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统一战争 第6集 履带饱饮鞑虏血

就在右路集团军群因为浮桥没架好的原因,暂时只能依靠步兵向前推进。饶是如此,战争的第一个上午,右路各支部队还是平均推进了20公里。推进最远的师,他们的轻摩托化先头部队已经深入到了40公里,已经逼近滁州远郊。

截至中午十二点,战争的最初七个小时内,右路集团军就已经拿下了浦口镇、****县、仪征县、高岗县、泰兴县、江都县、和县、无为县、庐江县、含山县,此外,还拿下了八十多个小镇,三百多个自然村和居民点。正在进攻的和即将进攻的大目标,包括扬州、滁州、巢湖、合肥、高邮、兴化、东台。

但是左路集团军群则大不一样。这里完全是陆地战场,两个装甲师和两个机械化师完全能够**。唯一阻碍他们的就是边界上的双方地雷场。

但是明军这边的雷场虽然密度大,但是中间都留有若干条通道供部队通过的。清军那边的雷场密度不行,布设的水平也不高,也没有成片的水泥反坦克障碍物,只有重叠绵延的铁丝网区。在工兵和扫雷坦克的开道下,明军先头步兵部队玩儿一般地穿过了边界,一下就为后面的人民卫队装甲师打通了道路。

右路集团军群是战争的主攻方向,担负着收复华北和山东、直逼北京的重任,而且一路主要都是千里大平原,他们的任务就是“推进!推进!再推进!”,所以在向小强的安排中,这一路装甲师为“正”,任命古德里安为右路三个装甲师的指挥官。

左路集团军群是战争的辅攻方向,担负着挺进关中、收复三秦、进而北上鏖战陕西山西的任务。这一路应该沿途不会遇到山东、河南、直隶那样的硬仗,但是沿途多山,地形复杂,对特殊条件下战役战术的要求较高。所以在向小强的安排中,这一路装甲师为“奇”,任命了隆美尔为其中一个装甲师的指挥官,期待他发挥“狐狸”的本色,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大展身手,给敌人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

襄樊以北50公里的新野县,也是清军在明军长江防线以北的一个军事重镇,相当于浦口。襄樊和新野这两座城多少年来遥遥相对,一南一北,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新野县,因“三顾茅庐”、“火烧新野”等传说而千百年来明扬华夏。而古称“襄阳”的襄樊更是英雄的城市,南宋末年蒙古大军多次围攻襄阳,襄阳军民拼死坚守,蒙古军队久攻不克。在整个南宋一片败局的情况下,襄阳孤城竟然在蒙古大军绝对优势兵力的合围下,坚守了六年,致使蒙古皇帝蒙哥战死,成为了南宋抗元的一面旗帜。

最后直到忽必烈时代的1273年,蒙古大军攻进樊城,守将牛富和偏将王福与蒙古军队展开巷战,最后两人宁死不降,双双冲进火海,**殉国。随后,蒙古大军三面合围孤城襄阳。襄阳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历时围城六年,终于陷落。

……但是后世的青年却不是从历史课本上,而是从香港的武侠小说上才得知华夏民族这段英雄历史的。包括向小强也是。

在663年后的今天,这片古战场被唤醒了。

明军从襄樊北郊边界开始向北推进。人民卫队的两个装甲师和两个机械化师冲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19个摩托化步兵师,沿着白河两岸一路高歌猛进,两个小时就冲过了双沟镇、古驿镇、黄集镇、朱集、程河镇、石桥镇、张集镇、薛集镇、刘集镇、王庄镇、苍台镇、龙潭镇,一直冲到了50公里外的新野县城下。

在战争的头几个小时里,相对于右路集团军群来说,左路集团军群的表演(简直可以成为表演)更能够成为“闪击战”的典范,更符合向小强心目中闪击战的标准。

白河两岸宽阔的大平原上,零星的清军残兵丢盔弃甲,在前面没命的奔逃,钢盔、步枪、机枪扔得满地都是,时不时能看见一门被遗弃的大炮。明军的坦克喷着青烟、轰鸣着往前冲,车前的机枪“哒哒哒”、“哒哒哒”地吐着火舌,捕捉着前面奔逃的清兵,一个接一个地点倒在地上。

明军装甲部队开过的地方,地上除了大片清兵尸体,还有数不清的被压扁的钢盔、被压断的步枪、漏着黄沙的破沙袋、被压成铁饼的37mm小炮。

人民卫队的先头坦克部队排列得太密集了,再加上向小强给他们的死命令,就是“只管前进,不要停下来多管闲事。打下来的地方自有后续部队收拾,抓紧推进,和右路合围会师,把中间的百万清军装进口袋里才是正事”,所以人民卫队的装甲部队根本就不带停的,看着满地的清军武器、装备、物资,根本都不去缴获,挡道的都是直接轧过去。

