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和玄虚子没有先等来敦煌的官员,先等来了马贼。一个几百人的马贼团就在第二天夜里,呼啸而来,明杖执火地想要强行闯山。

这里可离得敦煌城才几十里,这群马贼还真是胆子大的出奇啊!貌似自己道观才出现几天,怎么就来了一群马贼打劫庙宇了呢?

鸣沙山上星光如点,残月如钩。了尘和玄虚子就站在了道门门前,看着山下那一群犹如无头苍蝇般的马贼四处奔忙,却永远就在山下那一块地方打着圈圈,直到他们一个个活活累死。也别想离开半步。

“若是在大唐,这群马贼胆敢侵犯华夏庙宇,只要知会都护府一声,这群马贼就是跑到天边也得被乱刃分尸。小小蛮夷之教,也敢如此猖狂。这大明无人了么?”玄虚子看着山下那群马贼,满脸杀气地道。

“这里倒是有大明卫所,可军官们都忙着喝兵血呢,也有大明文官。只可惜,那群官儿除了压制汉民,绥靖地方。但求任内平安无事,早日调离外,哪会帮汉民出头?这大明真是沉疴已深啊!”了尘感叹了一句。

“这群马贼怎么办?”了尘问道。

“犯我道家丛林者,罪无可赦!”玄虚子说完,转身就走。显然是要让那帮子马贼在**大阵里活活累死,渴死,饿死,或者自己把自己吓死。

了尘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思考了片刻之后,突然笑了。对着山下的马贼们稽道:“太乙救苦无量天尊!既然你们身为马贼,胆敢杀人破庙,亵渎神灵。那么贫道助你们一助如何?”了尘言语虽轻,语气却说不出的“阴险”。

“乾坤易位,斗转星移,疾!”了尘双手结印,对着山下的法阵一声喝令。原本还在山下了马贼瞬间消失。而在肉眼看不见的几十里外敦煌城里的****聚居区,突然出现了一大群马贼,打着火把,手持马刀,见人就杀,见屋就烧。两眼通红跟疯了似的。

火光冲天,血色四起。到处都是叫喊声,哭泣声,以及哭骂的声音。变起仓促,原本宁静的夜晚,被瞬间打破。无数人就在熟睡之中,被大火活活烧死。也有无数人,半梦半醒之间,冲出了门外,又瞬间被马贼一刀砍下。哪怕就是有清醒之人,凭着一腔血勇,奋死抵抗,又哪儿是有组织的马贼对手。

大火越来越大,映红了夜天。马贼们如有疯魔一般,赤红着眼睛,提着带血的马刀,疯狂大笑。敦煌的知府是被自己家人从熟睡中叫醒的。听得下人禀告,都来不及穿鞋,刺着脚跑出门外,看着西边如血的火光,听着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哭骂声,惨叫声。身上瞬间被冷汗湿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

城中乱起的时候,阿卜杜勒·嘎哈尔也在沉睡。但那嘈杂的声音已出现,阿卜杜勒·嘎哈尔便被自己的仆人叫醒了。外面火光四起,喊杀声一片。阿卜杜勒·嘎哈尔还弄不清楚。知道巴达麦带着武士抓来了一个落单的马贼之后。阿卜杜勒·嘎哈尔瞬间面沉似水。一颗心怎么也禁不住地向着冰窟滑落而去。

“巴搭麦。马上去派人去官府,叫他们马上调兵弹压。这是那群该死的卡菲尔在作乱,我们不能后退半步。他们迟早会向着这里杀来的。他们的目标就是想要毁掉这座清真寺。你要马上召集民众和武士,誓死包围这里,包围真主的殿堂。你懂吗?”阿卜杜勒·嘎哈尔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全没了往日半点优雅。有的只有原形毕露的愤怒失态。

阿卜杜勒·嘎哈尔多虑了,马贼说到底,也不过几百人,在一个几万人的城市里,是翻不出什么水花的。度过了刚开始的慌乱之后,勇敢的真主信徒们高喊着“安拉”之名,悍不畏死地一群群冲向了疯魔的马贼。到后来,当官府调来弹压的军兵们赶来的时候,动乱都已经平息了。

烧毁的房屋,满街的死尸,悲号的民众....阿卜杜勒·嘎哈尔一脸铁青地在护卫武士的保护下,走到了街上。

“巴达麦,去察察这群马贼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对面那群汉民在捣鬼?”阿卜杜勒·嘎哈尔慰问完信徒,一会到家中,立刻下令到。

清真寺内死一般的沉寂,阿卜杜勒·嘎哈尔一脸铁青地盯着面前哪个瑟瑟抖的阿匍。恨不得将对方生吃下去一般。

“这事情很蹊跷,那群马贼完全不像正常人的样子,倒是好像被魔鬼附生了一般,听说眼睛都是红的。而且是半夜突然出现在城中的。四个城门守门的兵丁里面有我们的教友,说当时并没马贼出入。他们是怎么突然闯进来的?好似凭空出现一般!“一个白胡子老阿匍看不下去了,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地分析道。

”休得胡言,你还是安拉的仆人吗?有安拉庇佑,什么样的魔鬼都不用怕。尽然对方能将一群马贼送到这里来,杀害无辜的真主子民。我们便可以一面上告官府,一定让他们严惩凶手,一边可以号召信众,去那个邪神庙宇,捣毁那个邪教庙宇,让那群异教僧侣去下火狱吧!“阿卜杜勒·嘎哈尔咬了咬牙,决定到。

一夜风波,汉民丝毫无损,****们死伤惨重,损失无数。汉民们暗自窃笑,****们怒火冲天。两相比较一下,无数****把汉民当作了凶手,汉民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敦煌城里一片混乱,可把知府大老爷给急坏了。眼见着自己任期将满,总算可依脱离这片苦海了。没想到,人还没走,就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大老爷气的暴跳如雷,却又一筹莫展。

”老爷,阿卜杜勒·嘎哈尔大伊玛目求见!“一个下人来到了知府老爷面前禀告到。

知府老爷一听,突然一阵轻松。至少对方的领袖肯来见自己,至少就说明对方没有作乱之心了。自己总算可以平平安安昏倒离任的那一天了。大不了重判几个挑事的汉民,再让汉民退让一些,这些回回们总可以满意了吧?

知府大人一边想着,一边对着下下人道:”快,快请进来,哦!还是本官亲自去迎接才好啊!“知府等不及下人去通报,自己就先不顾官员体面地满脸堆笑地去迎接了。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鸣沙山上,了尘突然对着玄虚子道。

“错了什么?”玄虚子一愣,弄不明白了尘什么意思。

“贫道觉得传道根本不在冲突,而在那里。”了尘指了指远处的一片荒芜沙漠道:“所有的信仰,都是从奇迹开始。神恩如海。有了神迹,又何必偏偏要选一条最曲折的道路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