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什么?”他到底要她如何?

“把孩子附上!”

“你让我拿自己的儿子发誓?”此刻的完颜宗弼,根本不是人!

“你选了我,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他比地狱的魔鬼更可怕,眼睁睁的看着她发毒誓!

木兰抬起凌烈的黑眸,猛地起身,后退一步,摔碎茶杯,半个棱角锋利的瓷杯利索的握在手心,抵在白皙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住手!”完颜宗弼心口一疼,缓缓放下孩子,近前一步!

“完颜宗弼,放下他!否则玉石俱焚!”木兰再次在脖颈处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她的前襟!令人触目惊心!

“不要!”门口,一个丰盈的女子快步踏入,惊恐地看着怒目对峙的两人,上前毫不犹豫的夺过完颜宗弼手中的孩子,低头见他依旧睡得熟,才算松了一口气!

孩子到了图音怀中,木兰几乎双腿瘫软,手中的瓷杯啪的一声被打落,身子稳稳的落在完颜宗弼怀中!

“来人,传御医!”江木兰闭着眼,根本没有看见完颜宗弼心急如焚的模样。她抓着他的领口,咬紧牙根,“别碰我,我不会再让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碰我!”

“冷血?无情?我怎比得了你,你宁愿死都不愿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完颜宗弼抱起她的身子,放在榻上,木兰苍白的唇令他心慌,直朝外面大喊,“该死的,御医都死光了吗?”

女婢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四太子,御医马上就到!”

“再去叫!快滚!”

“是是是!”女婢急忙跑了出去,贴身侍卫进来,拱手劝道,“不如叫渣大夫过来,夫人的病一直是他瞧着……”

“咄罗奇,你也想死!”完颜宗弼阴狠的目光投射而来。咄罗奇闭嘴退了出去,守在门口,轻摇头。御医急匆匆的赶来,满头大汗的跪在完颜宗弼面前为木兰诊断。

御医们抬眸,“不妨事,不妨事,夫人产后出血,身子还虚弱着,才会如此。太子不必惊慌!”心中暗叹,这女人果然是奇人,而且医术了得,当日产后出血不止,竟淡定的教他们处理自己的身子,就那样忍痛留下一条命!

这四太子着实不敢惹,江木兰出血,他当场就杀了一个御医,幸好江木兰没有昏迷,才救了众御医!

“把宫里所有上好人参都取来,有一次昏迷,我便杀一个!”完颜宗弼低眸瞅着地上跪着的十几个御医,冷冷的喝令。

“是是是!”

“滚出去领板子!”完颜宗弼一挥手,门口进来五六个大汉拖着御医们往门外走!

“饶命啊,太子,饶命啊……”

“不要……”江木兰闭眼喊出声,双手撑着榻要起身,完颜宗弼按住她的肩膀,回头厉喝,“全都给我滚下去!”

“谢太子,谢太子!”御医们自是感激不敬。

木兰还是挣扎起身,全身痛的要命,再加上完颜宗弼方才的狠戾,她的心简直犹如万箭穿心的痛

“要什么?”完颜宗弼拗不过她,扶起她,反身让自己做她的靠垫,双手拥住她柔软的身子。

“我要孩子,把孩子给我!”她的儿子不需要任何人带!

“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般虚弱如何带他,乖,让图灵去带,她绝不会亏待他!”完颜宗弼轻吻着她头顶,柔情几乎淹没了方才的狠绝。

木兰躲开他的碰触,冷声颤音,“这就是你的意图!你让我的孩子去弥补你的王妃!你不爱他,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我只要你!”早知生孩子会令她丧命,他绝不会兴高采烈的留下孩子!

很痛的情话?木兰嘲笑着自己,泪水灌满了黑眸,滴在他宽厚的大掌上,他挑起她的下巴,眼中全是伤痕,“你从不在我面前流泪?”她的坚强简直无人能催!

“我怕了,完颜宗弼,看在我为你生孩子的份上,看在当年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放了我和孩子!”第一次,她哭着祈求他。

“你还是要走,还是要选那边,还是要回到岳飞和韩世忠身边?”他说了这么多,她全当是废话?

“不是!我和孩子会去一个僻静的地方,平淡简单的过活……”

“那我呢?江木兰,你从来都是牺牲我而去成全别人?我算什么?杀人犯?还是禁锢你自由的魔鬼?”提起她的身子抱紧,好似她此刻就要消失。完颜宗弼不敢松手,眼中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用手去掏她的心,看看是红是黑!

