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知道,他和志峰之间势必要把感情的事情开诚布公地放到桌面上谈一谈,听志峰的意思,他们已经磕磕绊绊相处了六年,吵过几次,因为家里的原因分手过几次,现在即便是没有家庭的阻碍,他已然觉得跟志峰之间已经走到了感情的尽头。

分手会对不起志峰,但不分手,对不起自己的情感,还有就是明示暗示表达着钦慕的荷花。

温暖的卧室里只点了一盏台灯,志峰披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坐到桌子前吹干头发。

阿涛正在看新闻,烦躁地抱怨:“这么吵,进浴室吹完了再出来。”

志峰啪地关上吹风机,转身哀怨地瞪着他:“阿涛,你最近怎么回事?”

被质问的人沉默不语,半晌,忽然转了话题:“我到底是怎么出车祸的?”

“不是说了吗,为了救人,被人撞到的。”虽然没有跟荷花对过词,他们扯地却是同一个谎。

“不会那么简单吧,荷花都跟我说了。”

“他说了什么?”志峰紧张地放下吹风机,几步走到他面前,坐到床沿,用他狭长的眼睛盯准他。

阿涛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看出了志峰的心虚:“果然,车祸不是那么简单,我是不是为了追荷花才撞到人的,我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是不是劈腿了。”

志峰的双手紧紧放在被子上,他想去握阿涛的手,却被他无情地甩开了,自讨没趣后,他的脸色像根煎过的茄子,十分难看。

“你说对了,我跟你相恋了六年,却抵不过一个刚认识一两个月的风-骚男人,我承认我不如荷花漂亮,也没有他身上那股子诱-惑男人的骚-劲,是我把他赶出别墅,你要怎么样?跟我分手吗?公司一半的股份在我手上,你想在这个节骨眼将公司的前途葬送吗?”

“你在威胁我?”他郭涛平生在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我没有。”志峰抿紧嘴唇,第一次出现慌乱和不安的神情,“我只是太爱你了。”他的眼角泛出几滴眼泪,真诚地,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晕开一朵漆黑的圈,他是真的爱阿涛,为了他不折手段,为了他扭曲灵魂,到头来,换到的还是一颗残缺不完整的心。

爱!——说到爱这个字,阿涛心软了,如果情况真如志峰所说的,那他就是个抛弃糟糠之‘夫’的大混蛋,他僵硬地伸过手,踌躇了半晌,将志峰揽进怀里,宽慰道:“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说完这句话,脑海里浮过荷花听音乐时候的脸,凄切的,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排除在外,绝望地只看见黑暗的角落。

或许,正如荷花所说的他喜欢的人还没有出现,所有的似有若无的暗示,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妄自猜测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