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不知年,一朝梦醒www..lā

祖母走了,父亲走了,母亲缠绵病榻,心丧若死。

或许刘宏真的是命不该绝,如此重伤,群医束手之下,竟然也自己慢慢熬了过来。只是刘宏祖母年事已高,乍得噩耗之下,很快地就走了。父亲也因为一路奔波,劳累过度,又加上老祖母离开的时候,自己不再身边而耿耿于怀,郁郁而终。母亲受不了打击,也很快一病不起,眼见着也快不行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刚刚才从晕迷中渐渐苏醒过来的刘宏,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落日”的光景。这里也曾经高朋满座,也曾经舞榭歌台。可如今就在父亲前脚离开,家中的生意便一夜间烟消云散。没有了主人的下人们惶惶不可终日,更有甚者连夜卷了府中的财物连夜奔逃,剩下的也没有了人管理,一个个开始有一天没一天地混日子。

院子里堆满了枯叶也无人去打扫一二。若非还有族里看在刘宏毕竟还是“解元郎”的份上拉上一把,派了人来。再加上几个忠心的仆人维持着,恐怕刘府已经一夜雨打风吹去了。

“少爷,你病刚好,不要再到外面乱晃了。外面风大。少爷还在,刘府是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啊!”刘宏的书童,走了过来,看着自己少爷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眼望着满花园的枯枝败柳黯然神伤,立刻上前劝解道。

“刘宝,我没事。想当年你刚来的时候才几岁大,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可我就是觉得你很投缘,实际上我没看错你啊!”刘宏紧了紧身上的皮裘回忆道。

“若是没有老爷和少爷,我早就饿死在街上了。少爷你说这些干什么。自己先把伤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刘宝哽咽地道,眼眶红红的。

刘宝知道少爷是在自责,可那般情况之下,飞来横祸是谁又能料得着吗?少爷又没做错什么,错的只是那对奸夫***被水淹死了活该,还有脸来刘府闹。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是我对不住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啊!”刘宏叹息道。制止了自己书童的反驳。转头问道:“我娘现在病情好点了吗?”

“夫人现在好一点了,大夫说只要熬到这个冬天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刘宝答道。

刘宏心里陡然一沉。他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熬得过去就会好的,熬不过去呢?

“我去看看娘。“刘宏急忙甩了甩头,似乎想把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甩开,一路疾行着向着母亲的院子快步走去。

浓浓的药味几户充溢整个房间,母亲依旧昏睡未醒。刘宏轻轻地走了过去。拉起了母亲那只已经骨瘦如柴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脸颊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曾经多么温馨的一个家啊!有温柔的祖母,有努力想表现出严父姿态,却总是失败地父亲,还有总是一脸骄傲,总是向别人炫耀自己儿子的母亲。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没有了那些平常大户人家里的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些小户人家的百事皆哀。其乐融融的回忆里,母亲这双手一直都是雪白雪白的,抚摸在自己脸上是那么的温柔!

可现在,这双枯黄枯黄的,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的手,也要离自己而去了吗?

”宏儿,是你啊!“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儿子坐在身边不停地流泪,用力地举起了左手,想将眼泪擦去。却中途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母亲,您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刘宏小心地问道。

”傻孩子,你娘现在就怕睡过去啊!我还没看见你金榜高中,没看见你娶妻生子。娘怎么敢就这么睡过去啊!“母亲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去有气无力地答道。

”娘,您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我会金榜高中,帮你挣一副诰命回来的。我以后一定娶妻生子,您还要帮我照顾孙子呢!“刘宏强忍主了眼泪答道。

”不用了,为娘恐怕等不到了。我刚刚梦见你父亲,还有你爷爷奶奶了。他们冲我笑,问我什么时候团聚。可我放不下你啊!我的儿子啊!“母亲呢喃道。

刘宏心里一抽,仿佛被整个抽出了一截似的。一种浓浓的不详预感扑面而来,压得他几乎踹不过气来。

”母亲,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你还等着抱孙子呢!”刘宏里面安慰道。

“傻孩子啊!以后爹娘都不在你身边,可如何是好啊!”母亲低低的叹息着,几不可闻。不久便再一次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刘宏再也不敢离开自己母亲一步了。静静地就这么守候在母亲身边。不言不语,不吃也不喝。直到看不过去的仆人连夜跑去告诉你老族长。老族长亲自过来将刘宏赶走,并答应一定彻夜守候,已有什么动静马上通知。刘宏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房间。

刘宏自己也虚弱得很,才刚刚醒来不到两天。回到自己房间里,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地倒在了地上。幸亏身边的老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将他放到了**。

刘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了,眼见着一片雾蒙蒙的,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哪啊!有人没有?”刘宏心中大急,大声吼叫着四处寻找着离开的方向。

“宏儿乖,到祖母这里来。”一个熟悉声音突然响起,刘宏身子一震,立马回头一看,就看见自己祖母,父亲,还有母亲正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们都在啊!我还到处找你们呢!”梦中刘宏仿佛忘记了自己祖母,父亲已经逝去的事情,也忘了自己母亲还在**一病不起。

“傻孩子,你何必找我们呢!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祖母,还有你父亲母亲能看着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开心了。”祖母笑道。

父亲摸了摸刘宏的头,笑了,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宏儿,以后家人都不在你身边一定好好照顾好自己,累了记得早点睡,饿了记得准时吃饭。读书不要太辛苦。一定小心自己的身体啊!”母亲拉起刘宏的手,仔细的叮嘱着。仿佛离别似的,说不出的伤感味道。

