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心中不满归不满,但小动作他还是不敢做的.老老实实的在后面做他的后勤工作,就是整天与牛羊为伍有些不太好过而已.

铁木真为什么会如此对待他?

这其中的原由郭进当然明白,还是因为立储的事情.

在开国的四大万户中,木华黎的身份比较超然,而且他现在也已经封了王,再想有所是不太可能的了.而且他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参合进汗室的家务之中了,那不是纯粹在找不自在吗?

而博尔忽早就挂了,自然没啥影响.

博儿术那是铁木真的绝对心腹,自然是铁木真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了.

这其中唯一的不确定因素,自然就郭进一人了.

窝阔台和郭进的关系不太好,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郭进现在的势力不比窝阔台小,甚至更在他之上,郭进和拖雷的关系也是铁得很,这个,铁木真也要以房万一啊!

不过呆在大军的后面吃灰灰也不是没好处的,那就是能第一时间得知国内的消息,郭进也可以随时就将自己的命令通过军备通讯系统将自己的信件夹带进去.

他已经安排了好久的事情,相信会在不久之后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饱经战争洗理的头脑与躯体,对于空气中任何一点战火的味道都会做出相当敏感的反应,铁王就是根据这样的反应来做出判断的。

"前方有动静!是一支浩大的军队,盖满了原野,一直埋没到地平线的尽头!"

卫兵的尖声警告使铁王一怔。

"不是只有五千人吗?"

他回忆着此前战报上的内容,询问道。

"决非五千人,粗略估计应在五万人以上!"

"不都是骑兵吧?"

"从行进速度上看,几乎全部是步兵!"

"步兵?"铁王眉头微皱,反复思忖着这个疑问。

"蒙古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步兵?莫非……"

他的心中忽有一个念头闪过,随即惕然而惊!

"难道是以市民为前驱吗?蒙古人要用这种狠毒的战法展开攻击吗?"

他疾步如飞,奔上城壁,极目远眺。诚如卫兵所言,远处那无数蠕动的黑点,行进的速度极慢,且行阵并不整齐,全然不似训练有素的队伍。

"看来要有麻烦啦。"

傍边的士兵惊奇的发现,在这句话出口后,一向他们主帅一向从容不迫的脸色,此时已是一片灰暗。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只是平民多,这有什么可怕的呢?"

"是啊,我们可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一定能打退他们。"

"用平民做肉盾,只有没人性家伙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呢。"

铁王的声音压过众人的**,其间夹杂着某种悲怆的意味。

"他们不讲人性,只求胜负。这才是最可怕的军队。对于所有的正教徒来说,将是一场恶梦的开始。"

"我们可以守住城市的!"

士气不衰的众人大声向铁王做出保证。

"可以守,但不能守。我们必须突围。"铁王沉声道。

"可是……"

"我们不是屠夫,不能对平民动武。我们不能残杀自己的同胞、教友。"

众人一时默然。《古兰经》的教义确实是禁止这种无理行径的。随即,他们便一言不发的去做撤退准备了。

铁王认为从陆地走肯定会发生厮杀,因此,他决定走水路。但是,用普通船只突围势必多有损伤,基于这一点,铁王传令对船只进行了改造。

当天,城内与城外没有发生冲突。根据了望士兵的报告,蒙古军的兵力已经增加到两万之众,同时还有五万名俘虏被强行征调起来。他们将俘虏编成十人一队,每队有一名蒙古兵监管督促,正在上游弓矢不及之处搬石筑坝,看样子是要截断河流。

"敌将的气魄很壮大啊。"

铁王的面上现出赞许之色。但是他立刻指出了其中的缺陷。

"这个工程很大,不是一天半天可以完成的。对于谋求退路的我们而言,毫无影响,因此不必理会!"

