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乱乱俗世扰,点点滴滴是承负。了尘嘴里喊着来迟了,心里却是半点也不觉得来迟。

亲亲相隐,视恶无睹。张家的事情,镇上哪家不清楚,却不见半个人出来露出半点规劝之意。冷漠如斯的确得给一点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天道承负,如影随行。哪怕不做好事,以后也少做点缺德的事。

不得不说,了尘和小西还有那位”新娘子“的出场,实在太过惊人了。一道符箓金光闪过,将几个恐怖的纸人打回原形不说,而且还是从天而降。明显就是仙家法术啊!

了尘和小西或许见过他俩的不多,也就今日酒宴上寥寥几个人见过,但另一位穿着嫁衣的女子,镇上见过的可不少。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脸上份外精彩。

了尘和小西对着人群议论视若不见,倒是跟着来的”新娘子“面色一阵苍白。显然对着这个小镇还是心有余悸,连忙把头低下,好像这样别人就认不出她来一样。

了尘叹了一口气,一场噩梦般的遭遇,自然会留下一段不堪回的阴影。至于如何摆脱出来,了尘却是办法半点也无。了尘能做的不过救人而已,回忆只能自己忘掉,阴影只能自己走出来。

了尘拿起地上的纸人,仔细瞧了瞧。旋即又扔在了地上。纸甲之术,着实算不得太高深的法门。而且上面阴气很浓,绝不是一个刚死不久,还没入殓的行尸能有的气味。看来张家这些年真是作孽不少,竟然有厉鬼上门了。偏偏还做出一副诈尸的样子来,无非就是想借张少爷之手,亲手杀死张家之人。杀父弑母,灭人满门。看来这幕后的黑手,怨气不少,而且行事非常狠辣啊!

里长不在,能接待远来“高人”的就只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乡老了。就在了尘带着小西和“新娘子”准备离开之时,几位乡老终于站了出来,对着了尘三人深深地拱手一鞠躬道:“多谢仙长慈悲!多谢仙长援手之恩。不知仙长道号,何处修行?“

了尘却摇了摇头,丝毫没给面子地叹道:“太乙无量救苦天尊!贫道山野中人,不提也罢。只是今日之事,都不过天道承负,种因得果而已。若是诸位能早日劝得张家一二,又何来今日祸事,哎!...”

几位乡老一阵尴尬,一乡之中,一族之间,作为乡老本就有教化督导乡民之责。可张家的事情他们原本就没认为有什么不对啊!就算大多数人看不过去,冷淡以对,也不过怕被冤死亡魂缠上而已。

“殉葬之法,最损阴德。轻者消灾减福,重者冤魂索命,家破人亡。诸位若是有相熟的亲朋好友,在行此恶事的时候,记得一定劝一劝。死人去往幽冥告状,生死簿上是会记录在案,生人减寿,死后也不得善果的啊!”了尘自然知道这群家伙好言好语是劝不住的,唯有吓唬一番。待他们亲眼见到张家惨状之后,才会明白什么叫善恶之因如影随行,以后总会多一层顾忌。

了尘说完,便不再理会旁人,自带了小西和“新娘子”两人大步向着张家走去。

时近五更,金鸡将晓。可张家大院内阴气丝毫不见弱上半分。夜风吹过,枯树呜呜作响。在这静寂无人的大家宅院里,更显凄凉。

了尘三人走在前面,后面跟上了许多镇民。其中就有好多里长一行人中的家属。心有牵挂的人往往最能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之心。跟在了尘后面,无非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平安归来吧!