“娘,你怎么拉?有您和祖母在,害怕没人照顾我吗?”刘宏懵懵懂懂地问道。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父亲突然开口道。

“祖母,父亲,娘,你们去哪?我也要去。”刘宏突然心中一紧,仿佛自己忘记了什么大事似的。立马开口道。

祖母,父亲。还有娘他们却摇了摇头,只是深深地忘了刘宏一眼,便慢慢开始向着远方飘去。。

“祖母,父亲,母亲,你们不要走。等等我!”刘宏大急,急忙上前追赶。可无论刘宏跑得多快,他们的身影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啊!”刘宏跑的急了,竟然一头载到了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竟然从**掉了下来。

刘宏回忆起自己的梦境,一头冷汗地想要爬起来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少爷不好啦,夫人她,她快不行啦!您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啊!”门外的声音,瞬间让刘宏如坠冰窟。一颗心猛烈地揪紧了起来,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刘宏刚准备爬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又一次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刘府里已经哭声一片,到处都是白幡白旗白灯笼。

到底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啊!

祖母走的时候,自己不在,父亲走的时候,自己也不在,母亲这次也走了,自己依然不在

刘宏不知道只是是怎么走到灵堂里的,整个犹如梦游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刘宏站在灵堂上,不哭不笑,也不披麻戴孝,跪地磕灵。傻呆呆的引得周围一片瞩目,灵堂里的气氛一片诡异。

刘宏笑了,笑得放肆,笑得解脱。就在这灵堂之上放肆狂笑,手舞足蹈地拍起手来大笑。

“他疯了?”灵堂的人群一阵哗然,议论纷纷起来。

“快,快扇他两巴掌,他迷了心窍啦!”老族长一看事情不对,要这个家族里最让他得意地读书种子,出了什么事情,他如何跟列祖列宗,跟他堂弟交待?(老族长是刘宏的堂爷爷)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想起,刘宏的脸颊瞬间留下了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刘宏终于不哭了,脸上的疼痛无情的告诉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在做梦,这不是假的

“娘啊!~”刘宏终于哭了l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母亲的遗体身边,看着那熟悉面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自己如何呼唤也再也不会回应的娘亲,刘宏只觉天都塌了下来。

刘宏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彷徨无助,哭的犹如杜鹃泣血,哭得犹如一个小小的孩子,死死地拉住了亡母的手,一声声地哭喊着希望自己母亲能够起来。

刘宏已经失去了祖母。失去父亲,难道如今连母亲也要离自己而去吗?刘宏的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好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家人还在和和美美地再一起吃饭,谈笑

“哎!~”人群中一阵叹息,好多人偷偷地扭过了头去,悄悄地擦起了嘴角的眼泪。灵堂里哭嚎声一片,原本有几个人真正落泪?

“少爷,少爷您要节哀啊!刘府只剩下你一个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对的起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啊?”灵堂上,刘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哭的眼睛红肿,声音嘶哑了,犹在丧母的悲泣中不可自拔。直到一个老仆人走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少爷,您的舅舅还有前岳父带着差人来府上了,说是要抓你啊!老族长正带着人去交涉,恐怕拦不住啊!”

老仆人话没还说完,一群差人竟然直接闯到了灵堂之上。全然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光,直接将铁链套在了刘宏的脖子上喝道:“解元郎,你的事发了,有人检举你们科场舞弊,现在你的恩师学政大人都已经下了大狱,你也要去衙门里好好说个清楚!”

周围的人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脸色一变地纷纷退后。看向刘宏的目光突然转换了颜色,带着置疑,鄙视,和厌弃。

“你胡说!”刘宏一声爆喝,震得人群一阵肃静。

“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什么委屈,跟钦差大人去分说。跟我们说了没用啊!”几个差人拉了刘宏便要离开。

“母亲!”刘宏心里一急,状若疯虎地朝着着自己母亲的遗体扑去,反倒差点把几个差人带到在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这就怪不得我们了!”几个差役大怒,顾不得人家正在丧事之中,铁链一拉,就把刘宏拖倒在地,几条铁尺没头没脑地就砸了下来。

“你们刘家也有今天啊!你也有今天啊!”刘宏的世叔走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地刘宏咬着牙恨声道。

“世叔“刘宏问道。

”别叫我世叔,我们家和你们几辈子的交情,你们竟然能将我女儿活活逼死,那你可曾想过我这个世叔?苍天有眼啊!你们也会有今天。前岳父恨恨地吐了痰沫走开了。几个差役立刻将刘宏生拉死拽地往外拖走。

”舅舅?“刘宏看见了自己的亲舅舅。

可是亲舅舅立刻别开了脸去,看都不敢看自己亲外甥一眼。

这一刻,刘宏全明白了,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静静躺在那里的母亲一眼,心若死灰地跟着差役走了。

刘宏知道,既然对方来抓人,肯定已经有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或许今年的乡试真的有人在舞弊,可谁会舞弊到自己中个解元出来,这么惹眼?

自己的亲舅舅好赌成性,一直是自己母亲心头挥之不去的担忧,如今和一直怨恨着自己逼死了她女儿的岳父一起出现,那么肯定是自己舅舅是被人拿住了把柄,和别人一起出卖陷害他了啊!

”或许这样也好!我们一家很快就可以团聚了吧!“刘宏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