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尊大人的面子了尘并不以为意,官场之事,了尘并不多加理会。只要龙脉之事顺利完成便好。

府尊大人叫来了府衙主薄,主薄又叫来了户房典吏。一通鱼鳞册翻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查到了了尘所要买的地方的归属情况。

镇龙柱所在的山头是不能种田的山林,目前倒是没有主的。只不过因为离李继迁寨近,才被李继迁寨的人当成了自家地盘。这本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了。但约定就是约定,并无成法可依。在大明官员不愿意多事的时候自然没什么,一旦官员要认真的了,什么约定在权力面前都是张废纸。

大明律可是规定所有山川河泽无主之地,天然归官府所有。既然李继迁寨的人没有买下,自然就能被官府卖给任何人。

于是了尘就用了区区十两银子便买下镇龙柱周围山林近千亩山地,而且很快就拿到了地契。这事情要让李继迁寨的人知道了,准要气死!

没办法,朝中有人好办事,也不光光就大明朝如此。哪怕几百年后还不一个鸟样?现在地契已签,谁还能否认那块地不是了尘的不成?

地已经买下了,道观修建自有府尊大人代为找各方办妥,一文钱都不用了尘操心,自有各方士绅踊跃捐助。相信要不了多久一个后土娘娘观就会出现在李继迁寨旁边了。

了尘事已办妥,坚决拒绝了府尊大人地再三地挽留,只推说日后有缘再见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当了尘再次隐身飞回到镇龙柱所在的山头时,发现镇龙柱前竟然还有人看守,远处山林中还有不少青壮年男子在搜索什么——看来那几个猎户终究没有逃过狼口,一直没有回家啊!

了尘望了望这群看之不似“汉家子”的家伙,才没时间和这帮“异族”墨迹。掏出一张符箓直接从云层中扔下,顿时,一阵将将里许大小地风云涌起之后,镇龙柱周围的几个山头上便一阵大雨滂沱而下。下面原本看守镇龙柱的庄丁狼奔虎突,跑到了不远处一个小树林里避起了雨来。

“还挺”敬忠职守“的啊!”了尘嘀咕道。不得不又扔下几道雷霆,直直地向着小树林劈去。雷霆炸响,几道凶猛的雷火劈头而下,将小树林的几个家伙吓得魂飞魄散。

这雷怎么这么邪乎啊?竟然好似朝着人来似的,几道雷火就在人群避雨的周围几米劈下,天威之下,几棵大树应声而断,青烟直冒。

人群顶不住了,再也顾不得什么族长嘱托,胆小的几乎都吓得快屎尿齐流了,一群人没命似的逃下了山,朝着李继迁寨的家中奔去。

了尘一番吓唬,而不是如昨日一般下杀手,倒不是了尘心软,而是昨天可是几个猎户先向他射箭的,了尘还手因果两清,如今留手,也只是不想平白坏了心境罢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几个猎户明显不是善类,而这几个庄丁却不过几个种田的泥腿子罢了!

”五行颠倒,**之阵,疾!“了尘手结法印,口中一声轻喝,几道阵旗飞出,从云端之上径直飞下,直落山头。片刻之后镇龙柱周围的山头上顿时泛起浓浓白雾,将这一片地界遮蔽得严严实实。

此五行颠倒之阵,乃奇门之阵,类似”鬼打墙“。凡人若是闯入,没有了尘允许,累死在里面,在不过在周围几米打转而已。

隔绝了再有凡人打扰的可能之后,了尘踩着松软的泥土,再次走向了镇龙柱。晚上倒没察觉,白天再次细看这根青铜大柱,竟然让了尘头皮一阵发麻。

了尘绕着”镇龙柱“转了一圈又一圈,口中一阵叹息,心中却庆幸不已:”辛亏昨天没有冒冒失失地把这镇龙柱给拔出来,不然麻烦就打了,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啊!“

镇龙柱已然和这山势龙脉都化做了一体,几百年来,日月星三光照耀,地底有龙脉之气不断吞吐。久而成灵,哪怕是块凡铁,在这种环境下,也会变得不比寻常。

镇龙柱上煞气逼人,而且驳杂不纯,显然煞气不全来自龙脉地煞,了尘伸出手去,在镇龙柱上摸了摸,阴寒刺骨。识海里突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仿若无数冤魂在哭喊挣扎一般。

”血祭!“了尘脸色一变,急忙将手抽离了镇龙柱。

也不知道布置这根镇龙柱的人,当时究竟杀了多少人来祭祀这根镇龙柱。用心之恶!简直让了尘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了。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各方安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了尘以符为引,口中颂咒,召唤土地前来。符燃语落,片刻之间,山头上就冒出了一个土地公来,比起了尘以前见到的那个”福德正神“。这位明显日子不怎么好过,身上神光暗淡,若有似无。拄着一根拐杖,满脸愁苦,哪有一点福德之象?

