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坐镇在这里,效果就不一样了,虽然有些失去铁木真的信任,看他此时的处境大家就知道了,可在怎么说,郭进也是开国四大万户之一,而且还是蒙古帝国的驸马,不论在军中还是在政府,他的实力都是不容别热病小视的,起码也会让军中的那些不安分的家伙老实一些.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虽说蒙古大军军纪严厉,可这里毕竟是在国外,他们可是真真正正的远征军,就算一开始大家心中都存着一股热血和壮志,可时间久了,虽说前途看起来还是很光明的,可时时刻刻都有战死沙场的危险,心中的压力也是很大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出现.

既然铁木真已经有些疏远自己了,郭进自然也不会不识趣,韬光养晦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要知道不管是在哪里,只要上位者稍微透露一点不信任你的意思出来,永远都不会少了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虽然他们可能碍着郭进的势力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可暗中的小报告绝对少不了.何况,谁知道军中有多少锦衣卫啊?

自从到了哲别的军中之后,郭进并没有怎么参与进军中的具体事物中去,而是隐藏在幕后,给哲别当起了狗头军师,帮着哲别策划军事行动.郭进到也是乐得自在,反正他原来也是干这个的,不管是在蒙古的开国战争中还是在拖雷的少年军团中,他都是干的这活.

当然,一个超级保镖的身份郭进也是跑不了的。花刺子摸这鬼地方实在是太混乱了.到不是说他们各地的大小割据势力太多,在这中古时代的时候,由于通讯不发达,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多会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游离于中央之外的势力的。就算是在铁木真的威望如日中天的蒙古,谁敢说他在黑龙江的实力比郭进大的?就是在当时来说社会结构最发达的南宋,在地方上的老大是那些豪强和宗族,官府都得靠边站!

面对那些地方势力,蒙古大军没什么好说的,挥军杀过去就是,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相抗,相信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哪国的军队是蒙古大军的对手.可中亚这鬼地方,地方势力多,各宗教门派的势力却更多啊,不仅那些狂热的宗教徒让人头疼,不怕死的人在哪都会让人感到忌惮的.还有这些教派手上的大量隐秘力量切是最让人感到头疼的.

面对这写被洗脑,不怕死,可以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家伙,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十分的棘手.蒙古大军也吃了他们不少的亏,甚至可以说在正面战场上的损失都比不上在这些宗教狂热分子的手上吃的亏多.到不是说他们干掉了多少蒙古士兵,而是军官的损失太大拉.

特别是小队规模的蒙古军官的损失实在太大,总不可能几万大军天天都待一起吧?还要不要押运粮草了,还要不要侦察敌情?虽说在开战之前,蒙古大军也准备了不少,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到了现在基本上是在靠以战养战了,在征调当地民众粮草时,遇到的袭击可是最多的.

在这样频繁的袭击中,低级军官的损失是最多的,中级军官也损失了不少,甚至还被这些看病分子袭杀了三位千夫长!

最初,参加"申河会战"的双方兵力现在已无法知其具体数字,但是根据估算,还是可以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字。札阑丁方将兵约在一万五千以上,蒙古将兵最多不超过九万至十万。在数字上是相差悬殊的。然而,这样的兵力对于现在采取全面包围战法的蒙古军而言,却又稍显不足。反观札阑丁方,即使劣势明显,却因毋需分散兵力,可以集中于一点突击,对采纵深阵形的蒙古军来说就像游击兵。就点与面的关系来判断,或可称之为"暂时不会立于不利之地"吧!

不过,蒙古军的全部力量并非尽集于此,他们依然可以在战况不利的时候继续从河中与呼罗珊征调援兵,可是花拉子模的整个金库都已经沉入了河底。一旦战败,就等同于亡国。换言之,花拉子模的命运就完全取决于是否能从蒙古人的包围圈中逃出去,或者在战场上一举打倒成吉思汗。

这一事态的严重性,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肩头都足以使之歇斯底里,假如札阑丁此刻突然癫狂发疯,亦不能以软弱视之。然而,他如今尚且保持着冷静,却也不能就此认定他在精神力方面有着过人之处。只是他在开战之前早已有所觉悟,任何人的能力都有其固定的上限,只有尽情发挥,却不可能超越这个界限。凡事一旦想开了,那么所谓的压力也就不称其为压力了。如果自己无法战胜成吉思汗,也只是说明花拉子模国内再也无人能够战胜他,那么亡国也就不足为奇,甚至是相当合理的结局。然而,构架这一切所需要的平台正是双方统御能力的比拼与竞技。

