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看着努尔哈赤派人转送来的鸡毛信,看着那信里附来的地图,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他大喊道:“撤,回沈阳下饭馆,搂女人去!”

多尔衮浑身一震:“八哥,袁南蛮子就在前面,已经被八哥追得无路可逃了,现在怎么能撤呐?”

皇太极哈哈大笑起来:“十四弟,你不懂男女的事儿,我的大妃哲哲来了,这信就是她写来的,她今天春情大发,让我马上赶回去,好生个小皇太极呐!”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他一挥手,山谷里响起啾啾啾地呼喝声,战马咴咴咴地嘶叫声,士兵大声地欢笑声……

“四贝勒,不能撤呀,父汗的命令不可违呀!”多尔衮几乎是哀求地喊道。

“那你就留下吧,你可以自行其事了!不过,抓住那南蛮子,立了大功可别忘了八哥呀!”说完哈哈一笑,一夹马肚子,跟着大队撤走了。

看着消失的马队和自己身边的二十名护弁,多尔衮轻蔑的笑了,顺手拿出一封信来。边看边问:“你射下来时没人看见?”

一名黑衣人从林子里晃出,跪在地上说:“没有!我是在离他们二里地外射的那鸽子,和皇太极接的第一封信是一个鸽子,还是那一点红,是他的新妃哲哲的!”

“可信不是哲哲写的,是一个叫乌特玛写的,你知道这是什么人?”

“不知道,可能是哲哲的婢女吧?肯定是替哲哲写的!”黑衣人没看过信,猜测地说。

“走,去海州!”多尔衮下令说。信确实是乌特玛写的,信里说她随哲哲和大玉儿从东江跑出来了,她说哲哲和那小郡主已经奔海州方向去了,她现在正往赫图阿拉去的路上,她说前面有支自己的军队,不知是不是黄太极派出的。

旁边的侍卫问:“不追那袁南蛮子了?”

“傻瓜才往里追呐!没看出来人家使的是诱敌深入之计啊?你好好看看,那大山里和别的山里一样吗?”

卫士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看不出来!”

“学着点,别光知道看三国,书上写的东西离我们太远,不管用!那片山上树的颜色发浅黄,和这边的深黄明显不一样,为什么?树上没露水了,大片大片的地方出现这个现象,这说明什么?”

“人把露水碰掉了!”

“对!”

“你再看那飞鸟,只在上面盘旋,不敢落,你说为什么?”

“下面有人!”

“对,看来你还不傻!”

“我说王子怎么总落在后面呐,是随时想撤走啊?”

“你看看,离这里最近的埋伏有多远?”

“还有半里多路吧?”

“六百八十多步,前面八十步,就是我往里进的极限,他们是关大门的,也就是扎口袋嘴的!”侧耳听了听又说:“你以为皇太极真的回沈阳了?”

“应该是回辽阳,她的女人招他回去,他能不急吗?听说那女人进门四个多月了,从来不和他睡在一起,说是有病,得养好了再合房!这次主动来信,肯定是要和好了!”侍卫说。

“你信他的?既然是哲哲来的信,为什么不用飞鸽而派人来?我告诉你,这是我父汗给他来的命令,不让他往大山里钻,我看,肯定是告诉了他另一条秘道,他是奔金州去了!”多尔衮笑着说。

“那咱们也去金州?”

“送死去呀?你再看看那山上!”

众人望去,飞鸟惊起,树叶乱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人家已经明白了他的去向,给他重新预备坟场去了!人家是抄近道,他得绕远,他走到金州,正好去送死!”

“那就回东江吧!”

“东江,还有老城怕是都已经姓明了,走,向北走,追我的美人去!”

山谷里刮起一阵旋风,二十一匹战马风驰电掣般地飞出山谷,向北奔去……

袁崇焕眼看着皇太极的大队人马撤走了,急得直拍自己的脑袋。拍过了,他愣在了那里,愣了片刻,他猛地一拳砸在一棵大树干上,树上的黄叶哗拉拉一阵飘落,看着那纷飞的黄叶,他出神地盯着,半天,他突然“哎呀”大叫一声,一口血喷出来,人也昏了过去……

***

努尔哈赤给皇太极的秘信里确实告诉他一条通向金州的羊肠小道,让他穿越小道,直扑金州,打袁崇焕个措手不及。小道虽然远一点,难走一些,但可以绕过大和尚谷道,可以掩盖住后金士兵的行踪。

袁崇焕为了设围,把金州几乎抽空了,现在家里只有游击将军朱梅带着三千士兵守城,如果皇太极的五万精兵一旦兵临金州城下,朱梅就是闭门守城,也难保万一!现在皇太极走的就是这步棋,他骑着马走在那曲折迷离的小路上,见粮草车杖在越来越陡的小路上行走太慢,太艰难,就下令车杖返回鞍山,自己带三万轻骑奔袭金州。

路实在是难走,但为了不引起大明军队的注意,马队还是鸦雀无声地前进着,从夜半,走到天明,又从天明走到夜半,马队在深山里宿了一夜营,人吃了点干粮,喝了点山沟子的水,铺着地盖着天睡了一觉。又匆忙赶路,在第三天的清晨就悄悄埋伏在了金州城的外围。

皇太极趴在草丛里,看着远处的金州卫。金州城里一切都静谧得让人不敢相信,城头依然飘**着一面大明的龙旗。(大明的旗帜本来没有龙,天启来了以后重新设计了一面旗帜,上面一条金色的飞龙,擎着日托着月。)城墙上不时有一两个士兵晃过,却是连往城外看都懒得看,只是抱着大枪低着头匆匆走路,大概是太困了,又钻进屋里睡觉去了。

卯时刚过,城门准时吱吱呀呀地被打开了,吊桥也哗哗拉拉地放了下来,但行人很少,只有几个老兵在清扫着城外的街道。

“妈的,怎么这么像三国里的空城计呀?他们也是拿几个老弱残兵想吓退我?我可不是司马懿,你袁崇焕也不是诸葛亮,现在也不是三国那个年代,你玩这手骗谁呀?不知道我大军兵临城下这有可能,可现在是大战时期,你总不能一点警惕性也没有吧?连普通的孩子都知道现在辽西是两军交错的地方,你会一点也不防备?”

越看,他越觉得像三国里诸葛亮玩的那手骗司马懿的臭棋,妈妈的,跟我来这个,你寻思我傻呀?进城,我就不信他城里还有伏兵!

他一挥手,号手拿过牛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