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路淇明眸善睐,乖巧地对着餐厅上的人一一打招呼,“爷爷,爸爸,二叔二婶,表弟堂弟,早上好。”

老爷子依旧热情的挥手,笑眯眯地回声,“小淇,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养好身子,气血旺,对孩子好。来,看看爷爷今天给你准备的补品是什么?小淇,你一定喜欢吃的。”说着,便让家佣端上冒着热气的瓷汤盅。

叶路淇笑脸一僵,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硬着头皮往餐桌挪动。一坐下来,老爷子就往叶路淇手上塞入瓷羹,遍布皱纹的双眼期盼的盯着她。面对老爷子的热情,叶路淇不忍心拒绝,低头准备把桌上给她准备的进补早餐全部塞入肚皮。

可一只大手比她还快,伸过来,直接拿走她的瓷羹,“叮”一声,慕廉景盖上汤盅,俊脸黑沉地冷声道,“撤下去。”

老爷子气得胡子咻咻飞起,一手往前拦着佣人,不高兴地道,“干什么,这是给小淇养身体的,爷爷我千辛万苦地从名医手上买到的单子。”

“爷爷,昨天我应该说过,孩子是我们两人的事情,你们不要过分的越界,否则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是不会负责。”慕廉景语气冷硬,没有半点让步的道。

老爷子怒得两眼瞪起,对慕廉景这个小子的威胁,气到心肝肺都在疼,胸口剧烈起伏着。

“爸,快报老爷的药来过来!”坐的最近的老爷子的慕民觉敏锐的察觉到异样,倏地起身,紧张道,同时两手轻轻地扶住老爷子,替他抚顺气息,“廉景,快向你爷爷道歉!”

第一次,一向唯唯弱弱的慕民觉对慕廉景这个出色的儿子大吼。

慕廉景不为所动,大手握上叶路淇紧张蜷缩起来的两只小手,给予她安全。叶路淇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早餐会发生如此大事,还激怒老爷子差点病发,她心中有愧,不过她清楚自己现在是慕廉景的妻子,不管慕廉景做什么,即便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她都应该毫不犹豫地做他坚强的后盾。

因此,叶路淇紧紧地看着老爷子,但同时咬紧唇瓣,没有如他人所愿的道歉。

周秀秀见状,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廉景,红颜祸水,你可真娶了一个好妻子。”

叶路淇瞳孔一缩,周秀秀的话太过坦白,她要是装不懂都难,无非是误会她故意挑唆慕廉景,使得慕廉景和老爷子发生不愉快。

叶路淇樱唇抿成一条直线,血色缓缓流失,微垂着眼帘,默不吭声。

“二婶有心情操心我的事情,不如多多回娘家看好那些牛鬼神蛇,这一次看到二叔的面上,我手下留情,下一次别怪我连根拔起,直接毁掉周家这块恶瘤。”慕廉景长臂揽过叶路淇,把她拥入自己的宽厚的胸膛前,锐利寒冷地目光逼向周秀秀,低声道,放佛此事对他而言,不过是翻手的简单事。

周秀秀脸上一白,对慕廉景恨的咬牙切齿,可又畏惧慕廉景的势力,不敢多加激怒他。慕家人,谁都清楚最不能惹怒的人就是慕廉景,因为你完全猜测不到这头狼会做出什么凶残嗜血的血腥事。

只是,周秀秀忍不住心中的怨气,不冷不热地嘀咕道,“周家几乎都被你给铲起,还假仁慈的在讲手下留情……”

慕国安抬手捂住周秀秀的嘴巴,和蔼的脸上露出一抹凶光,阴戾地瞪向周秀秀。

周秀秀被慕国安的煞气给吓住,身体哆嗦了几下,皱着眉头低垂下头,不敢再吭声。

药取来,老爷子服下药,慕国安狡猾的双目冷光疾速划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爸,你别生廉景他们的气,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我们的思想不同。而且,昨晚廉景也说过,要是有压力,对备孕不好。爸,你就放宽心,让他们小两口过自己的新婚甜蜜日子,重孙子自然就来了。”

良久,老爷子顺过气,抬头看着没有半分情绪的慕廉景,是欣慰,又是无奈,长吁出一口气,挥手命家佣把备孕营养餐给全部撤走,接着负手离开。慕民觉担心地要扶着他,却被他一手拍开,没好气地责骂道,“扶什么,老子身体健朗着,比你们各个都好使!”

