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承受他设计害死岳元帅,一家子如今东分西散。无法面对他逼得韩世忠走投无路,只能隐姓埋名苟且活在一座深山之处。

而她却躲在他每日的暴力温柔下,一日挨着一日,一年挨过一年。她的体力也无法跟上思想,食欲也渐淡,睡意更是少之又少。

完颜宗弼待她之心,她无法忽视。

他揽住她的腰身,依旧笑着,“不碰便不碰。”

“完颜……唔……”她的唇突兀被他吻住,她咬牙不肯让他入口。

“痛……”江木兰瞪起水眸怔然,失神片刻。

“拾儿,你许久未陪我出去走走了?”他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唇搁在她耳边,轻吻轻啃。

“我哪也不想去。”

“不想陪我去骑马?”他**她。当年,他教她马术,她着实是个好徒弟,没几日便是马上女雄,英姿飒爽。

“……”江木兰。

“傻瓜,走吧。”她的沉默便是回答,打横抱起她。

绿油油的马场里,完颜宗弼一入,十几个正在马场训练的壮汉纷纷过来行礼,“见过元帅,见过夫人。”

完颜宗弼起手,远远的瞟着一方,口哨一出,一匹白马仰头叫唤了一声,踢踢踏踏而来。

“白兔。”江木兰眼前一亮,又是惊又是喜,它还活着。伸手去抚摸它光亮滑顺的白毛,白兔显然认生,跐嗷叫着,还甩着马蹄,躲开。

“白兔,你不认得我了?”江木兰上前一步,白兔却不领情。完颜宗弼牵住它脖上的缰绳,它竟乖乖低头跟着他走到江木兰面前。

“六年前我射杀了它母亲,如今我还你。”六年前,她骑着白兔跳过山头,为了抓住她,他无计可施,只能射死她心爱的马驹,千里白驹!

江木兰悲喜交加,头靠在白兔身上,“时光悠转,白兔竟留下了一个孩子。”

完颜

宗弼亲密地抚摸着她的背,头抵在她颈项,“就像我们一样,喜欢它吗?”

它和白兔一样,白色身子,红色马尾,但它似乎对她很是疏远,眼神总瞅着完颜宗弼。

“是你养着它?”她顿时回眸。

“你以为?”他捏住她的下巴,轻碰了一下她的唇,抱起她的身子,“上去。”

“它才六岁。”见完颜宗弼也要上来,江木兰心疼护马。

“它不是普通的马,你忘记了,它可是白兔的后代。”完颜宗弼抱住她,从她身前拉起缰绳,吆喝了一声,白兔缓缓行走。

“既然它是白兔的孩子,那就另起名字吧,叫白刺如何?”江木兰抚摸着白马脖颈上的鬃毛。一缕一缕,柔柔顺顺,手感极好。

“好。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他加快了步伐,渐渐隐入一片林子,林中茂密丛丛,凉凉的风吹过,江木兰四处瞧着,“这里……”

“有些熟悉?”他跳下马,向她伸手。

江木兰眼中一热,心止不住跳跃。这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十几年光影,如白驹过隙。似水年华,一转已逝。

完颜宗弼牵起她的手,紧紧握着,向林中深处走出。白刺跟随。

十三年前,一名唤作武拾的女子背着竹篮采摘花草。男子匿藏在一堆用草垛掩盖的树坑里,一双狼眼秘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不远处,正有一只小坡鹿寻食,男子蠢蠢欲动,举弓待发。

一声穿破空气,小坡鹿稳稳的身子顷刻倒在地上。男子疾步飞起,跳出树坑。当他扑捉他的猎物时,竟见一女子背对着他,正在给小坡鹿拔箭。

男子眯眼,隐隐挪动步伐,武拾猛地回眸,美眸瞪起,“原是你射伤了它!”

他手中的弓箭便是证据。

“它已是我的猎物!”男子冷冷眯眼。武拾利索的按住小坡鹿的伤口,用嘴扯了一条白巾,涂了

药膏,贴在刺目的血口上。

“箭头如此深,能活?”男子横着手,低眉打量眼前这个一心专注医治坡鹿的丫头。从头到尾,她只看过他一眼,不,是瞪了他一眼,便再无回应。

武拾置若罔闻,双手用力压住止血步带,向四周看去。光是止血,根本无法除根。他说的没错,他下了狠手。势必要带它回去疗伤,但即便它是只小鹿,体重约有百斤重,她一个人无法摆动,只能借助外力。

“你做什么?”男子眯眼瞅着武拾,她找了八根粗细差不多的树杈,用随行携带的麻绳捆成一个担架状,费力欲推小坡鹿上去,但它只是躺着,双眸惊恐的望着他们。

“喂,你走开,它害怕。”武拾没好气,这个凶手跟着她作甚么?无聊!

男子缜密的黑眸一动不动,武拾咬唇,上前一步,突地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男子半张脸麻痹,接着四肢有些不听使唤,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变得愈发阴狠。她敢对他下药,还当着他的面!

“定力不错。”武拾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换做普通人,早就麻晕了,这男人还有力气瞪他?

不知她在小坡鹿耳边说了什么,小坡鹿跌跌撞撞爬起身,乖乖地卧在木头担架上,女子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不错!做的好!”

男子瞠目,第一次见到有人和动物说话。

“所有生灵都是通人性的,但人却不一定。”她生气的黑眸瞪了他一眼,甩开身后的长发,重新绾起,对他做了一个莫名的手势,便拉起绳子,拖着小坡鹿朝南走去。

男子气愤,堂堂大金太子竟被一个女子暗算了。该死!双拳握的死紧,血突地逆流全身,浑身青筋曝出,紫气腾腾。

武拾猛然转身,一股风迎面而来。冰冷的大刀横在她白皙的脖颈!

“要么把它留下,要么把你的命留下!”男子低沉阴冷的气息呼吸极其仓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