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弱受穿成种马文男猪 36、主场魔兽

36、主场魔兽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相应的,同一座森林中,也容不下两只贝尔法斯特这样的高级魔兽。遗迹森林里的那只魔兽与法师塔长年有合作往来关系,也承接过不少次这样的联赛,有时还负责紧急抢救和布置试炼场等工作,对于当地魔法师来说都是不可得罪的存在。若让贝尔法斯特进了森林,那只领地意识极强的魔兽对上官清容主宠进行攻击事小;从此对人类产生不信任的感情,影响了当地法师的锻炼实习可是大事。

基于以上种种理由,贝尔法斯特被禁止进入遗迹森林之内,只能在传送阵那里抱着上官清容依依惜别。它把自己多年来从吉尔默缔之森的探险者身上搜刮来的空间戒指、魔法装备、炼金卷轴等一股脑地塞到主人身上,生怕上官清容一时疏忽,在森林中被那些不知好歹的小魔兽伤了,损伤它十级魔兽的威名。

进入遗迹森林并不如上官清容之前所想的那样,只要走进去就得了。主办方提供的资料表示,遗迹森林虽然名叫森林,在地理上却几乎覆盖了一坐平原,其中地形也非常丰富,有湿地、河谷、沙漠、森林、草原等多种地形地貌,能为不同系别的法师提供最适何他们的锻炼空间。

而法师塔所建的几个传送阵,也经过了几代人的研究和改进,能自动识别使用者的魔法属性,并自动将人传送到最能锻炼他的地方。

临出发之前,法师塔的主人,大魔导师布朗热免费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刻有复杂魔法阵的胸章,站在高台上关切而慈爱地给他们做了出发前最后一场演讲:“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都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年轻魔法师,也是魔法界未来的骄傲。所以你们今天才能来到维罗尼亚,参加这次校际联赛。”

场下响起了一片常声。布朗热微笑着,静静地等待掌声落下,才继续说道:“但是,这次比赛过程中的充满了艰险与危难的。遗迹森林即使对成熟的魔法师而言,也并不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传送徽章,如果遇到了危险的话,只要在徽章上用力按一下,你们就可以离开试炼地点,接受专业治疗师的照顾。当然,如果你们是被一只魔兽从身后一口咬断了脖子,我们最优秀的治疗师恐怕也难让你起死回生。所以,我亲爱的孩子们,希望你们时时保持警惕,并谨记保护好自己身体的要害!”

讲话并不算长,但还是比较有用的,众位参赛选手在听了布朗热的提示后,都在自己身上加持了最强的防护魔法,才敢提心吊担地跨进传送阵,等待试炼场所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森林中想法活下来还只是第一步,他们还必须找到举办方藏在森林之中的一样高级法器。谁也不知道那法器是什么样子,藏在哪里,只有一样提示,就是那东西会藏在森林中最美丽的地方。

这种提示有等于没有,谁能知道什么地方最美丽?就算找到了那个最美丽的地方,那地方这么大,难道要把它整个挖遍了找东西吗?学生们也都抗议过主办方的不负责,甚至和本校的带队老师请求过,让他们去和主办方抗议。

可老师们都只是笑着答复他们:“哪个学校办这种比赛时都这么变态,时间长着呢,不必担心。谁都有机会见到那个东西,只要能记住主办方的提示,在看见那个‘最美丽的地方’时别让东西从你眼前遛走就好。”

一阵阵黄光亮起,一批批学生被送进森林中,上官清容排在个靠后的位置,打算拖得一时算一时,可惜终究也没能拖多久,抛下了满心不悦的贝尔法斯特,跟着队伍一起进了森林。

重新睁开眼睛后,周围的景色已与森林外围全然不同。上官清容举目四方,只见自己面前是一条宽广的河道,水流湍急,深不见底,河道两旁绿草茵茵,夹着不少野草闲花,再远些则是露出红色岩石的山脊,也有些零零星星的苔藓印在其上。

抬头可见一带晴空,碧色如洗,时有朵朵白云飘过,景色美如画卷一般。这森林中竟这么静谧,举目远眺,竟连个普通魔兽也见不到,更不用提从前和师父在森林中特训时遇到的那些外形如妖鬼般可怕的魔兽了。

难道因为他报名时填的是光系法师,所以那魔法阵自动把他传到了这种安全的地方了?这里倒也挺好。有山有水,只要能在这里度过一个月,到时无论找不找得到那个法器也就能出去了。当然,如果有人能找到那个法器最好,他就能提前离开这里,回自己的学校去了。

临河的湿地中,生着不少九节菖蒲,虽然过了花期,却正是采药的好时候,此药在古时被列为仙品,比灵芝紫参都不逊色,上官清容闲下心来,便沿着河岸一路采药辨草,采下几把后便折净叶子,将根块顺手堆到岸边的大青石上晒干。

他穿着自己炼成的道袍式曲裾法袍,衣带当风,大袖飘飘,仿若乘风御气,姿态卓然潇洒,比起当初稚弱瘦小的少年时代,如有天渊之别。若有与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看到他怀抱大把整株的菖蒲,立于河畔的模样,说不定也要想起李义山那句“青袍白简风流极,碧沼红莲倾倒开。”

仅从背后瞥上一眼,那种仪神隽秀,刻骨风流的态度也能深深印入人心中。

于是,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那名白衣少女在心底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凑上前去,用最柔和娇嫩的声气问道:“外乡来的魔法师,你在找什么?”

