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拾儿,我想一辈子这样抱你,吻你,要你,别再逃避我,拒绝我!倘若你离开我,我会死,你信不信?”

“完颜宗弼……”

他说的认真,低沉,揪心,不舍!对着她,却像在对他自己自语,她听见了他语气中的卑求……

乞求!卑微!心痛!伤感!

“等我将来老了,牙齿掉光,头发白了,你就不会如此待我了。”木兰沉淀了许久才喃喃道。

“你用将来威胁我,拾儿,你总能找到理由反驳我,既然你不相信我的爱,为何要把身子给我?为何留下孩子?为何知道我受伤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你爱我,为何总是抛下我?”完颜宗弼轻触着她的唇瓣,缓缓的,轻轻的。

“可我没你爱我多,完颜宗弼,这辈子我能为你付出的也只是一个孩子了。”她不想欠他的!岳云还在大牢,师兄一定心急如焚,韩世忠又遭遇埋伏,下落不明,而她却躺在敌人的怀中温存。

“不!我不要!我只要你,江木兰,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逃走,这辈子休想见儿子!”他钳住她的下巴,早已看出她的动机。她又要离开他了?这次,他不会放手!

江木兰淡淡的瞅着他,半响,伸手抚摸上他的脸,他没有温润的脸庞,长相也不是绝美。剑眉鹰眼,唇厚齿白,眉角还有一道深刻的疤痕,方正的脸总是绷着,黑如墨的眼总是射出嗜血般的狠毒和深沉。

但对着她,他的眼神总会多一抹深情。他爱她,真真切切的爱,不是虚掩,不含杂质,只一份独占的欲望令她无从逃开!

江木兰是现代独立自主的女性,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好自己游走在宋金两国的关系和力度,但她错了,历史总是推着她,逼她做出选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偏向宋国便与完颜宗弼成了敌人,她从感情中无法自拔,便是与岳飞和韩世忠为敌。

她不想选,多年来,却被迫一次次做出选择!伤了完颜宗弼多少次,自己都不记得了。但他从未说过一句恨意,反是那句我爱你,我要你时时提醒她,离开、逃走便是再次伤了他,欠了他……

“想要我了?”完颜宗弼握住她游走在他脸上的柔荑,含在嘴里轻咬着,说出动人的情话。

木兰静静地望着他,贪婪深情,好似这一刻是赚来的。

“等你身子好些,我会让你摸个够,而你也要乖乖让我舒服,嗯?”他自顾说着疯狂的言语,全然不知道她又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夕瑶一入屋,便和耶律美菱叽叽呱呱,一会儿问她的伤势,一会儿责怨她这么就都不来看她。耶律美菱嫣然笑着,听着她的娇嗔,看着窗口直立的孤独背影,他在担心!

一道余光投来,耶律远自是转身回望,瞅了耶律美菱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夕瑶脸上!

“远哥哥!”夕瑶跳跃的身子撒娇在他怀中,“留几日可好?”

耶律远低眸,揉揉她额前的头发,“他对你好吗?”

她成熟了,眉宇间多了些许愁思,但言语上依旧如从前开朗率性。他看着她长大,自是深知她心思。她越开心,越发想把一切不开心掩藏。她习惯性的选择逃避这种方式去解决问题。

她和完颜烈之间明明摆着一个巨大的矛盾和心结,她却不愿打开,任由完颜烈的爱去侵蚀她的恨!

夕瑶翘首点头。

“那他还算有点人性。”耶律远嘴上不饶人。耶律美菱摇头无奈,“他救了我们,为何你就不能敞开胸怀。”

耶律远眯眼,一抹光透入她心房,明明再问,“他是你的旧爱,人家不爱你,你却护着他,还甘愿为他挡刀,愚蠢!”

“他杀了萧戎,这笔账我迟早会收回来。”他冷哼。

“你也刺了他一刀,为何不当初直接要了他的命?”他心知肚明,完颜烈是铁铮铮的汉子,与那些金国侵略者不一样!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惦记他的原因?”他现在怀疑,当初她请命保护夕瑶,为的就是见完颜烈一面。不曾想,他完全不认得她!还险些杀了她!

