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

女人掀起了帘子,左手整理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

“恩,要走了。”

伍屠着上半身,面对的是一面黄铜镜子。

“堡主传信唤我回去。”

“哦……”

“银子我给藏那磨盘下了。”伍屠说道,他看着镜子:“或许这次我会迟点回来。”

女人说道:“我知道了……”她犹豫了一阵,“你……今天早上,怎么忽然照起了镜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伍屠撩起额头上的一摞头发:“今天的眼皮跳得格外厉害。”

女人问道:“哪只眼皮?”

“右边。”

“右眼跳的是灾。”

不吉利的话从女人的口中说出。

“你担心我。”

“没有你,我便又要再找个靠山了。”

伍屠轻笑一声:“呵,我纵横大漠这么久,右边的眼皮子每天早上都不知道跳过了多少次,哪次应验了?”

“说不定就是这次喔。”

女人说着,话语中透着玩味。

“你是在诅咒我?”

伍屠笑了起来。

女人撇撇嘴:“反正你自己小心就对了。”

“恩。”

黄沙滚滚,烈日当头。

屋外,一头棕毛骏马不耐烦的咬着嚼子,马蹄轻轻磕在地面上扬起阵阵沙土。

“走了!”

伍屠拍了拍马,骑了上去。之前的那句话,不知是对屋里的女人,还是对座下的马儿说的。

“呼噜——!”

马匹的口鼻中呼出一口浊白的气息,扬起了蹄子,“啪嗒啪嗒”地完前跑了去。

走出没一会,忽然狂风大作,乌云遮日。座下马匹“呜吁”一声,停下了脚步。

伍屠将辔头猛一拽,骂道:“他娘的,当真被她说中,今天要走霉运不成?……恩,那是……?!”

眼睛眨动,那黄沙之中,好似有一乌黑影子,如同一打坐的僧人一半,不为四周滚滚黄沙所动,静静坐立在了那。

“吁——!”

口中呼喝,拉住座下马匹。伍屠一只手按住腰间配刀,朝前问道:“前面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吗?”

话才出口,忽然感觉周身一阵沉重压力。只见那人影缓缓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下,轻轻一震!

霎时间,云定风清,天地为之改变。

“来者……可是伍屠?”

一声沉吟,那人影看似近在咫尺,而声音却犹如来自天涯海角那般飘渺。

伍屠思索片刻,便道:“不错,正是在下,不知阁下……”

“是就对了!”

话锋猛一转,语气在变!

杀机四起,伍屠只觉得一阵劲风扑面,带来的尽是来自地狱的杀戮之意。只听,那道低沉的声音再次缓缓起。

“那么,我们有一笔很大很大的债,要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