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之画一直蹲在墙角,身子抱成一团,背脊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悲伤。

屋子里的对话,还在再继续,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在楼之画的耳朵里,似是某种魔音,截住了她的喉咙,乃至四肢,没了动静。

身体也似在这一刻生了根,与土壤结成了一体。

楼之画脑子在此刻完全处于一个冻结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直以为自己是莫名的穿越,楼之画也是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国度的事实,可墙的那一面,却在清楚的让她知道。

也许……也许她并不是才经过穿越,而是丧失了部分记忆。

楼之画抱住有些开始泛疼的脑袋,整个身体蜷缩在一团,形成一个球状,脑子里早已经混乱成了一锅浆糊。

随着疼痛的越来越盛,楼之画感觉脑袋里,有些模糊不愿意响起的东西,在慢慢的变得清晰,似乎快捅破那层这几日,她不愿去深思的薄纱。

拉扯着脑子神经的痛,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厉害,楼之画用尽力气站起来的身体,一个不慎,险些栽倒在地面之上。

纤细的手趁着意识,立马眼疾手快的扶住窗体,右手紧紧的按住太阳穴,那双清冷的眉宇,痛苦的皱着一起,不难看出楼之画此时的痛意。

随着脑子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意席卷而来,楼之画渐渐充满迷雾的眼神,变得清明具有最初的冷意。

直到房间里,传来凰莫邪略带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道:“能不能接下朕的江山,那得要看殿下的本事!以后的路还慢慢其修远兮,殿下这话未免下的太早,也孤注太大的野心!”

一句含着空明的话一出,似是带着无数的利剑,连同着身在外的楼之画,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不俗的风。

楼之画瞬间抬起眼的一刹那,相比之前,完全是两个人。

那双清冷的眼眸回归,闪着一股睿智的光,楼之画冷冷的旁听着一切,丝毫没有觉得偷听他人讲话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专注于眼前,站在这么多内力深厚的人,竟然都未有发现窗外的楼之画。

直到春风十里,徐徐而来,拂过楼之画的脸颊,也不知她在原处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当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暗下,慢慢变得消落时,楼之画这才缓慢的睁开,那双从起初就半阖的眼眸,还有站直,那因一刻的慵懒,而依靠在墙面的身子。

等到屋子里声音真正的全部停下,楼之画这才轻移着莲步,朝着那屋子的门口而去。

凰莫邪与墨城绯此时正相望对持着,一个卧枕在软榻间,邪气的眼眸中,是一片笃定的光芒。

一个妖媚绝尘的立于软榻不远处,琥珀色的眼眸里,全是一片凛冽,还有志在必得的自信在闪烁,也明显是不肯做出一点的让步。

门外楼之画却已经把白皙的手指搭上了门扉边上,就要在下一刻推开房门,走进房间中,与所有人,来过正面的撞面时。

“谁?”

“咻”的一声,随着寒的一声冷意的话语,一道光影随之飞向房门外。

这时正巧楼之画刚好推开房门,露出那张清秀的容颜,还有那略显倦意的眉宇,铮铮的望着那道突然出现在眼前不远处的剑光。

楼之画早已吓得一动不动,等待着近在咫尺的凌迟。

就在楼之画觉得今天这死定的心思之时,那知眼前一闪而过一道惊鸿,速度极快。

那一道剑光“砰!”的一声重响,与楼之画的眼睫毛擦身而过,重重的打在门外的一刻参天大树之上,生生被震出一个偌大的窟窿。

楼之画背后就在这一瞬间,一层密密的薄汗,浸满全身,只觉得就在刚才自个真正的再次,与死神并肩而过。

震惊未定,楼之画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自个的整个身体,被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揽在坚强的怀抱中。

缕缕散在前襟的银丝,不时的划过楼之画清秀的脸庞,有些痒痒的不太舒服。

待耳边掠过的风儿停下,楼之画才轻然道:“你放我下来……”

不等莫城绯主动的松开环着她的双手,楼之画主动的推开墨城绯修长的手指,独自站立在一旁,清冷的眼神中,倒映出屋子中所有人的面容。

屋子站着的几人全都用着一种,几乎是吃惊的表情望着她。

楼之画一时在心中暗暗冷笑,不禁想到:屋子里面可全是高手,什么时候戒备如此之差,她早已经在窗外站了如此之久,都未有人发现!