她摇头,用力的摇头,他们根本不在一个世界,无法沟通,她无法说出自己的身份,更无法躲过埋葬在他们中间的血腥!

他总是在杀人,掠夺,强取!而她却在救人,阻止杀戮,逃脱!

“完颜宗弼,我们的人生理想,价值信念相离太远,我们本是平行线,可因为老天的一个玩笑,它让我走歪了,遇到了你,变成了相交线,你明白什么是交叉线吗?就是过了交点便再无可能相交,而且会越偏越远,永无相遇的一天。”

“你想说服我?”完颜宗弼听清一二,却不是很懂,他的黑眸泛着红,好似一把利刃直直的插在她心脏,不让她偏离他!

木兰有些头疼,心无比的痛,每一次离开他,她都心如刀绞!她曾经做过梦,他带着她离开战场,远离杀戮。他们有个小房子,就在长白山下,依山傍水,鸟语花香,孩子蹦蹦跳跳的围绕着她。夕阳西下,他轻轻的拥着她,看日出日落的辉煌,听潮起潮落的静语!

“别哭了!”他胡乱的抹掉她的泪痕,像抱孩子一般抱着她,“儿子是你的,我怎忍心不给他奶水喝。但你是我的,你要记住!拾儿,我以前就是太宠你,太放任,才会让你一次次离开我,不会了,我不会再纵容你,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那是煎熬!”

生不如死的折磨!从前,她的坚强是他最大的信任,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最后必然会回到男人身边!但他错了,他忘记了他爱的女人不是普通女子!

江木兰天资聪颖

,思想古怪,行为出奇,在战场上更是奇谋百出,常常以少胜多,以弱敌强!医术精湛到连他意想不到的地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他抓不到,握不住!直到她躺在一片血泊中时,他的灵魂和身体几乎剥离!那时候,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她不准死!否则他追到地狱向阎王老子要人!

她醒了,他活着!

“完颜宗弼,我……”

他轻轻点住她的唇,眼眸黑沉,“还记不记得那个阴冷黑暗的山洞?”

木兰脸色立刻绯红,他邪嗔一笑,“那是你的初次!”

“你想说什么?”木兰半带怒气。双手握成拳,倘若他敢形容她当时的模样,她定一拳挥过去!

完颜宗弼掰开她的拳头,轻咬在唇边,喃喃道,“你身上没有守宫砂,而且还主动?”

“所以?”

“我把你当做了那个。”他的黑眸越发黑沉。

什么那个,这个?木兰从他手中抽出柔荑,却被她握的死紧,募然,眼前一亮,他把她当成……

“混蛋!”江木兰无地自容,这就是当时他为何那么粗暴的原因,甚至根本没理会她的感受!原来,当年她救了一头披着羊皮的禽兽!

完颜宗弼按住她激动的身子,“身子虚,别乱动。”

“别对我柔情,我不领情!”就算他说一万年软话,她绝不会改变初衷!

“但我进去就知道了,拾儿,对不起,让你痛了!”

“……”他的道歉几乎溺毙了她!

“为何没点守宫砂?”

“……”木兰顿然,他察觉了什么?

“拾儿,你到底从哪来?另一个世间掉下来的吗?”

“……”她的确是掉下来的,而且掉了一千年!

“在想什么?想逃走吗?亦或是编理由说服我?”他的眼神欲把她的心盯出个洞来。

沉默……

“武拾不是你的名字,江家的木兰早就死了,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还有何事隐瞒着我?”

“……”他知道多少?天,他调查过她!可为何这么多年他一直没问过。

“如此害怕?紧张?手都凉了?”他拥住她的身子,把身体的温度全部给了她!

“我……完颜宗弼……”她要怎么圆谎?该死,她竟对着他词穷了!

“嗯?”云淡风轻的嗓音从他喉中溢出。

“江木兰是我的孪生姐姐,当年她跳崖自尽后,母亲迫于童家的势力,才不得已让我替了姐姐的名字!”她说的连自己都不信,心虚的不能自己。

“是吗?”完颜宗弼挑眉。

“嗯!”她死撑着点头!心跳加速!

“嗯。”他淡淡一个字,舒开她的眉头,“不重要了,反正你是我的!谁都休想抢走!拾儿,我喜欢这个名字!”

“……”绕了半日,他只是随便问问。该死,差点吓掉她半个心脏!

“完颜宗弼,我们不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