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几日你便懂了如此多。”夕瑶自觉儿子太聪敏不是件好事。她只想让他如平常百姓家的孩子自由自在成长便是。
“你欢喜你师父？”完颜烈代她开口。
“自然。师父还教了针灸之术，心算之术，兵法之术。”完颜雍表情飞扬，大家看的清楚，听得明白，他十分喜欢江木兰所教授的东西。
“既然爹爹和娘亲无事，雍儿告退！”完颜雍单膝跪地行礼欲腿。
夕瑶瞪大眼眸。瞬间，他又换了一个人。
完颜烈更不敢置信，他喊他爹爹。
“方才与娘亲戏耍，娘亲喜欢从前不懂规矩调皮的雍儿还是中规中矩懂事的雍儿？”完颜雍挑眉，绿眸一眨一眨。
“……”夕瑶蹙眉，这变化当真急速。江木兰到底如何教授完颜雍的？
“很难回答？”完颜雍努嘴。好似也在思考。
“调皮懂事的。”折中法子好。
“师父也这么说。不过师父说中庸之道最是难以琢磨。因为它需一条丰富精确的知识链。是自我修养的境界，却不能统治国家，驾驭百姓。所以雍儿便是雍儿，没有折中的雍儿。”
好绕口噢。
“娘亲抱抱……”完颜雍突地扑到夕瑶腿上，撒娇翘首。
夕瑶抱起他的小身板，“想不想叫爹爹抱抱？”
完颜烈好像还未抱过儿子呢？
某人手下一紧，心中莫名的波动。
完颜雍蹩着眉，似乎在考虑，夕瑶直接放他在完颜烈的膝盖上，“抱着！”
完颜烈募地伸起双手，完颜雍别扭地坐在他怀中，木呆呆的看着他抬起的双手，努嘴看着夕瑶，眼神有些奇异。
大概是在想，完颜烈到底是要抱他么？
夕瑶伸出手示意，娘亲要他主动？
唔！哪有儿子主动抱老子的！娘亲好偏心。但完颜烈的眼睛为何总蒙着块黑布。
一双小手搭在他的掌心里，完颜烈身体颤抖了一瞬，右手一紧，拥住完颜雍胖嘟嘟的身子，眉头紧蹙，“
完颜雍，你胖的连腰都摸不着了？”
唔！坏爹爹！
这话说的，夕瑶真有点无奈。
完颜雍立刻跳下他的膝盖，扑在夕瑶面前，“他还是不喜欢雍儿，嘲笑雍儿！”
“烈，这次真的是你不对。”儿子都主动了。完颜烈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威严着一张面孔，大步迈开，阿措紧随。
突地，一个侍卫来禀告，河边发现一具尸首。依着夕瑶往日的描述，与李雪芳面容相仿。
瞅着李雪芳削瘦的身体躺在冰冷的担架上，夕瑶思绪恍惚，愕然一怔，“她是谁……”
完颜雍和想儿闻声也跑了出来，被阿措一边一个抱起关在了房门里。
李雪芳头发凌乱，散在脑额，身体浮肿，脸也鼓囊囊的，但能识辩的出身份。身上的衣服浸泡掉了些色，整个人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验尸官检验着尸首，人已死了大概五六日左右，胸口和肺部有许多积水，应是水溺而亡。
夕瑶身子虚晃，双腿无力，完颜烈及时扶住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后，“镇静点！”
阿措本打算仔细检再查一遍李雪芳的尸首，但碍于夕瑶的身体，便用白布盖住尸首，叫人抬走。
“干什么，师父已经死了，你还要作何？”夕瑶猛地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王妃且放心，我会仔细处理，定不会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李雪芳虽间接害死了夫人，但阿措心中明白，时过境迁，少主早就不怨恨了，否则当初怎会放她走。
“烈……”夕瑶抱住完颜烈的胳膊，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在杨村时，师父常常失踪，因为她有失心疯，偶尔清醒偶尔错乱，每次总会安全回来。她功夫高，一般人根本伤不到她，所以我也习惯了，我本以为她调皮几日就会找回来，竟没有对她上心，只叫侍卫出去找，是我……烈……是我的疏忽害死了她……”
“我明白。”完颜烈冷淡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命令阿措，“抬到暗房。”
“烈……你懂我的意思吗？
”师父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在上京她根本不认识其他人，何况她有病，没人愿意搭理靠近她。
夕瑶边哭边说，胸口一阵刺痛。
“傻丫头，我又不会毁尸灭迹，你害怕？”完颜烈嗔笑。
可是……他的表情很冷漠……很无情……
“去请江木兰。”更深的验伤还需江木兰帮忙。夕瑶闻言，松了一口气。只双手不停颤抖，过分激动，泪水不停的往外涌，心中一面害怕完颜烈担心自己，一面畏惧他的冷漠，忍着抽泣，忍着痛楚，垂目看着李雪芳被抬走。
夕瑶眼眸不曾离开李雪芳的身体，完颜烈拥住她的肩膀，已示安慰。
江木兰瞟了她一眼，又对阿措点头，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淡淡道，“开始吧。”
“不剖行不行？”夕瑶猛然牵了牵唇角。完颜烈按住她的肩膀，“只看表面查不出死因。”
“放心，我会全部缝合好，和原来一样。”江木兰依旧淡漠。
夕瑶当然相信江木兰的医术，只是再一样，也回不到了师父从前的样子。抬眸，李雪芳的五官已肿的无法辨别容颜了，已经如此，她再阻拦只会显得矫情。
“肺部有积水，不太多。胸前有不明爪印，不像人的脚手。下身有拖拽的摩擦痕迹，应是死后被人移动过……”江木兰一面解剖，一面诉说。俨然是个百分百的验尸官。
夕瑶诧然，没想到江木兰还会验尸。暗房里透着光，直接投射在李雪芳的身体上，空气中传来淡薄的血腥和腐烂味，夕瑶胸口有些难受，终于在最后忍不住，推开门，呕吐在一旁。
“是他杀！”江木兰见机忙对完颜烈抬眸，对着夕瑶她有顾及，不忍她伤心难过。
“先被猛兽或者一种类似动物爪子的利器所伤，然后被人拖至河边，溺在水中而亡？”完颜烈冷冷的勾唇。
江木兰眉头一挑，“王爷好生聪明。”
“她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想伤她恐不那么容易。但从这些清晰的痕迹来看，李雪芳似乎没多少反抗。”阿措补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