他指点着众人对船只加以密封处理,用浸透了水的厚毯子做成棚子,再将搀着食醋的黏土在表面上厚厚地覆了一层,同时还开出几个孔,做为了望与射击之用。这样的船,在夜幕降临前被改造了七十艘,足够千余名士兵乘坐。至于百姓,限于人数问题,就只能说抱歉了。

"我们撤退后,你们不必抵抗,开城投降吧。我想蒙古人在获得财货后,应该会放过你们的。"

铁王对惴惴不安的向他请教的老教长做着解释。

"但愿如此吧。"

老人叹息着表示理解。

在这期间,敌情报告传来,说蒙古人在下游的河面上开始设置铁链了。

"不能再等了。获得英名,或蒙受耻辱,这个时刻已到来!"

当犹若圆饼的太阳成为大地的腹中食,宇宙因黑暗而好象一座孤寂的小屋,铁王指挥着士兵们抬着船只悄然出城,在河边放下水,然后全部登船。虽然是撤退的状态,但全军秩序井然,并无一丝抢夺船只的嘈杂与混乱。当看到所有部队和军马都已登船,铁王才一手持大盾,一手绰起他平时爱用的巨型战斧,走上了第一条船。

最后一个撤退,第一个冲锋,这就是铁王统兵的一贯态度。他并未象普通士兵们那样进入密封的船舱,而是如标枪般挺立于船头,指挥着棚内的人划桨向着下游漆黑的水平疾驶。

不久,岸上的蒙古军便发现了这支奇怪的船队。

"那就是敌方的名将铁王吗?想不到他也会不战而走呢。"

摇指着如黑色游龙般迅捷的船队和象高昂的龙头般挺立船头的巨影,身为统军三猛将之一的塔孩(TQAY)说道。出身于速勒都思(S-ld-s)一族的他在之前的别纳客忒攻城战中尽展其勇武,第一个登上城壁并亲手诛讨了敌将亦列惕古灭里。

"应该是看到我军以俘虏为前驱,才会做出这个举动的吧。"

出身巴阿邻族的阿剌黑(ALAQ)那额做如是之判断。他是纳牙阿的弟弟,参加过当年成吉思汗脱离札木合而举行的兼夜行军,是最早追随于大汗创业的众人之一。是三勇将中头脑最好的一人。夜袭攻取别纳客忒和截断上游水源的战法,都是出自他的智谋杰作。

三人中最有组织才能的速格秃(SKTW)扯儿必此时却未和他们在一起。他正在上游地方指挥着盛大的土木工程。

"不知道铁链能否阻挡此人呢。"塔孩忧虑地说道。

"无论如何,也要加以阻击!"

阿剌黑那额大声呼喝起来,指挥着蒙古军冲上河岸,对着船队发射火箭。

一道道电光射进黑暗划破夜幔,这电光好似那飞舞的宝剑。

蒙古骑兵追逐着船队,象狼追逐着食物,以箭簇为利齿,嘶咬不休。他们发出尖锐的咆哮,使舱内的人们心惊胆颤。

"大人!回到船舱里来吧。"

有人担心铁王的安全,大声呼叫道。

铁王对这个邀请不屑一顾,反而沉着地下令还击。同时挥舞巨大的盾牌,将敌人的攻击一一接下。他那充满坚韧决心的语气使士兵们回复了作战的勇气,开始依托着箭孔以弓矢向岸上还击。此时,他们愈发敬佩铁王的才智,附着于毛毯上的黏土层完全不怕火箭的攻击,即使对方后来使用了投石器,最多以只是剥落表面的土质而已。安全的保护使得他们的射术得以稳定的发挥出来,岸上的蒙古军已有多人中箭落马。

忽然,船队中发出一声轰然巨响。铁王回首看去,见队尾的一艘船上腾起了一股火苗。正待察问,只见岸上火光一闪,一团大火球正落在身畔不远处的河水之中,溅起的水幕劈头盖顶地拍打下来,脚下的船发生巨烈地晃动。他急忙力沉双膝,方才稳住了身形。

"是火炮!"