后世之人在评价"申河之战"的时候,往往着重于其整个战略之上而表现的壮大规模和精密构想,却很少有去注意双方统帅在战局演变之中各自展现的性格特征和想思变化。尤其是当札阑丁的锥形阵奋力向前冲刺,如同阿卡琉斯之矛穿透赫克托尔之盾似的突破蒙古军几条横列之时,却产生了"太过单薄"的感觉并判断成吉思汗正在采取车轮战法来消耗自己的兵力。

任何稍具兵法常识的人都知道,瞬息万变的战场,没有深思熟虑的余裕。在认定了这一可能之后,札阑丁在没有也来不及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的情况下,下定了亲率精兵寻找蒙古军破绽的决心。他将指挥权交给副将灭明-灭里后,就只带了七百名护卫队,飞快地脱离了自己的左翼军,追逐着一支刚刚从自军面前脱离接触的蒙古军,寻找他们的行动轨迹。札阑丁相信,这些敌军定然会在战场上的某一地停下来重新整队之后重返,成为出现在自军面前的新一层兵力。而这个停留整顿之地,就是整个阵形的破绽所在!

只要自己能够找到这个破绽,以精锐加以突击,就可一举切断蒙古军的行动,使之变成一只被打断脊骨的狼。同时,札阑丁还有一个预感:自军与成吉思汗的本阵之间其实并没有隔着什么东西,那所谓的千层万重的包围,只不过是一种人为制造的假象而已。

追随着蒙古军的那一路部队,札阑丁巧妙地掩藏了自己的行迹。由于他的王旗还留在左翼军阵内,更没有谁会想到堂堂一国算端居然会亲身犯险,只带着少量人马来偷袭。因此,这一支军队虽然沿途也遭到了阻止,但力度却并不算很大,加之他们的精锐骁勇,不多时就能突破障碍。加之成吉思汗有令在先,任何人不得因为贪功而随意脱离战列,因此人们只知道这支部队很勇猛,除此以外则毫无觉察。只是将其当做在混战中偶然与本队离散的小股散兵罢了,这样的部队即使再勇猛,也无法左右战局的走向,尽可听任其在冲突中自生自灭。

正因如此,札阑丁带领着他的小股别动队终于在一处山岗下的坡地上印证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陛下,没错,那正是蛮族可汗的标记——九足白旄大纛!"

一名眼尖的士兵喜出望外地指着山岗顶端向札阑丁叫道。循其手指的方向,札阑丁也看到了自己追寻已久的猎物。

"先不必忙,隐藏好自己的行迹,不要被敌人发现。我们要征取一击必成!"

札阑丁冷静地下令,然后带领整个部队潜入附近的小树林中,窥伺着前方的动向。那一队为他们引路的蒙古军果然在岗下集合起来,他们向岗上的大纛挥手为礼,然后迅速列成战斗队型,转从山岗旁绕过,再度投入战场而去。乘此机会,札阑丁估算了一下路程,此地距战场的直线距离不过一箭之地。

"差一点就被你骗过了。"

他凝视着岗上的那支部队,尤其是立在部队最前列的那个庞大的黑色骑影。毋需任何人做出说明,他也猜得到那正是所有死亡、杀戮与破坏的代表者——成吉思汗。

"现在,你终于一招不慎,落入了我的手中。只要我冲上去斩下你的首级,那么无论你曾建立过如何辉煌的武勋,使多少人生活在恐惧之中,就都没有任何意义啦!历史,终将刻下的还是我的名字,而你的名誉会随着身体的腐烂而消失殆尽!"

心念电转之间,那支隔在山岗与树林之间的蒙古军已经消失了踪影,而下一支队伍还未到来。

"是时候啦!"

札阑丁猛地一挥手,自己一马当先。七百名早已蓄势待发的护卫队立刻化身为七百支脱弦而去的箭簇,一齐射向山岗。也许是他们出现得太过突然;也许是山上的人确实有些麻痹大意;又亦或他们过于专注于正面战场上的恶战。总之,札阑丁的偷袭几乎就成功了。直到他们冲上了半山腰,对方才有人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

"敌袭!"

警报过后,一排箭雨疾飞而来。对于蒙古人的骑射绝技,札阑丁早有提防,因此他的七百名士兵皆备有齐身大盾,因此这一轮射击并未对他们靠成多少损失。不待敌方二度攻击,札阑丁已率先闯入了蒙古军的行列,冲杀起来。他的护卫队也不怠慢,紧跟在算端背后发起了强攻。

正如《沙赫纳美》之中的诗句:"他崔马所至之处,都使鲜血掺合尘土"。札阑丁正是以这样强有力的作战方式,在蒙古军中左冲右突,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不曾偏离成吉思汗的影子。令他佩服得是,那道巨影直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后退的迹象,仍然镇定如恒地屹立于秃黑之下,仿佛对这种程度的偷袭视若无睹或不屑一顾。

见此情景,札阑丁不禁怒从心起,暗暗咬牙道:"少看不起人了!今日定要让你用自己的性命偿还你对花剌子模犯下的一切罪恶!即使这样,也还是便宜了你!"

