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他伸手打落她手中的匕首,血斑却还是在她脖间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瑶儿。”他抱着她,用白布巾捂住她的伤口,向门外大叫,“找御医!”

烈拙和扶芷冲了进来,扶芷看着夕瑶脖间映出的汩汩血痕,捂住双唇。

她躺在一片火海中,如同一只红蝴蝶飘**在完颜烈的手中,浴火焚身,烈拙咬着牙,冲了出去!

渣灿!只有他可以救她!

她轻瘫在他的臂弯中,杜鹃花儿谢了,梨花儿谢了,玫瑰谢了,漫漫飘落在风中,雨中,雪中。

“师父,姨娘,瑶儿不会杀人!报不了仇,怎么办。铁哥哥,瑶儿好想你,真的想你。为什么你要离开瑶儿。”夕瑶蠕动着双唇吚吚呜呜,他听不清,心如刀绞,扶起她向后仰去的头,几乎命令的狂喊,“你给我醒来!”

她那么小,那么娇弱,手中的身体如同没了灵魂的躯壳,很痛,他心中有一种恐惧,他要失去她了吗?不!

没有人可以带走她,就是阎王老子都不准!他按住她的胸口和小腹,双手不停的一起一伏,大汗淋漓,心跌入万丈深渊!

“不准死!”他歇斯底里的呐喊。扶芷几乎吓坏了,夕瑶毫无血色的唇变得越发的白而青!

“啊。啊。啊。”他抱起她,拥在怀中,身心俱裂,仰天咆哮。

“咳!”一声轻轻的唇角蠕动熄灭了所有的痛火,他低头紧紧的看着她,但见她不停的轻喘出声,“咳咳。咳咳。”

“活了,活了。公主活了。”扶芷语无伦次。

“夕瑶!”门口一前一后拥入三个人,只见那女子以掩耳不及的速度扎住了她的血道。

“乖,再喝一口!”女子轻柔的哄喂着对面的女子。

夕瑶躲开药勺,蹙着眉,“不要,好苦的,江姨,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喝了!”

“新伤旧伤摆在这儿,必须喝!”江木兰容不得他拒绝。夕瑶求助的眼神看向旁边捡药的渣灿,他无奈的摇头

,起身在她碗中放了一包白色粉末,温润一笑,继续手下的活气。

“你这样会把病人惯坏的!”木兰瞥了他一眼。

“何以见得?你不也没被宠坏吗?”他笑,话中全无半点暧昧,只有朋友之谊。她的心在大宋,身在完颜宗弼那里,所以她无法再给他什么,这是她亲口告诉他。他不再执着,只要让他陪着她便好,无论生死!

夕瑶眼眸一闪一闪的望着他们,他们好般配,喜好相同,心意相通,却不能再一起。

江木兰敲醒她的脑袋瓜,“以后再如此轻视生命,我绝不会再救你一次,懂吗?”

“噢。”夕瑶点头,顽皮一笑。她每日来讯她,翘嘴道,“你好像罗嗦的娘亲哦。”

闻言,顿时令木兰顿住,脸色难看。心细的渣灿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手探上她的额头。木兰忙躲开,嗔笑,“我自己也是大夫!”

“是吗?”他却转手提起她的手腕,为她把起脉搏。只那么半响,他脸露不悦,凝视着木兰心虚的脸庞,“你早就发现了是吗?”

木兰落眉,沉默不语。

“你。不打算告诉他?”他再次确认。他要知道她的决定。

她摇头淡漠一笑,看着他道,“让夕瑶歇着吧,咱们该回去了。”

夕瑶忙牵住她的手,她看得出,今日又是一别。“你们还会回来对吗?”

木兰浅浅一笑,“完颜烈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会照顾好你。”

“不,我恨他!他杀了拓图村全村的人!我无家可归了,江姨!”木兰摇头,李雪芳终是伤了夕瑶,一念之差啊,“战争之恨,国家之仇,由不得咱们自己选择。但爱却是要听从心的方向!”

夕瑶蹙眉,她不懂,也不愿懂!她只想离开,去找铁哥哥!

自从夕瑶醒过来,完颜烈便再也没踏入别院半步,甚至回王府的次数都少了许多。他怕她充满仇恨的黑眸,更怕她一念之间再次伤了自己。

烈拙每日都会去松香别院瞧

夕瑶,她却一句话都吝啬给他,只一双大眼无辜地盯着他!烈拙每次都是无声的退出别院,他知道,她在用沉默对抗他的欺骗!在她眼中,他已沦为完颜烈的帮凶。

一切的解释和怨恨都归于沉默。然而檀香院中的却是一番幸灾乐祸之景。纳兰倪扯着手中丝帕逗着笼子的鹦鹉,婢女安素高兴的过来,“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我有什么喜,自己的夫君半年未踏入我的房门!如今我是侧妃,大宋公主是正妃,他自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咔嚓一声护合住鸟笼门,甩袖回屋,安素随后道,“小姐错了,即便她是正妃,那也得王爷瞧得上才行。”

“如何讲?”纳兰倪不解,她多少听闻了闲言碎语。原来那公主与完颜烈两年前便认识。难道她不是他中意的那个人吗?

“那假公主新婚之日不是受伤了吗?”

“那又如何?”

“是自杀!奴婢探的清楚。如今已过半月,王爷不曾踏入松香别院,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未提过!”

自杀?府里的人不是说那假公主旧病复发吗?纳兰倪了然的目光沉思,猛然惊醒,原是假公主不从!

“王爷下令,不准任何人踏入松香别院,那公主也不得随意出入!”安素续说。

纳兰倪撩起眉,不明她说这些于她有何好处?安素低语道,“您可以再使一次‘美人计’?”

“再下药?完颜烈是傻子吗?”自上次后,他已对她心怀戒备,躲她远远的,恨不得把她从王府轰出去。

“但他却是个孝子,是个忠臣!这便够了!”安素计算道,“倘若小姐能怀上王爷的子嗣,到时,你可就人心都得到了。”

纳兰倪咬唇,冷哼,“我纳兰倪竟沦落到靠这种下三滥手段得到自己爱的人?”

“小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你难道真的要把王爷让给那个低贱的宋女?”安素为她不服。

纳兰倪看向冷清清的小院,高墙锁栏,深夜独眠,是何等的寂寞难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