这都到屋子门前了,才有一个人勉强发现,险些还让她把命交代在这里。

想到此处,楼之画的心里,不禁冒出一阵烦躁,清冷的眼眸抬起,直接望进不远处,出手的寒身上道:“今日本姑娘差点把命交代在公子手里,还真是庆幸!”

勾勾眉梢,楼之画几乎是咬牙利齿表达讲出声。

寒立马是明白,楼之画是恢复了记忆的模样,就是这般所有人,这些日都在期盼的气势与冷劲。

立马半跪在地上,寒矗立着宝剑,直立的放在地面上,恭敬低头道:“属下知错,请王妃责罚!”

那声王妃传进楼之画的耳朵里,不禁觉得有些刺耳,不知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墨国的王妃了,她自己怎么都不知晓!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寒公子得注意才是!”

楼之画冷冷的谈,那眼中的余光,不忘轻瞟一眼身旁,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的墨城绯,不发一言。

楼之画转身,望向软榻上,从她进来,那一刻开始,就从未移开过眼神的凰莫邪,从进入这大门开始,楼之画就感觉到,一阵从软榻处,不时发出的炙热源。

脚下轻移,往榻边而去,楼之画在仅仅的几步中,在心中感觉,似是要迈过一个世纪那么长,周遭的一切,刹那间,全部变作虚无。

“画儿……可有哪里不适?”

待楼之画越走越近,凰莫邪有些受不了楼之画,变得如此专注的神情,一时间那邪气的眼眸,竟然变得有

些躲闪,慌忙出声,想找出一些让自己放松的话题。

可渐渐逼到尽头的楼之画,眼神都未眨一下,也不搭话,就是一个劲的靠近中,整张清秀的脸蛋上,看不出一丝情绪,隐藏的甚好。

正当刘砌几人,想上前阻拦,深怕楼之画作出什么伤害主子的事情,要知道此事,本就是隐瞒着楼之画进行的,会被秋后算账,也实属正常。

可被白袍上前止至,并且用那一时闪着亮意的眼神,示意顾之画青衣几人,跟着他出去,别去掺合这几人的事。

墨城绯此时依旧呆愣在原处,琥珀眼神里,倒映着变得空空的手,在无那小而暖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清冷,神情缀着落寞,忧伤盈满全身。

苏媚站在一旁,眼睛里,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恨意在滋生,恨不得把伤墨城绯的楼之画,绑起来,千刀万剐。

待楼之画真正走到凰莫邪的跟前,清冷的眼神里,才有了丝丝溺出的波动,眼眶中,闪着点点星光,似是夜空中,最为明亮的那一颗,引人入盛,难以移开眼神。

纤细的手指缓缓抚上凰莫邪,那变得苍白的脸,楼之画清冷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心疼。

“怎么这么傻?”

带着丝丝哽咽的声音溺出,楼之画终于还是掩饰不住,那一颗纠结成千万结的心,分明的眼眶,红了一半,就差未掉下那块盛满的晶莹。

“无碍……”

凰莫邪眼尾饱含着丝丝笑意,扬在眉梢,额点的朱砂如火,为脸上的苍白,更添上一种满满的风情,更显出了另一种韵味。

楼之画眼中丝毫未在掩饰,自个的心疼,伸出的手,张开,在凰莫邪睁大的邪气眼眸中,重重的把凰莫邪主动揽在怀中。

晶莹炽热的泪滴,终于溺出眼眶,掉落在凰莫邪白皙的后颈肌肤上,泛起一股青烟,烧灼着凰莫邪的皮肤,直接浸入肌肤深处,流进了心里。

颤抖着双手,凰莫邪终于重思想中拔出,颤巍巍的回抱着,这才感受到,眼前的一切不是在梦中,一股幸福感,也不得不由然而生。

给予了凰莫邪前几十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满足感,连同着那苍白的脸上都晕染上了,另一种神采。

似是旁边的所有人,都难以插足此时他与楼之画的二人世界……

除却墨城绯,其他的几人倒是识趣的退了下去,悄然关上了房门,在所有人离开时,也还时不时回望着,还根本不打算,似是在那处生了根的墨城绯,有些担忧的离开。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楼之画带着无数的哽咽,附在凰莫邪肩上的小脸,早已经哭红了眼,模样胜是可怜。

凰莫邪无声的安慰着,轻回抚着,与他紧紧相拥的楼之画,从墨城绯的位置上看去,两个人似是快成为了一个人。

侧在两边的手,紧紧曲卷而起,指甲快镶嵌进肉中,琥珀色的眼眸里,全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审核:admin 时间:08 21 2015 2:23PM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