负责保护成吉思汗的士兵并不算多,只有二百余人。这样,一直在总体战场上处于劣势的花剌子模军竟然在这一刻战据了局部的兵力优势。他们遵照札阑丁的调度,呈扇形合围过来,意图将成吉思汗及其部下一网打尽。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蒙古军虽然在人数上居于劣势,但是无论从战技还是统御方面,都有着独到之处,临时组成的防御阵形竟然无懈可击。以至于札阑丁连冲几次都未能打开一豁口。

"这就是蒙古人的怯薛军吗?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精锐之师!"

做为一名战士,遭遇强敌本是一件可喜之事。可是,就目前这种生死决于一线的危难阶段,却只能说是很糟糕了。札阑丁几次想利用自己的个人武勇突入,然后一刀斩杀成吉思汗,只是每一次都在敌军的积极防御之下无功而返。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札阑丁紧咬牙关,双目如电,扫过蒙古军的战阵。他看出,敌人的采取的是一种圆形阵势,也许就是蛮人们所说的古列延。他们以成吉思汗为主轴,利用骑兵的机动性飞度旋转着,每一名士兵在交锋时,最多不超过两、三招就换成了下一个人。如此一来,使得敌手又不得不改换另一种作战方式,以适应新的战技,因而非但无法有效杀害蒙古人,反而会因偶然的疏忽大意造成自己的损失。

"看来试图全面压迫是不可能了,那就重点突破吧!"

札阑丁深知,任何圆阵都有一个共同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必须面面俱到,因而在战线式作战上足以应付,却往往无法敌挡以点为突破口的针尖式冲击。这正如一只鸡蛋,如果你用整个手掌去接触它,即使用力再大也很难握碎。一旦改为用两根手指去捏,毋需多花气力就能使之破碎。于是,札阑丁将原本采取平行攻击的护卫队分为左右两路,集中突破圆阵的一点,以优势兵力压迫其防御。

这一变阵果收奇效!突破点上的蒙古军登时寡不敌众,大部死伤,余者后退,豁口被撕开了。

"还有三十步!"

札阑丁迅速计算着自己与成吉思汗之间的距离。三十步,这个距离是怎样的殚精竭虑,怎样的浴血奋战所换来的啊。走到今天这样的距离,正如诗人萨阿迪所说的那样:不播种,哪里会有收获;不冒险,岂能战胜敌人?

二十部、十五步、十步……

成吉思汗依旧伫立于原地,札阑丁却在不断逼进。二者一动一静,昭示着各自心中的执念与决心。

五步!札阑丁已经逼进。他甚至可以看清成吉思汗留给他的半张脸上有几条皱纹,须发之间有几缕银丝。虽然成吉思汗始终没有将目光投注过来,札阑丁还是感觉到他的眼光始终不曾离开过自己的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在肢体上的对决开始之前,精神上的对决早已开始了。

"来吧!让我们用刀剑来了结这一切!"

札阑丁怒吼着催马向前,手中的半月刀化作一团死亡狂风。

"别胡说了,你的敌手是我。"

一声粗豪的呵斥声中,一骑飞驰而来,横住了札阑丁的去路。马上之人虎背熊腰,体魄雄壮,手中的长刀寒光四射,宛如天神临凡。

"你是什么人?"

札阑丁口中发问的时候,手中的半月刀已经疾斩而出。

"摩诃末的孺子果然和他父亲一样卑劣!"

那骑士大喝一声,长刀横击,格挡开来,然后反手劈出。

"对于野兽,没有道义可言!"

札阑丁口中说话,手上不停,挥刀相迎。

"好小子!你不仁,我可不能不义。记住我的名字,然后下地狱去吧!我乃大蒙古成吉思合罕架下"四狗"之一的忽必来是也!"

听到这个名字,札阑丁心头不禁大为振奋。自己居然遇到了蒙古第一流的上将,那么就先一口气击败他,再收拾成吉思汗吧。这样,将获得更高的勇名!

同样,忽必来也为自己能够截击札阑丁而兴奋不已。这个大汗得之而欲甘心的强仇大敌,如今落在自己的手里,决不能放过!

因此,二人各憋了一股劲,交手之际立刻碰擦出耀眼的火花。转眼之间,三十几个回合过去了,札阑丁斗得兴起,大声喝道:

"蛮寇,再斗三百回合!"

"对于你这样的败军之将,只怕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听到忽必来这么说,札阑丁的双眼瞪得老大。

"你说什么?败军之将?"

"没错啊!你已经彻底失败了!"说着,忽必来用手中的长刀一指,"你这个无能的蠢材,看看你部下的惨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