他挑衅的眼眸令美菱十分不自在,那眼神着实令她不舒服,怪异极了。

转眸,完颜烈高大的背影站在帘子后面,目光游走在耶律美菱和耶律远身上。但见夕瑶靠在耶律远怀中,大步迈出,伸手拉夕瑶,却被耶律远的一个转身躲开,夕瑶被耶律远护在怀中,眼中全是对完颜烈的忌恨。

夕瑶不明所以,抬眸,机灵的转开耶律远的手,站在完颜烈面前,“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她都不知道他进来了。

完颜烈握起她的手,淡漠一笑,见她额头上的微汗,“累了?”大病初愈,他实不该让她出来。

“嗯。”夕瑶不知摇头还是点头,囫囵一句。完颜烈抬眸对上耶律远暗沉的目光,略微点头,抱起夕瑶道,“我的王妃困了,先带她回房了。”

门吱呀一声合住,耶律美菱瞧着耶律远黯淡的背影,“我们明日启程吧?”

耶律远望着窗外消失的两抹背影,幽幽回头,“你怕了?”

耶律美菱耸耸肩,无谓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习惯了。倒是少将军……你想连累夕瑶?”他们待在王府越久,越引人注目。恐怕从完颜烈带他们回来那刻,已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了!

她说的寂寥倒也轻松,却令耶律远心中微微发疼,耶律美菱是天祚帝和乡间村妇所生,那年,天祚帝出巡狩猎,见一少妇在河边洗衣,心生歹念,玷污了少妇。少妇有夫,回家受尽冷眼,女本无错,何以迁怒。少妇一气之下,逃离夫家,来到拓图村,几日后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美菱自小在少妇身边长大,少妇为村妇,没能识文断字,却长得秀丽干净,性子倔强刚烈。当天祚帝接回美菱时,少妇毅然选了白绫一丈。这件事,在美菱回到上京的三年后

才得知。

美菱年芳十岁,继的母亲一副傲骨,深夜独自逃离皇宫未成,两年后上京遭乱,火并皇宫,幸得耶律远救下,逃出上京。

耶律远想及此,深深看着耶律美菱。

“如何?”走或何时走?他倒是给句话。这几日,他老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何意?

“他愿意娶你。”耶律远突地开口。一缕光线投在他身,反射出黑色光芒。耶律美菱瞧着他,竟觉得此时的情景倒是衬得他身份。作为耶律家的唯一一位养子,的确阴暗了些。光是这些年,无论他们走到哪,亦是躲藏的身份,耶律余睹死了,下一个目标是完颜挞懒。

“美菱……”

“嗯?”

“你还没回答我!”莫名的生气感袭来。

“他同情我,可怜我。我恨死他了,也许当初,我就该听你的话杀了他。可他竟是夕瑶的烈哥哥,我下不了手。”美菱双手背后爽直道。

“你不过只见过他的画像,竟对他上心这么多年,可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耶律美菱,你不觉得可笑?”

“嗯,可笑。不过,我就是喜欢他阳光的绿眸!”耶律美菱也不知那里不对劲了,见他如此嘲讽自己,固然说出气语,掉头便走。

男人黑沉的目光越发黑暗,完颜烈,为何我喜欢的女人你都要夺走!

“阿嚏!”夕瑶揉揉鼻头,打了个喷嚏,男人拥住她的小身子,“都说了不准出去,风寒?”

“哪有那么娇弱。”夕瑶把玩着完颜烈的手指,靠在他的胸口眨着大眼,眼神深远,“不知道铁哥哥怎么样了?受了伤,又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冰冷天牢里,他会不会……会不会死……”

“不准想!”他早已暗中派人保护岳云,挞懒依旧每日往他身上加伤,但因岳飞一直按兵不动,引的挞懒多次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抓个岳云算什么,真正能与大金抗衡的只有岳飞!

“烈,冷冽不在了,姨娘也离开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多少离别。只要一想,就觉得好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表出脆弱的心灵。

“不会太久……瑶儿,给我些时日……”他答应冷冽,杀挞懒,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便带着她离开,去长白山!

“……”她盯着他深思的眼神,回眸一笑,“烈,你有没有觉得美菱和远哥哥很奇怪?”

“有何奇怪?”

“美菱看你的眼神很奇怪,远哥哥看美菱的眼神也不似从前凶恶了?”

“是吗?”完颜烈躲开她莫名盯着审视他的眼神,捏住她的下巴,“**我?”

“有事瞒我?”这几日她一提耶律美菱,他的神情就不对劲,不集中。“难道美菱的伤势很重,你故意瞒我?”

“没有。”他低头欲吻她,她推开,沉闷道,“味道怪怪的。”

完颜烈僵住身子,夕瑶挑眉,“你碰过别的女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