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盯着天花板缄默不语,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阿涛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担虑,如果今天失踪的是阿涛,或者挨冻受苦的亦是阿涛,或许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劈头盖脸地先骂他一通,再好声好气地嘱咐他要好好爱护身体。

“你们两个好好谈,今天我就在客房里过一夜。”

阿涛站起身,送肉球出门,指指最边上的房间:“那一间没人住,平时方阿姨都有打扫。”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天住这里。”肉球挨近阿涛耳边,小声说,“哄哄他,以前我就是用错了方法,否则,你也别想那么顺利地从我身边夺回去。”

“我就是恨他不多长一个心眼,教训他一次,或许会长一点记性。”

“我说怎么忽然发那么大火。”肉球将他推回卧房,在门口站了一小会,转过身,差点撞上鬼魅一般的志峰,两人悄无声息地蹩入卧室,门口一锁,迅即滚到了一块。

……

岑寂的夜晚因为两人的冷战变得更加寂寞,荷花翻过一个身,故意背对着胡乱发火的家伙,打定主意不在短时间内主动与他说话。

阿涛在这方面丝毫不输于荷花,他被人奉承惯了,每次与人发生矛盾都是别人率先向他摇尾乞怜,哪里有他主动道歉的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过,这一次太阳不得不从西边出来了。

当荷花快要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梦周公的时候,惊觉大腿根侧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拍拍某人的烂脚,索性再往床边移了好几个位置。

过不了几秒钟,他再度感觉到某个烂-人正在用他的脚丫子有节奏地踢他的屁-股,于是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他。

“还以为要背对我一辈子。”阿涛逼近他,吓的荷花往后滚了好几圈,被压在身下的被子连同他整个人滚到地上,顺便将阿涛也带了下去。

高大的阿涛压在荷花麦秆子似的身体上,两个人的额头狠狠地撞到一块,发出巨大的碰击声。

“脑震**了,脑震**了。”荷花被裹的木乃伊一般,唯有脸上的表情还可以显现出痛苦和不安,阿涛虽然心疼他,却依然压在他身上不肯起来,反正地上铺的是厚厚的地毯,即使在地上睡一夜亦无什么大碍。

“今天的事情,知道错在哪了吗?”阿涛旧事重提,荷花刚刚缓和的脸色迅速变成了僵尸脸,嘟着嘴反驳:“我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没错。

“我来告诉你错在哪里,出门要带手机,要随时能够背出我的电话号码,知道家里有人应该到别墅后面喊几声,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在路口的小店等我们,既可以挡挡寒气,又可以让我们开车进来的时候随时可以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心里有多焦急,我找了大半个市中心找不到人的时候又有多窝火,下次我们俩换个角色,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荷花嘟着的嘴巴慢慢放了下去,行,他承认脑子有些蠢笨有些转不过弯,苦也吃了,罪也受了,他还要怎样才能让他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