有人发出了悲鸣。随即,又是连续不断的火光与爆炸,几艘船只相继中弹起火。不久,最先中炮的那艘船在河水打起横来,拦住了后面数船的去路。

"不要停留,继续向前!"铁王大声传令,"火炮装填慢,也打不准移动物!"

这种新式的兵器他虽未见过,但是从商人的口中听说过。那是东方桃花石⑩人的发明,以一种被称做"火药"的奇妙而又可怕的爆炸性物质来毁灭事物,足以开山裂石。其威力之巨大,犹在投石机之上。

在铁王的命令下,各船加快的速度,果然再没有哪条船发生被火炮击中的惨事了。过了一阵,火炮的声音也稀疏了下去,大约是已经脱离了射程。

一路转斗向前,铁王乘坐的首船已经接近了对方在河心设下的铁链了。望着苍茫夜色中那几道如同怪蟒横路般的影子,铁王毫不畏惧地命令船只直冲过去。当船头堪堪与之相撞的刹那,他猛然一声雷鸣般的大吼,手中久未运动的巨战斧化做一道漆黑的暴风,直击而出。

金铁撞击的铿镪声中,粗如小儿手臂的铁锁仿佛被电击的肉体般向上猛得一跳,又忽地下沉,发出碎裂的尖啸,颓然断绝!在铁王神力的面前,巨蟒被斩断了!

河的两岸与河心之中,亲眼目睹这一壮绝场面的敌对双方,都同时发出了惊叹的呼声。花剌子模军故然大声喝彩,而生性敬佩英雄的蒙古军中也同样暴出了如雷欢声。双似乎心有灵犀般同时停止了射击,上万只眼睛都同时睁得大大的,等待着观看铁王是否还能继续上演精彩的一幕。

顺水行船,其势如飞,第二道锁链倏忽间近在眼前。巨型战斧再度发出雷霆万钧之力,将其一击而断。接下来第三根、第四根……

在人们不绝于耳的喝彩声中,全部八根横江铁锁悉数断绝。同时,这无双的猛志也征服了敌我两方面的心。光荣撤退的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挺立在船头上,手中的战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长啸一声,似是在向所有的观众们致意。全体蒙古军一齐鼓掌,目送着这位盖世勇士和他的部队消失于无边的夜幕之中。

"敌人都走掉啦,不要再叫了。"

阿剌黑那额苦笑着向犹自沉浸于欣喜之中的塔孩提省道。

"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勇士啊!但愿有朝一日能与他战场重逢,痛痛快快地与之正面对决,即使战死也心甘情愿!"

塔孩意犹未尽地叹息道。

"太久远的事情,就不必惦记啦。既然敌人守军已逃脱,那么就准备进城吧。"

"是啊。全军准备入城!"

塔孩一旦回复了将领的角色,便大声发出军令。万余蒙古军立刻整好队形,向忽毡城的方向进发。他们在城下与已经得到敌军撤退消息而停工赶来的速格秃扯儿必军汇合了。

面对包围的蒙古军,忽毡的市民们尊照铁王临行前的嘱咐开城投降。老教长亲自来见三位蒙古大将,向他们献上了准备好的礼物和全城户口名册。

这个态度赢得了蒙古将领们的好感,于是他们没有对城市进行屠杀,只是拆除了内外城壁与城堡,征调了所有的工匠,并命他们交出了一笔巨额的金钱财物。此后,他们以成吉思汗的名义任命这位老教长为达鲁花赤⑾,代替征服者们管理全城的百姓。

突围而走的铁王带领船队一路向下游疾行,他的目标是另一边防重镇毡的⑿。然而,当翌日晌午时分,他们途经小城昔格纳黑⒀时,发现这里已被夷为平地,才意示到自己有可能正在接近另一支蒙古军。灭里命令停止前进,同时派了两名机警的士兵化妆上岸,探听前方情况。约莫一个时辰后,探子返回来了。他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圆满,但是带回的消息却十分不幸。