”小老儿见过真人,真人仙寿无疆!“土地见到了尘,先行施礼拜道。毕竟了尘的地位可有神职在身,比土地神位高多了。

”福生无量天尊!土地公,安!“了尘还了一个稽首礼后问道:”土地公掌管此地多年,可知这镇龙柱之详细?“

”哎!“土地公突然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几丈开外的镇龙柱道:“真人问起,小老儿怎会不知。当年渔阳鼙鼓,安禄山起兵反叛,打破长安之后,有一日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有一条金色巨龙将他团团围住,几乎就要一口吞下。吓醒之后,已是汗透重衣,心神不定。”

土地公说道这里顿了顿接着道:“第二天,安禄山将噩梦说给了他的军师严庄听,那严庄倒是不简单,一番推算之下,对那安禄山道:大唐龙气未尽,有龙脉反噬,欲噬吾主,恐为不详。还给安禄山出了一个丧尽良知的主意,抓了十多个当时最有名的风水师,让其寻找大唐龙脉,以镇龙柱镇压,抽取龙气,断大唐龙脉,于此,江山可定!”

“哎~想来那严庄也是读书人,身为汉家苗裔,竟然出了这般无良的主意!”土地公摇头一叹。了尘却大不以为然,从来读书人卖起国来,哪个不是数典忘宗,无颜无耻?可比不读书的厉害多了。偏偏还能扯出一番无耻之极的理论,理直气壮!

“那安禄山抓了十几个风水师,以家人性命相威胁,要找出大唐龙脉所在。风水师们也是被逼无奈,用了三年时间,寻砂觅穴,找到了这里。那严庄亲自来看过之后,才满意而回,亲自督造了这跟镇龙柱之后,还唯恐威力不够,秘密杀死万人,以血祭邪法祭练镇龙柱,令人埋于此地。还幸亏前方战事紧急,严庄没有时间亲力亲为。几个现场的风水师基于义愤,将此柱短埋了三尺....”土地公娓娓道来,心情颇为复杂。

“只因这三尺之距,大唐龙脉伤而不死,到底还是将安禄山击败。可这十多个风水师却也早早因为严庄要隐瞒真相,被杀人灭口,连着制造的工匠,埋柱的民夫,兵卒。足足几千人一起被灭了口。哪怕后来大唐光复,也没人在知道有这跟镇龙柱了。”土地公说完,了尘却皱起了眉头。

“那此镇龙柱还有谁动过?”了尘问道。毕竟眼前的镇龙柱可没少埋半分,而且龙灵都已然死去,怨气冲天,肯定还有后来人的。

土地公苦笑者道:”也算这条龙脉命运多绛,只因来龙太盛,几欲化为真龙,命中劫难重重。龙脉有伤,大唐之后到底不复往日之盛。龙脉地气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到了镇压不住天下邪气,以致出了黄巢为乱。只是大唐龙脉到底未死,那黄巢失尽人心,丧心病狂。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根镇龙柱,使人再以血祭,续埋三尺。彻底断了大唐气运。自己报应身死也就罢了,何苦行这上干天咎之事?哎~~“

土地公叹完,了尘忍不住苦哭一笑接着道:“那黄巢丧心病狂,食人无数,弄得此地人烟绝迹,当地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加上时光掩埋,镇龙柱的事情,自然也再无人知了罢?”

土地公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也算老天有慈,送真人到此,若能修复地脉,消解煞气,也算功德无量,泽被苍生啊!”

“事情恐怕没那么好办啊!”了尘叹道,望着那根外表风雨斑驳,内里阴煞逼人,歹毒之极的镇龙柱久久无声。

“土地公在此千年,恐怕也被这跟镇龙柱坑苦了吧?”了尘望着土地公那暗淡的神光问道。

“有镇龙柱如此阴毒之物在此,龙脉之灵日夜哀嚎,煞气冲天,小老儿也自然是日夜不宁,还要日夜防备煞气入侵。何止坑苦了啊?”土地公一脸苦色地叹道。

“那里怎么没上报天庭?”了尘奇怪地问道。

“此是**,也应天数。天庭哪里能管得了这人间之事?”土地公摇了摇头道。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一叹道:”贫道要在此立坛作法,化解煞气,拔出镇龙柱。但最虑外界凡人打扰,地气扰动。还请土地公助我一助!”。

土地公忙弯下腰来道:“不敢,不敢!真人慈悲无量,小老儿还当感激真人才是!真人济世无量,小老儿敢不从命?”

了尘点了点头,土地公这才拜辞而去,去帮了尘梳理地气,隔绝凡人乱闯了。

了尘一脸慎重地围着镇龙柱转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垒起土台三尺,摆开法坛,一面推算时辰方位,一面开始准备法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