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蜜丽,爱蜜丽!报告情况!李,李•明翰!你们那里怎么样了???”克里斯丁的呼叫声显得焦急无比,“快回答!看在陛下的份上!”

“我是,我是爱蜜丽。”爱蜜丽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刚才的战况太过激烈让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克里斯丁的呼叫,而现在则是因为对李明翰产生的震惊让她不由自主的舌头发硬。

“你们那边怎么样??我看到有战斗发生!”爱蜜丽偏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克里斯丁正提着爆弹枪朝向她这边,虽然隔着头盔她无法看到克里斯丁的表情,但是想来对方脸上也一定挂满了焦急的神色。

爱蜜丽看了看那通道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报告。

“快点!报告情况!!”克里斯丁看到只有爱蜜丽一人站在窗边不耐烦得在频道里吼道,爱蜜丽的迟疑让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李?你在哪??”

“咳……”李明翰的回答是用一声咳嗽开场的,克里斯丁听他一咳嗽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以为李明翰在刚才的叛军突袭中受了重伤,再联系爱蜜丽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更是加深了这种恐怖的认知。

不过李明翰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放下心来,“我没事,克里斯丁你别担心。”李明翰此时正站在那通道底部,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通道口,仔细得把两颗手雷卡在了坑壁的缝隙里,这条黑黝黝的通道不知是什么时候挖掘出来的,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李明翰才决定先炸塌这个出口再说。

这条在声纳扫描下如同蛛网般密集,两边墙壁满是滑腻腻的粘液,如同肠*壁一般的通道天知道是什么东西挖出来的,他可不想一会在他离开之后再从别的角落绕过来点莫名其妙的家伙再从这里窜出去。

“李,你在哪?”从频道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克里斯丁敏锐得发现李明翰应该已经离开了他的位置————这里的干扰实在太大了,而且李明翰又跳到了地下,两侧充满粘液的墙壁让本来被压制的很厉害的通信频率此刻变得更是充满了杂音。

“没事。”李明翰回答了一句,他仔细看了看塞在约翰帮他计算出来的两个夸克点上的手榴弹,“我去干掉那激光炮。”

“什么!!!”哪怕是飘忽的声音都能让李明翰知道克里斯丁此刻爆发的情绪有多恐怖,他在想伸手摘下耳机之余还为一会要承受克里斯丁怒火的爱蜜丽暗暗祈祷。

他不待克里斯丁说话就抢先说道,“就这样吧,一会等我信号。”他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一点没有告诉克里斯丁,“克里斯丁,你要小心叛军,他们挖掘了几条地下通道,要小心背后的偷袭。”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克里斯丁回了一句正要切断通讯突然意识到这是李明翰拙劣的话术技巧,“别转移话题!”她吼了一句,“快点回来!”

李明翰可没意识到他是在转移话题,被克里斯丁吼了一句后他微微笑了笑,从身上找出一根布条来扎住右眼————这条通道里有着不小的灵能残留,此时灵能视觉反而比增强了的普通视力看的更清楚。

一扎上右眼之后,眼前黑沉沉的通道里顿时充满了绿色的光点,一看到这些充斥着病菌和瘟疫的空气,李明翰更加不敢去想这条通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挖出来的了。

此时克里斯丁还不断在频道里催促着让李明翰快回来,而李明翰则懒得再说话了,他抬手拽掉了两颗手雷的保险栓,向前跑了一段距离避开了破片的有效射程后半跪在地双手抱在头上抵过了手雷掀起的气浪。

在那翻飞的土石落下的一刻开始,到处弥漫着比外面浓烈十倍以上的污染的通道和厚重的土层一起断绝了李明翰与外界的联络,当然他此刻连后路都断绝了,能做的就是一直向前,干掉每一个出口处的敌兵,一直杀到那大楼上。

而在李明翰把手掌贴在滑腻腻的墙壁上接着爆炸的冲击波再次使用声纳扫描时,克里斯丁确认无法联络到李明翰,又从爱蜜丽那里知道通道被彻底炸塌之后就狠狠训了爱蜜丽几句,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李明翰干掉那门激光炮或者是等多娜和莫妮卡一起被那激光炮干掉。

而被凶猛的火力压在喷水池后面的多娜反而在频道里发出一声轻笑,她对李明翰的信心一直都是最强的。

“多娜,你笑什么?”克里斯丁提着枪撞穿一面墙壁找到了那个洞口,她摘下一枚蝶粉手榴弹丢了下去,伴随着烈焰从洞口喷出果然下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没几秒之后烈焰便引燃了那些叛军携带的炸药之类的东西,她就感觉到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随即洞口就很快坍塌了。

看着那堆满了土石的坑洞克里斯丁松了口气,正面的墙壁是几乎有一米多厚的混凝土墙,叛军要在她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打出个洞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只需要防备那些从后巷绕过来的家伙就可以了。

“我笑什么?”多娜蜷缩在地上反问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们的审判官变得不一样了。”她的声音轻松无比,丝毫没有下一秒就可能会被激光炮截成两段的恐惧感存在。

克里斯丁冷哼一声结束了通话。

而听不到她们对话的李明翰此刻已经收回了按在那滑腻腻的墙壁上的左手,他使劲甩掉了手上沾染的粘液,约翰已经把接住声纳得到的一部分隧道立体地图投影到了他的右眼里,所以李明翰此刻就面临着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一路冲着那大楼的方向跑过去,那大楼下面一定有便于快速移动的洞口。

