如果没有荷花的花钱如流水,他还真的不知道赚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阿涛,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荷花吃了一口阿涛送上来的饭,见他没反应,娇嗔道,“喂,这件事很重要。”

“先把饭吃了,到时候胃又不好,这几天不是吐就是不吃饭,你想把我急死吗?不如去做过胃镜。”

“不要。”荷花推开阿涛喂上来的饭菜,坐起身,认真地说,“我真有事,是关于郭海的。”

听到郭海两个字,阿涛停下了动作,确实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他,问郭海是怎么欺负他的,问荷花他现在的心情怎样,被囚禁的日子到底有绝望到什么地步,但,如若荷花不主动开口,他便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去揭这些伤疤。

“我在黑暗的地方待了不知道有几天,郭海开始不停地给我看同一盘碟,就是我在卫生间里诱-惑你的一幕,现在,我只有在看到那盘带子的时候才能有生理上的反应。”荷花轻描淡写地讲述整个过程,好似这些全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阿涛的脸色由红变白再转为青黑,到最后只能用颤抖的双手表达他愤怒的心情,压抑的声音变得比以往更加深沉:“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早说,就把郭海千刀万剐吗?如果早说,就能挽回曾经的荷花吗?现在,一切穷凶极恶的表现都只能说明自己在放马后炮。

“我会努力的。”荷花说着空乏的语言,亦不知道自己加上这一句是为了安慰阿涛什么,“努力摆脱过去的阴影。”

“今天你会昏倒在浴室,也是因为……”阿涛痛心地盯着他,看着他点头,看着他将身躯送到自己怀里,忽然觉得前面坐着的人很陌生,仿佛不是原先的荷花一样,又好像是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分外生疏。

“你在讨厌我,对不对?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讨厌我。”

“不,我在痛恨自己。”阿涛抓住荷花的臂膀,想将他整个身体按进自己怀里,心跳却如针扎似的难受,绞痛难忍,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大脑一个恍惚,身体慢慢地歪了下去。

“阿涛,阿涛……”荷花慌慌张张地按下紧急按钮,对冲进来的护士大叫,“快送他进急诊室。”

混乱的场面,混乱的无法让自己轻易原谅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