那些被打死的清兵,大都也没有了全尸。坦克和装甲车一辆辆挤得很密,又不可能专门停下来为他们收尸。先头的装甲部队开过去后,清兵尸体也大都惨不忍睹了。每一具尸体都被两三条履带碾过,和泥土混在一起,成了衣服里的一段段肉泥。

开战两个小时,大多数先头部队坦克的履带上,都沾满了清军血肉和泥土的混合物。

指挥车顶的大喇叭里,高声放着大明帝国的军歌《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澜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从明军履带上刮带的血肉泥浆来看,也真应了“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歌词了。

每一辆坦克里,明军坦克兵都在颠簸的车身里摇头晃脑,跟着无线电里的军歌齐声合唱着,兴奋的热血上涌。唱到过瘾处,就在钢板舱室里跺脚打拍子。

机枪手一边跺脚、一边唱歌,一边贴着狭小的观测窗往前搜索清兵,看到了便开枪撂倒……然后便会大声喊出“打中了!”或者“没打中”,接着坦克里几个人就同时叫好,或者发出一阵嘘声。打完了,几个人再接着唱歌……

坦克里的兵视野很窄,只能看到前方一点,对周围的满地血腥还没啥反应。但是炮塔上露半截身子的车长就不一样了。他们也是跟着军歌合唱,但是周围地上一摊摊混着脑浆和肉酱的尸体,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年轻的车长也是一边跟着合唱,一边用冲锋枪把在车顶上敲着拍子,一边不时把头伸出去呕吐一阵。吐完了,接着兴奋地唱歌。

开敞式装甲车里的明军士兵们,都攀着装甲挡板往外看,也是一边看一边吐,然后吐完了再士气高昂地唱歌。一遍一遍,翻来覆去的唱……

恶心虽恶心,但是好过瘾。

……

还有活着的俘虏,也都来不及归拢。

那些跑不动的清兵停下来、扔掉枪举手投降的时候,炮塔上的车长们挥舞着冲锋枪,向他们大喊着:

“别挡道,一边去!”

“在这儿等着,向后边步兵投降!”

“把枪扔了!”

“哎,说你哪,往哪儿站的!靠边靠边!”

“妈的,长眼睛没!也想让轧死啊!”

大巴山和大别山之间,几十公里宽的襄樊平原上,到处都是这种奇特的景象。轰鸣川流的坦克和装甲车大军中,到处飘扬着嘹亮的军歌。无数零星的清兵挤在中间,举着双手,在车上明军不耐烦地喝骂和按喇叭中,小心翼翼地东躲西挪,生怕当了人家的道,也生怕自己被轧死,就像一群温驯的羊。

……

新野县城上,一群清军少校、上尉、中尉挤在城头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城下几百米外,不断轰鸣而过的坦克,有的坦克炮塔上的车长,还笑嘻嘻地向他们挥手致意。

这些清军中下级军官全都吓呆了。他们从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坦克。……而且是涂着明军标志的坦克。

身边,有的小兵殷勤地递上了步枪,意思是:长官,这么近的距离,您露一下身手吧。我们精神上支持您。

一帮中下级军官们恐怖的快要发疯了,抓起电话使劲儿摇,扯着嗓子“喂喂喂”,可就是哪里都接不通。司令大人、军长大人们,那些当官的昨天就跑到北边的南阳城里,去吃喝玩乐、找相好去了,按照平时经验,这帮爷不到星期一中午,是根本不会回来的……

但是,看着城下,那些纵横密集的水泥堑壕,现在空空的,一个守军也没有。炮兵阵地上,那些半下沉的水泥炮座上,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大炮们,现在还都蒙着炮衣,一群群炮兵提着裤子、披着上衣,挤在大炮旁,看着几百米外轰鸣而过的坦克,都在犹豫着还要不要去解炮衣。

但是很快,明军替他们做了决定。

一辆轻型坦克驶离了队伍,后屁股喷着青烟,很灵活地开了过来,跨过几道壕沟,最后停在了一群手足无措的清兵面前。

“当!”

顶盖掀开了,一个明军指挥官钻出来,居高临下,很傲慢地问道:

“怎么着,你们投降吗?去,告诉你们长官,投降的话就把城头上的伪清旗帜扔下来,换上白旗,然后把武器都集中在城外就行了。我们后边有专门部队过来受降。不投降的话就说不投降,我们就调飞机来……”

然后他看了一下表,接着说:

“……我们调飞机来,最多下午一点,就能打下来。怎么样,投降吗?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

于是,五分钟后,北清驻新野全军缴械投降。第一天上午,明军左路攻势遇到的第一个敌对军事重镇,不费一枪一旦就拿下来了。

紧接着,大军也不停车,所有官兵都在车上吃午饭,钢铁洪流继续往50公里以北的南阳方向,汹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