第二个选择就是一路冲上每个洞口,干掉每一个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叛军。

这两个选择看起来都很有**力,一个是可以快速解除多娜那边的威胁能让她们携带的重火力发挥作用,另一个则是能大大的削减这里的敌军数量,为之后的突破做准备。

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并不知道克里斯丁那边洞口已经塌陷的李明翰觉得他可以把姑娘们带下来,这样就能避过头顶的敌军。

而在李明翰站在原地思考的时候,在他视线的尽头那粘腻腻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它贴着地面小心得移动到了看起来丝毫没有察觉的李明翰脚下,正要发动触手突袭、擒抱、缠绕……的时候一支散发着高热的灵能剑却率先插了下去。

“啧!”李明翰看着那藏在类似肠衣薄膜后没过来想偷袭他的家伙,缓缓把灵能剑拔了出来,‘真以为老子什么都看不到啊!’李明翰在心中大骂这个想偷袭他的恶魔,虽然对方可以隐藏在那滑腻腻的墙壁后面无声行动,可是它本身就已经在李明翰的灵能视觉中暴露了身形。

那么大一团黄绿色的东西移动过来,而且还不闪不避的,李明翰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这个妄图偷袭李明翰却被插了致命一剑的恶魔挣扎了几下后便回归了亚空间,而它的出现却同样提醒了李明翰。

“这里不能多呆!”约翰在李明翰耳边提醒道,同时把最近的一个出口用醒目的红色标注出来。

李明翰叹了口气,他看着面前这条突然活过来真的如同肠道一般在不断蠕动的通道放弃了第三个选择,同时也为他刚刚脑袋一热炸塌出口的做法有些暗自得意,因为要是从那口子里冒出源源不断的恶魔的话那可真是光想想就让人头疼无比。

看着附近的通道壁里再次出现了几团黄绿色的阴影,李明翰低声骂了一句————这些恶魔真是阴魂不散让人厌恶无比,就像是一团糊在脸上的烂泥一般。右手抄起灵能剑让蓝白色的电光照亮他的身周,而他则飞速在通道里向那出口跑去,期间还顺手削断了几根骤然从两侧墙壁里冒出来挥舞向他的触手。

在快跑到那出口的时候,他左手摘下了一颗得自叛军的手雷,手指紧紧捏住保险把手,右手则在百忙之中用小指勾住了保险栓的拉环。

“妈的!”李明翰骂了一句闪开一条迎面横扫来的触手,他真是讨厌死这个遍地是陷阱还滑腻腻的地方了,一跑到那出口下方他猛然下蹲蓄力一瞬间便跃了上去,同时松开左手把手榴弹丢在了身后。

跃出了那通道的一瞬间李明翰真是觉得有一种重生的感觉,要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全封闭头盔之类,所以曝露在外面的皮肤感受到那种温热潮湿的感觉之后……李明翰不敢猜测到底是不是跑进了某条巨兽的消化道里。

虽然明明知道那是恶魔搞出来的东西,但是他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不住的朝消化道那边偏离。

此时李明翰跃出的通道口外早已聚集起了一票叛军,地下产生的**让他们明白有人顺着通道杀了过来。

在场的军官先是看到一团黑影瞬间便从那通道里跃了出来,“开火!!”他大喊一声,那团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让他根本无法辨认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对军官来说————只要下面有东西跳出来打了准没错。

可是这些纷纷开枪射击的叛军却发下,那团黑影被激光束击中之后发出了一声熟悉的嘶吼声,之后便在空中化成了一团烟雾消散不见。

这种背离了常识的景象让围了一圈的叛军有些搞不清状况,那嘶吼声他们用了不到一秒便回忆起是平时总能见到的,挥舞着触手的大神手下。

于是这就让他们搞不明白了,因为大神手下并没有跳出来挨激光的嗜好。

虽然……

虽然那些触手怪看起来很恶心。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需要再思考了,先用刀挑上去一个恶魔当做替死鬼的李明翰跃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处在他正面的士兵便看到了那只惨白色的眼睛,这只好像能吸收人所有的希望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变得绝望和恐惧无比的眼睛顿时占据了他们的身心,让接触到这只眼睛的人如同被美杜莎的石化魔眼看到了一般呆立在原地,甚至手中的激光枪掉到了脚下都不知道。

接着一团在空中骤然炸起的白光便让这些士兵双眼流泪暂时失去了视觉。

“妈的!”唯一在场的军官有一只生化义眼,所以他还能保持视觉,他举起手中的激光手枪对准了跃出通道口还在空中滞留,刚刚用举到头顶的左手爆发出一团耀眼雷光剥夺了他手下视觉的敌人。

可是那激光还没有射出,他便发现手中枪械的前端被切了下来,在视神经的残留作用下那道弯月般的光芒此时还历历在目。

这个白色眼睛的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军官面前,他戴着军官熟悉无比的金属呼吸面罩,义眼的放大作用能让他看到面罩上每一丝细小的刻文。

不过最吸引他心神的确是对方右边肩甲上贴着的一道纯洁符印……

‘妈的!’军官越过这个瘦小人影的肩膀看了看那边依旧在捂着眼睛惨嚎的手下们,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感充满了他的内心,尤其是对方那只白色的独眼更是在绝望里面加满了浓浓的恐惧味道。

“叛逆!我代表帝皇执行审判!”

一句被那面罩阻隔后变得有些沉闷的声音传进了他耳朵里,在他听来这声音就像是空无一人的墓地上空回**的丧钟一般。

下一瞬间,这军官便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而下面则是一具扑倒在地的无头尸体。

‘啊啊啊啊!!’飞在天空中的头颅突然发出源自灵魂层面的惨叫声,那是只有灵魂被生生撕裂才有的痛楚。

无可忍受,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