“天地乾坤,秽气消散,**十方,恪守阴阳。疾!”了尘走到张家大门外,看了看敞开的大门内,黑洞洞的一片,掏出一张符箓随手就甩了进去。

令到符出,符箓一阵金光煌煌,尽显浩然正气。化作一道流光从正门而入,向着张家大院内里直飞而去。眨眼间,便到了大院中间,有猛地向着天空飞起,半空之中犹如一轮微微的金色旭日临空,光芒四射间,将整个张家大院照的片毫皆现。原本浓浓的阴冷之气也被这金光一照,也如冬雪遇到。夏阳一般,迅消融不见了。

了尘在前,小西牵着“新娘子”在后,在一片金光灿灿中再次走进了张家大门。奇怪的的张家大院内人影绰绰,有巡更的,有值夜的。各房各院里灯笼高挂,好似平日一般,全无半点异样。

“雕虫小技啊!连个平常人都瞒不过,也敢来欺骗贫道?”了尘一声嗤笑,左脚重重一跺,幻境便如退去的云潮一般,转眼消失无踪。了尘口神识扫过整个张家大院之后,摇了摇头喝道:“出来吧!冤有头,债有主。前债已尽,就莫要再惹因果了,不然天道之下,总有法度随身,你自己好好思量一番,如何?!”

了尘声音落下,震得夜色回想阵阵,却依旧不见半点回应。了尘拿出一张镇压符箓在手,轻轻地晃了晃道:“若是这张不行,难道还要贫道再换一张?”了尘手腕微动,镇压之符瞬间便换成了一张诛邪符箓。其中威胁之意,已然再明白不过。

了尘心中默数三息,见还是没有反应,不由的眼睛微微危险的眯了起来。

手中符箓无火自然,了尘并指成剑,向前一指喝到:“上清符咒,守正卫道,八方神佑,与我诛邪,敕!”

了尘声起令落,符火射出,化作一大偌大火球飞上半空,又再次落下。“轰隆”一声,犹如天雷炸开,张家后院的一个院子里突然一阵凄厉的鬼叫之身响起,接着又是一阵阴风四起,却又旋即被半空中的金光神符压制了下去。了尘腾空起落,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高高的院墙之中。

黑夜之中,先是金光耀目。震得尾随的镇民目瞪口呆。接着又是一阵天雷炸响,惹得镇民心下肃然,鸦雀无声。不久之后,突然无数鬼哭之声传来,金光照射之下,黑影重重m四散而逃,却被金光一一锁住,东撞西突不得,很快便被一张符箓尽数收起,再无半点痕迹。

鬼哭之声消散无踪,金光也随之黯淡了下来。张家大院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那让人惊悸的气息让院外无数镇民,始终不敢再踏进半步。

天亮了,镇民也依旧不得休息,在乡老的组织之下,弄来了公鸡血,童子尿,甚至黑狗血,女人的月经带之类一切可依辟邪的东西护身,麻着胆子走进了张家大院的大门。

那两位道家高人和那位女子已是人去无踪,可张家的惨状也让全镇百姓心里一阵阵寒,胆小地屎尿齐流跑了出去,胆子大的也是浑身寒,颤抖不已。

张家人都死光了,夜半时分,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是几乎全家尽丧,张夫人竟然被自己死去的儿子活活咬死。其余的下人也是死状诡异。身上无伤无痕却怒目圆睁地死掉了。倒是昨晚一行闯入张家大院的人,除了里长独自在一个偏僻的后院里拍手拍脚,又哭又笑地被吓疯了。其余的后生们都不过晕倒在了一间破屋里。

辰时了,去往县城打点归来的张老爷,见到全家惨状之后,也是一口气没接上就跟着一起走了。至此,曾经的镇上大户,也就这样轻易地随风散尽,除了一栋鬼宅凶屋什么都没留下。

张裔他们也死了,夜半奔马,竟然会冲进河沟,曾经不可一世的凶横之人,被现的时候,十几具尸体都已经被水泡得不成人形。

张家之事,震动百里,无数人小心谈论之时,也不由暗暗打鼓。无数人家不得不改风易俗。从此之后,当地再也没有了活人用作“鬼新娘”,生人陪伴死人葬地事情生了。

白石镇外几十里的一个山头上,一个小小茅屋依山而建。小西再也不用陪着自己师父餐风露宿,连个吃饭都没准点了。一切自有“漂亮姐姐”帮忙搞定。

只是那沙盘之上走得越来越慢的金针,让师徒两人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