那句话一出,上官清容浑身如遭雷殛,心念一动,手中菖蒲早收入埃姆拉之链,体内真气流准,戒备森严,这才敢回头看向声音来处。须知他如今的耳力,十丈之内飞花落叶如听惊雷,竟没听到这少女的脚步,可见少女绝非普通人,若不是比他更强的法师,便是不弱于贝尔法斯特的高级魔兽。

这两样,他现在都不想遇见。

他转过头来时,少女依旧静静地望着他,还体贴地后退了几步,免得他过于紧张。上官清容见了,才知少女对他暂无恶意,便微微一笑,又拿出了那些菖蒲给她看:“这是一种很好的草药,我在外面一直没找到,今天见到了,一时激动,便采了些。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方,误采了这些……那我就把药都给你,对不起啦。”

那笑容说不出的温柔动人,就连那平凡无奇的小草,在他怀中时,也仿佛染上了一层光辉,看得少女几乎入迷。过了好一会儿,上官清容把菖蒲送到她手中时,她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答道:“没、没什么,这山谷里还有很多这种草,你喜欢就都摘走吧。”

少女白发白衣,肌肤胜雪,唯有一双眼珠是红的,这么羞怯地低下头时,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看得上官清容心中怜惜,投桃报李地给她讲了这九节菖蒲的药理、性味及用法。天色渐晚,那少女与上官清容说得正投契,不愿离去,便自告奋勇,要替他打些猎物来吃。

哪有男人坐等吃饭,却叫女人打猎的?上官清容从贝尔法斯特给他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了些面包和熏肉请那女孩一起吃。那女孩拿着食物时却并不高兴,脸色倏然大变:“我不吃这种东西,你也不许吃!”

上官清容愕然道:“为什么?”

那女孩脸上竟添了一丝怨毒:“那是强者的味道……你是我看上的,怎么能,怎么能,竟有人捷足先登,和我抢了……”她越说脸色越难看,原本堪比精灵族的美貌扭曲得令人不忍猝睹。

她一把抓住上官清容的手,就褪下了空间戒指,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给他戴上:“我不能容忍……我这么爱你,你为我留下来,忘记之前那只魔兽,成为我的吧。”说着一口咬上上官清容的手背,将流下的鲜血舔进了口中。

她开始念动咒语,这程序,与贝尔法斯特当初所行极为相似,上官清容心中一惊,手力推开她,一个圣光术施到自己手上,将那伤口转瞬间化为无形。“不行,姑娘,我和贝尔已经签了平等契约,我一生都不能再和他以外的魔兽订下契约了。”

他已经知道了,这名温柔可爱的女子,也和贝尔法斯特一样,是个能化作人形的魔兽。

“为什么?那个贝尔难道比我更美、更强大吗?难道它比我更爱你吗?为什么你不等等我,为什么要早早地和别的魔兽签订契约?哪有人不到十八岁就签平等契约的,那个该死的魔兽一定是骗了你!带我去见它,我要杀了它。只要他死了,我可以和你签订平等契约,我会把我的生命分给你,你不会死的!”

白衣少女哭喊起来,其中的深情足以感动世上所有的人。上官清容倾了身,轻抚着她的长发,怜悯地看着她。这么好的姑娘,若是爱上了别人,想必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一生相伴吧?可惜她这份深情,他一世也无法回应。

“姑娘,你不要再伤心了。”少女扑入他的怀中,紧紧搂着他,冰凉的身躯贴着他的胸口,在这秋末的日子里,让人有些难以忍耐。可上官清容难得地没有推开她,他似乎也被这份深情和痛楚所感染,黯然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也曾有个非常喜欢的人,不过我们那……那时,不像你一样,能将爱说出来。可他对我极好,非常温柔,我曾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下去。”

“他?”少女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他。”上官清容举目望天,眼眶中闪烁着一丝光芒。“人和人之间,是有一种特殊的羁绊的,那种羁绊,叫做‘缘份’。两个人之间的‘缘份’越深,就能在一起的时间更久。可惜,我和他之间的,就特别浅。”

“所以你后来和那个贝尔签订了契约?还是那个魔兽强行分开了你们?”

“都不是,只是后来我们之间的‘缘份’没了,就不得不分开了。人和人之间,所有的相逢和分别,都是‘缘份’,‘缘份’到了,人们就相遇,等到它没了,人们就要分别。”

“可我是十级魔兽,我明明这么强大又美丽,为什么我和你没有‘缘份’了?”

“因为那都是神所操纵的,并不随人的心意改变。姑娘,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真正的‘缘份’,才会觉得喜欢我。等到将来,你会遇见更适合你的人,他会比你今天爱我这样,更加的爱你。那个人,才是真正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啊,你连说的话都这么动听,这么让人信服。”白发少女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难过地用手遮住脸:“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和你之间,没有‘缘份’。我注定是得不到你的了。”

“姑娘,你我今日能相见,已经是‘缘份’了。我初见你时,觉得你如同女神一样,离别之后,心中也定会常常想起;而你将来遇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时,也会想起我今日对你的劝说,这样该有多好呢?”

白衣少女的手缓缓放下,脸上还是一片凄然:“的确,我也希望将来你想起我时,都是最美丽的回忆。请你别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到,在这里再等我一阵,我去拿些东西给你,很快就会回来。”

她将地上的菖蒲收拢到了怀中,珍重地抱着,飞快地转身跑出了山谷。上官清容望着她的身影远去,暗叹一声,捡起贝尔法斯特送的戒指放进怀里,重新在河边找起合用的草药来。十级魔兽的热情表白,真让他心慌意乱,可他还要在这里等着那名少女。能好离好散最好,他只想平静地度日,并不愿意与这么个高级魔兽相冲突。

他的心乱了,便不能好好注意身周的一切,自然也没能发现,远在山脊之上,有个身着灰色魔法长袍的男子,正高擎魔杖,遥指着他念诵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