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林丹见小主母真的来了,急忙让鼓乐演奏起来,带着家人把博尔济吉特氏哲哲迎进了四贝勒府,安置进一间收拾得花团锦簇房间里。

哲哲面带着笑容问道:“你家贝勒爷呢?”

葛林丹急忙说:“贝勒爷说军国大事不让我们过问,奴才也没敢问,听说是要打大仗了,主子安心在家等着吧,贝勒爷肯定又会给主子带回许多好东西的!”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没等说话,却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那串佛珠放在梳妆台的菱花镜边,她把那佛珠拿到手里,一面摆弄,一面问道:“这也是你家贝勒爷弄来的吗?”

“是啊,贝勒爷放到这里,说是给您的,听说是从抚顺城一家蒙古人开的店里弄来的!”

一切都明白了,博尔济吉特氏哲哲一把揪住葛林丹的衣领问道:“他刚从科尔沁弄来的那个女人呐?”

葛林丹吓得脸煞白,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摇了摇头:“没,没有什么女人啊?”

她左右开弓煽了一顿大嘴巴子,葛林丹只好颤抖着说:“在二楼,在二楼东边第三门!那是多尔衮抢来的,贝勒爷要给送回去呐!”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立刻带人冲上了二楼,门被锁着,她一脚踹开了门,一眼看见在柱子上捆着的女人,惊叫道:“大玉儿,真的是你呀?”

那女人睁开眼睛,看见博尔济吉特氏哲哲,哭叫道:“小姑,你的那个臭流氓要祸害我!你看看我这衣服,都是那畜生给撕的!”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气得浑身颤抖,半天才说:“快把她解开,带着她,我们走!”

侍女搀着大玉儿闯出了贝勒府,下人没一个敢拦,也没一个敢说什么的,只好瞪眼看着她们把大玉儿扶上马,看着一行人跃上马背。

***

鹧鸪天,黄叶地。征雁南飞,天凉似水。

黄昏时,哲哲带着一行人钻进了大山里。

“小姑,给我阿爸传个信吧,我阿妈要急死了!”已经自己骑在马上的大玉儿对哲哲说。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勒住马对婢女乌玛特说:“把那一点红鸽子拿来!”

乌玛特脸红了,半天才忸怩地说:“主子,贝勒爷有危险啊,奴婢让它给贝勒爷送信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呐!”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听了一愣,疑惑地看着她乌玛特,突然把手一伸把她扯到了自己马上,把手插进她的下衣里,严厉地说:“你带着那贼子的孩子?”

乌特玛忙说:“奴婢该死,主子一直说月葵不断,到现在没和贝勒爷同房,贝勒爷每天晚上就拿奴婢顶缸,已经弄了几个月了,孩子都四个月了,他说这次回来,主子再不让他碰,他就立奴婢为妃!奴婢听说贝勒爷有危险,奴婢就用一点红给贝勒爷报了信!现在贝勒爷应该收到奴婢的信了!主子杀了奴婢吧,奴婢不争气,奴婢知道贝勒爷只不过是玩弄奴婢,可奴婢真的忘不了他!”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把她往地上一摔,长叹了一声,恨恨地说:“过赫图阿拉时你留下等他吧,你告诉他,我不会给他当女人的,那位子让给你了!”

要回科尔沁,自从内喀尔喀和努尔哈赤勾结上之后,他们就封锁了内喀尔喀和科尔沁相连的左勒山口,现在只有走赫图阿拉这一条路了。

马队顺着大山的脊背,无声地前进着,天渐渐地黑了,路也更难走了。

走在哲哲身边的乌娜吉突然说:“主子,那边怎么有一片从天上落下来的星星啊?”

大玉儿看了看:“快停下,让马就地卧倒,有大队的骑兵在向北运动!”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看了看,立刻跳下马,拽着马趴在了草丛里,低声说:“那哪是星星,是马队里马的眼睛,奇怪,他们的军队向北移动干什么?”

大玉儿一愣,心里暗想:“难道是大明的马队?是大哥哥派人去袭击赫图阿拉吧!”她想尾随那支队伍前去,可又怕万一不是,自己不是自投罗网吗?

博尔济吉特氏哲哲一惊,她也想到了是大明军队去偷袭赫图阿拉了,但她看看身后的乌特玛,轻声地一笑道:“是皇太极,带兵回老营了!肯定是大汗让他固守老家啊!”

大玉儿:“怎么,还想你那流氓男人呀?你的心还在他那里!”

“死蹄子,都跟你跑到这了,你还信不着小姑!走,我今天就不跟着他,咱们去本溪!”

马队调头向西走去,走了半天,大玉儿突然勒住马,停在那里把全队人看了一遍吃惊地说:“小姑,那个乌特玛不见了?她准是给谁报信去了!”

哲哲笑道:“你放心吧,那傻女人是追他的野男人去了!让她去吧,皇太极在等着她呐!”

“你不吃醋啊?自己的男人没得到,让别人先抓到手了,心里不是滋味吧?”大玉故意逗她道。

“什么好男人,杀人的恶魔,玩女人的**贼,我再也不想见他了!乌特玛喜欢他,就给她吧,我不稀罕!”说着打马朝前飞去。

马队又走了一炷香时间,看看周围已经是草地了,大玉儿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坏姑姑,你把她支到了那里!你就不怕她去给鞑子报信来追我们啊?”

“你更是蔫坏,明知道那是大明的队伍去偷袭赫图阿拉,你还偏说是皇太极的队伍,你就不怕她回东江去给鞑子报信,坏你那心爱的大哥哥的事啊?”哲哲以牙还牙地说。

“你以为她自己敢走那么远的路啊?她是冲着那马队离我们不远才追去的,可她还怕我们耍她,所以暗暗跟了我们一段,听你那么一说,她才放心了,打马如飞的追去了,哈,一定是大喊大叫的追呐!追野男人的劲儿可真足!”

“你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