慕民觉吃力不讨好,讪讪地松开手,目送着老爷子离开。回到座位,慕民觉皱着眉头,沉声对着慕廉景两人道,“你们,跟我进来。”

慕廉景俊脸露出不耻,张口就要拒绝,叶路淇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大手,同时乖巧地应下。

慕廉景深邃的黑眸中冷光点点,却没有甩开叶路淇,携她与慕民觉离开。

三人一走,餐桌上冷冷清清的,慕琳两母子眼色极快,胡塞了几口,就走开,剩下二房一家三口。

“死婆娘,我警告你的话,都忘干净了啊?在慕见,现在还轮不到我们说话,你的臭脾气,别拖累我。”挥退家佣,慕国安装作绅士用餐,低声狠辣地教训周秀秀。

周秀秀冷哼,没有外人在,她再也不用掩藏自己的真脾性,“慕国安,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周家辅助你才得到的,现在周家有难,你却冷眼旁观,白眼狼!”慕国安嘴一动,周秀秀尖锐地开口阻断他,抱怨道,“当初我嫁给你,那夜你给我的保证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个千年老二,永远都被大房压死,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慕国安怒,他们好歹都是二十多年的同床共枕的夫妻,没料到周秀秀口没遮拦,居然说出这般不堪和侮辱他的话。

“啪”慕国安抬手,大力地甩了周秀秀一个耳光,周秀秀保养得当的脸颊上迅速肿起一块。

周秀秀疼的失声尖叫,拿着锋利的银叉,奋不顾身地对着慕国安脖颈扑去,“慕国安,我要杀了你,我要与你同归于尽。慕国安,我告诉你,有我周秀秀在一天,外面那个勾人老公的贱女人甭想踏进慕家一步,她的野种,我就是弄死,做一辈子的牢狱,都不会让他进慕家,你死了这条心吧!”

旁侧的慕翼接过家佣递给的冰袋,听到周秀秀的话,面色诧异地抬头看向这个让他感受不到家庭温暖,不负责任的父亲。

被自己儿子盯着,慕国安脸上十分不自在,两手甩开发疯的周秀秀,起身整理的自己的衣服,眼神飘忽躲闪地道,“小翼,你妈最近被娘家事情给刺激,精神失常,她的话,你别信。还有,最近你留在家,多关心你妈,慕家这么大的家业,你不管不要,在外面也混不出名堂,尽是浪费财力时间,以后有你后悔的。这段时间,你在家里,也好好反省反省,别样爷爷失望。”

搬出老爷子,慕翼嗤嗤冷声一笑,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周秀秀,“爸,你自己要做的事,别妄想把我拉入这趟浑水。你们要斗,要抢,是你们的事情,大不了我不做慕家人,以后不再姓慕。”

慕国安两眼瞪大,猛拍餐桌,恨铁不成钢地愤怒骂道,“慕翼,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没有慕家,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慕国安拿过外套,直接夺门而出,一顿美好的早餐落得吵吵闹闹,哭哭诉诉的结局。

慕翼扫过一旁摸眼泪的周秀秀,看着四周凌乱的餐桌和碎片,轻柔地扶起周秀秀,“妈,我扶你回房。”

周秀秀是豪门出身,有娇惯的小姐脾气,但也意识到现在不宜久留,有什么话和事情,还是回到自己地盘为好。刚才她一个不小心爆出慕国安在外面养情人的糗事,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悔。一旦慕国安被老爷子一棍子打死,她也就没有盼头,这些年的努力全然都白费,同时还搭上她的青春年华。

一回到房间,嘤嘤哭泣的周秀秀就急忙拉过慕翼,小心谨慎地关上房门,两母子窃窃私语。

没过多久,慕翼就黑脸开门大步离开,后面的周秀秀赶紧追过去,到了门口见到一个家佣走过,换上高冷美艳的模样,退回到房间,关上门。

另一边,慕民觉带着两人来到他的花园画室,这是老爷子为慕民觉亲自修建,而设计是由慕廉景的母亲亲手设计,所以画室里面的每一处都是温馨。

叶路淇走进去,印入眼帘是一副两米高的半身油画,画上的女人端庄素雅,静坐间,一股淳淳的贵气自然流露。叶路淇看着油画中的略有熟悉的女人,眼眸完全挪不开,在她思考画中女人会是谁的同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是我的母亲。”

叶路淇瞬间恍然大悟,回首盯着慕廉景英俊迷人的五官看,发现慕廉景长相上更多是遗传慕夫人。

“小淇是第一次见廉景妈妈吧。”慕民觉抬手,轻轻抚过油画上的女人,儒雅风殘的脸上露出温雅脉脉的笑容,止不尽的幸福流泻而出。

慕廉景俊脸冷寒,没有半分的动容,低声开口,“有事速度说,我们还有事情要忙。”

慕民觉脸上一僵,意识在慕廉景色莫名中在讽刺自己。不过,实际上慕家现在生活最休闲的是当真是慕民觉。

“小淇,你们坐下。”慕民觉转身在沙发坐下,给他们各倒一杯咖啡。

隐约间,叶路淇心中忐忑不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手被包裹住,漆黑的眼眸划过一丝流彩,叶路淇扫过两人始终相握住的手,慌张的心渐渐安稳。