昔格纳黑是在上个月底遭到术赤军的包围。术赤派一个名叫哈散哈只的穆斯林前去劝降,要城内军民放弃抵抗,打开城门。城内的人拒绝投降并斩杀使者以明决心,于是在遭到连续七天的猛攻后陷落,全城被杀得鸡犬不留。

铁王决定前去的毡的也被术赤所攻击。有了昔格纳黑的前车之鉴后,该城宣布无条件投降。因此术赤决定饶他们不死,但强迫居民弃城七天,听任蒙古军洗劫。随后,他委任一位早期归顺于蒙古的穆斯林阿里火者为该城城主,留他在此管理城市。术赤本人则在得到铁王等人的行踪后,率领全军在前方设下了埋伏。

前进的河面上已经被船只搭起的浮桥所阻塞,夹河两岸则密布着投石机、巨型弩炮以及那可怕的火炮。

铁王深知,这次的埋伏不比昨夜。无论从兵力还是准备上都足以对自己的部队构成毁灭性的打击。他不敢犹豫,命令全军弃舟登岸,打算向西撤回不花剌。

然而行不多久,忽听四面杀声震天,伏兵四起,蒙古军如潮水般涌来。当此危境,灭里神色凛然,挥动战斧当先冲杀,率领全军突围。

挥舞着淌血的战斧,灭里纵马奔驰,他的速度和气势就象一股狂烈的风,一团焚天的火,任何敢于阻挡他的都在斧下灰飞烟灭。术赤远远看到了,命令蒙古军尽量远离他,然后以弓箭射击。

"灭里诚然是一只猛虎!但是对于噬血的狼群而言,也只能口中之食!纠缠住他!不停撕扯其血肉!最终令其因鲜血流尽而倒毙!"

此时的术赤已步入中年,成为了一名有着总览全局能力的大将之材,他的策略很快发生了效果。纵马游击,飘忽不定,这本就是游牧人的特长,此时尽情施展起来,立时令灭里一军陷入了四面受攻的困境之中。灭里发出,自己虽然始终在前进,但却依旧无法突破蒙古人的包围圈,各个方向不断射来如飞蝗般密集的箭簇,使部下的伤亡惨重。

"可恶的蒙古蛮人!"

他在心中咒骂着,但却无计可施。被逼到这一步的时候,他才真正体会了山穷水尽的含义。漫卷征尘之中,自军的旗帜接连倒下去,士兵流血、呼号,自己一个人,就算有超人的武艺,也无法挽回败势。他已经失去城堡,只剩下他一个人陷入蒙古狼群的包围之中,完全彻底的淹没在刀枪箭雨的大海中,孤立无援。

"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手中的战斧在热血烧得滚烫,一颗心却已慢慢冷却下来。然而,事到如今唯继续向前,即使迎接自己的是死亡!

倏忽之间,他听到跨下的坐骑发出沉重的悲鸣,同时瘫软了下去。心中道声"不好",连忙双脚甩开马镫,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毋需回顾,他也知道这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已经丧在蒙古人的箭雨之中。

这一刻间,他的心一痛,为自己竟然不能向死去的伙伴致以最后一眼的告别而悲哀。可惜,他就连悲哀的时间也没有了。见到灭里落马,蒙古军发出欢呼,亲手取下这员豪勇大将首级的巨大荣耀促使着士兵们争相上前。他们认为,这样一副巨大的躯体在地面上的行动必然迟钝。但是,在下一瞬间内发生的事实告诉他们,错觉的结果是可怕的,可怕到足以丧失自己的生命。

巨影飞腾而起,其矫健迅捷胜过苍鹰。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蒙古军还未弄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眼前便是一黑,首级带着血烟齐刷刷地飞上了半空,而残断的驱体依旧凭着贯性纵马前突。

灭里看准其中一匹骏马,身子准确得落在上面,随手将死尸推落在地,然后如同旋风般向着目瞪口呆的蒙古军中冲去。

"铁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